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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章 .18-第140章 文 / 北小端

    又稍東拉西扯幾句後,錢皇后扶著宮女的手從內殿出來,只見她衣飾華貴,珠翠滿頭,一身的榮華富貴氣息,面上的妝容明顯精心修飾過,卻依舊看著憔悴。

    南姍斂眉行禮請安時,只感覺有凌厲的眼風掃過,南姍心底哀嚎——又不是我叫皇帝罰你娘家人的,你那麼凶瞪我做嘛!

    話說錢國舅一家雪地罰跪那晚,錢皇后求情無用,終是沒按耐住,視皇帝吩咐如無物,還是去了慈寧宮求太后出馬,錢太后本已要就寢歇下,得知侄子一家居然被罰跪時,先把宮裡的太監宮女吼了一通,居然都沒人向她稟告此事!!!都當她是死人麼!

    發洩完畢的錢太后老將出山,先派人去請皇帝過來,然後得到的答覆是——皇上說他忙著,沒空;錢太后摔碎一隻茶碗後,再派人以自己身體不適的理由去請皇帝,然後——皇帝本人依舊不來,只送了一打御醫過來給她瞧病。

    錢太后再摔茶碗,皇帝兒子不來,她決定親自找上門去——誰知剛踏出寢殿,迎接她的是一地烏壓壓跪著的宮女和太監,聲聲乞求『外頭風大雪大,請太后回宮歇著』,錢太后哪會聽宮女和太監的話,吼著吩咐人給她備暖轎,負責替錢太后抬轎子的八人也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皇上有旨,命他們不許抬轎,誰敢抬轎,就砍了他們的腦袋』,錢皇后的轎夫也跟著一道反水,錢太后連抬轎子的奴才都使喚不動,氣得連聲直喊反了反了。

    沒人敢給她抬轎子,錢太后火氣上來,冒著鵝毛大雪就往外走,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太監紛紛磕頭攔路,繼續說『皇上有旨,若是太后出了慈寧宮的大門,便砍了他們的腦袋,求太后慈悲開恩』,錢太后簡直要被氣死了,她往哪邊走,都有太監爬跪到哪邊攔路,哪怕錢太后拎著枴杖打人,也沒人敢挪出一條路,在風雪中僵持了好一會兒,錢太后終於被氣得暈厥過去——早預備過來的御醫,當即派上了用場。

    此事最後以太后病重在床、錢國舅一家被罰跪一整夜、錢皇后再度受到冷落而告終。

    挨了三十廷杖的錢三國舅,在雪地凍了一夜後賠進了老命,挨了二十廷杖的錢世充,高熱已燒糊塗了腦袋,又被重新丟回刑部大牢,錢三夫人和錢彩蝶雖未挨廷杖,因是女流之輩,生生凍暈在冰天雪地,一雙腿皆被凍得壞死,以後的日子再不能行走。

    朝堂熱論之事瞬時被平息,錢皇后心臟寒得不住打顫,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因錢皇后心情相當相當不好,對於來給自己請安的庶子夫妻,只簡單走了個過場,便讓他們全部退下,又因錢太后病重需靜養,故而無聖命暫不見客,南姍婚後第四次入宮請安,終於沒有挨錢太后的罵,因為她老人家病了——被自己的皇帝兒子,生生氣病的。

    離開鳳儀宮後,別的人還有親媽可去探望,唯獨小五同志沒有。

    回去的馬車裡,蕭清淮安安靜靜摟著南姍,也不知在想什麼,路上基本沒說什麼話,回到府裡後,兩人換了家常便服,各自端著一碗溫熱的燕窩,慢慢地喝著,南姍瞧著蕭清淮頗有變回悶葫蘆嘴的趨勢,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殿下,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蕭清淮放下手中的湯匙,沖南姍招了招手,南姍不解何意,便起身繞過炕桌,挨坐在蕭清淮那一邊,蕭清淮動手將南姍撈到腿上摟抱著,下巴抵在小妻子的額頭,輕聲道:「姍姍,你先別說話,讓我再靜一會兒。」

    南姍輕輕『嗯』了一聲,慢慢環住蕭清淮的腰身。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時正高興的樂呵著,偶爾看到枝頭的花兒凋了,就會莫名的傷感心煩,有時在繁華喧鬧的宴飲過後,瞅著天邊那一彎孤寂的月牙兒,寂寞蕭索便徘徊上心間,只是不知小五同志因為什麼緣故,又突然開始沉默起來,明明早上出府時還和她有說有笑。

    黃銅大鼎爐裡焚著百合香,細幽清脾的味道散至各處,室內極靜極靜,只有低低緩緩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過了許久,才聽蕭清淮有些悵然的問道:「姍姍,有娘是什麼感覺啊。」

