那一刻,她曾經感覺好失落。
嗯,就像現在的感覺一樣。
她彷彿是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儘管那只是一棵樹,儘管他不能說話,可是她卻陪著他渡過了無數的春秋冬夏,他就彷彿是她身體的一部份,不可缺失的一部份。
可那一刻他居然消失了。
小小的烏鴉感覺丟失的不僅僅是那棵松樹,還有她的心,她的靈魂。
直到她又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氣息。
非常的熟悉,那是一股已經陪伴了她不知多少歲月的氣息,只是這一次不是從那棵樹上傳來,而是從她面前的這個奇怪的,沒有長毛的靈獸身上傳來。
她膽怯的,慢慢地靠近那個沒有長毛的靈獸。
果然,依然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她興奮地尖叫,卻發現她發出的聲音已經不是「嘎嘎嘎」了,而是一種很怪的聲音。
她依昔記得,曾經打傷它的那個獵人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對,這種靈獸叫做「人」!
可是,他和她變成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是他,她還是她!
小小的烏鴉撲到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彷彿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失而復得。
對,緊緊地抱著他。
那一幕,和現在的這一幕是何等的相似啊?
阿緩緩地伸出手,儘管她的手掌已變得極度的無力,她還是伸出了手掌,輕輕地撫_mo在了他的樹幹上,依如千年之前她棲息在他的身上一般。
「十八哥……」阿張嘴叫道。
是的,也如同幾千年前,當他醒來,看到她擁入他懷裡的那一刻一樣。當時他就說他叫十八公,是那株松樹化形而成;而她還以為自己是一隻小小的烏鴉,她沒有名字。
他說他叫「十八公」,結果這隻小小的烏鴉嘴巴很笨,硬是叫成了「十八哥」。
這一叫,就是幾千年的時間,再沒有改口過。
而他的名字,也由「十八公」變成了「十八」。
那時候她還沒有名字,還是他幫她起了這個名字:阿。
當時她歡喜的不停地跳啊,蹦啊。
不是因為有了名字而喜悅,而是因為這個名字是他給取的。她當時的感覺,就彷彿是少女接受到了情郎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一樣。
當年她第一次叫他十八哥,也是如今這種感覺嗎?
阿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一絲紅潤,彷彿時光又一次把她帶到了幾千年前。
她彷彿忘記了小_腹的劇痛,她只緊緊地抱著這株松樹:「十八哥……」
松株又猛烈的搖了兩搖,樹枝上的那個斑痕又動了:「阿,對不起,你別怪我……」
「十八哥,我不會怪你的。我說過,只要你能恢復實力,我願意為你做什麼事情。不管是去騙大哥的驚龍劍,還是去綁架大嫂,哪怕是你找不到合適的肉身,佔了我的身體,我也無怨無悔……十八哥,你是打算佔據我的肉身嗎?那樣阿和十八哥就永遠不再分開了,那樣也很好,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