    ——原來是想麻麻了,呃,可是,回答不出問題腫麼破。

    南姍倚在蕭清淮肩頭,小聲問道:「殿下想婆母了麼?」——嚴格意義上來講,錢皇后就是他的娘,但是母子情分什麼的,完全沒有。

    「小時候總在想,為什麼別人都有娘,就我沒有……」蕭清淮撫著南姍的後背,輕輕低語道:「太后嫌棄我,皇后討厭我,皇兄皇姐都避著我,只有父皇憐惜我,可他不是我一個人的爹,又總是很忙很忙……」

    南姍不知該發何感,便安靜地聽著蕭清淮講述黑色童年:「後來,父皇送我去了宮外的別苑居住,每個月來看我一次,整整五年多……那回我不慎落了馬,才被再接回皇宮裡,太后依舊很討厭我……以前每逢闔宮宴飲之日,父皇從不讓我露面,因為太后看到我就生氣……」

    蕭清淮正絮絮叨叨的吐槽,忽然間停了下來。

    ——怎麼不說了……南姍心中疑惑,輕輕喚一聲:「殿下?」

    蕭清淮忽而直起脖子,望著南姍水光濕潤的大眼睛,寵溺的摸摸小妻子的臉,溫聲道:「姍姍,你每隨我入宮一次,都飽受委屈,可你從不和我哭,也沒抱怨過半句,我卻對你叨叨我的委屈,你會煩麼……」

    南姍將手覆到摸自己臉頰的手掌之上,輕輕道:「我說過的,只要殿下一心待我,不管多大委屈,我都能受著……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我雖沒和殿下抱怨委屈,可殿下心裡明白,每次回來都主動安慰我,我心裡很開心,因為殿下在意我,殿下願意對我說自己的秘密,叨叨自己心裡的委屈,我也很高興,因為殿下信任我,殿下既在意我又信任我,我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

    會嫌煩。」

    蕭清淮眼眸碎玉似的明亮,唇角淺淺彎起。

    南姍一把摟住蕭清淮的頸子,軟聲溫語勸道:「眼睛為什麼長在前面,就是為了讓人向前看,往事不可追,那些不開心的事,殿下別老放在心上,人生得意須盡歡,難道人生失意時,便不好好過日子了麼……殿下以後朝夕相處的人是我,白頭偕老的人也是我,我會好好待殿下,比所有人都要好。」

    蕭清淮摟著小妻子的纖腰,靜靜垂下頭抵著她的額中心,低聲道:「我也會好好待你,比所有人都要好。」

    是夜,又鋸開葫蘆嘴的蕭清淮,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十分努力地好好待南姍,次日晨起時,南姍一臉水色的明艷嬌媚,滋潤的快能滴出水珠兒來,用罷豐盛的早膳後,蕭清淮拎著骨頭懶洋洋的南姍出門。

    溫暖的車廂裡,倚趴在某人身上的南姍,對正給她揉腰的某人嘟囔道:「殿下明知今日要出門,晚上還……」欲言又止的說不下去了。

    蕭清淮挑眉戲謔:「還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了?」

    南姍輕輕捶了一下蕭清淮的心口,紅著臉嗔道:「殿下明知故問。」

    捶在胸口的力度宛若撓癢癢一般,蕭清淮被捶得心頭慰貼舒坦,忍不住逗小妻子玩:「說到這個,你昨晚又亂叫我什麼了……大壞蛋?我是大壞蛋,那你是什麼,小壞蛋麼。」

    南姍臉色緋紅地又捶了蕭清淮兩下,嘀咕道:「青天白日的,殿下能不說這些麼……」蕭清淮一口應道:「好,那咱們到半夜三更再說。」

    正自低聲說笑,車窗外傳來小包子的提醒聲:「殿下,皇子妃,睿王府快到了。」

    南姍聞言,便從蕭清淮身上爬起來,低頭整理衣裳裙角宮絛香囊,又扶著鑲珠綴玉的腦袋,問可充當『人工全身衣鏡』的小五同志:「殿下幫我看看,我的頭釵可還正著,沒戴偏罷……」

    因南姍與蕭清淮同坐一車時,很少有各坐各的時候,幾乎都是摟摟抱抱之態,此舉較易弄亂腦袋上的頭飾,故而每次下車前,南姍都要請蕭清淮先生當一回鏡子。

    蕭清淮的鏡子先生已當得挺熟練,眉宇翩飛道:「好著呢。」

    被請進睿王的府邸後,南姍很驚喜的發現,南芙居然也在,倆人剛一打照面,南芙眼睛嗖的一亮,喜喚一聲:「姑姑!」再轉瞧南姍身邊的俊秀美少年,尊敬有禮的再喚道:「姑父。」

    蕭清淮對南芙微一頷首,然後帶著南姍踏進正廳,先拜見睿王和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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