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幫強盜,商量好了嗎?要怎麼做?」寧雨飛沒有和強盜較量過的經驗,但他在電影中看過不少,知道這時候要拿出氣勢來,不能讓人在氣勢上佔了上風。這裡的氣,和一鼓作氣的氣相通,也就是勇氣的氣。有了勇氣,人才會所向披靡,神鬼辟易。
「哈哈哈!」雷聲般震耳的笑聲讓寧雨飛想要摀住耳朵,但他忍住了,他要是那樣做了,就會暴露自己的弱點和膽怯,就意味著對方得到了機會。
「原來是莊樓的人啊,我這初來乍到的,還真是不知道!這不差點兒衝撞了,真是慚愧啊,慚愧。」說著眼睛往周圍一掃,一瞪,「你們還圍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路讓出來!」
他這一吼讓小嘍囉們都四散而開,只留下了他自己和兩個手持團牌的漢子。
「小兄弟,招呼不周了,是哥哥們不好,小兄弟不要怪罪!」他為人粗狂豪邁,但也是頭腦精明,知道了對方是莊樓的人,他雖然不怕,但不得不為自己的兄弟們考慮,所以姿態話語都放得很低。
寧雨飛是大度的人,也知道現在的時代,本就是盜賊烽起,豪傑出世,這樣的人多了,他沒辦法生氣,要生氣,這個對象也只能是當權者。而且對方現在笑瞇瞇的樣子,也讓他生不起氣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也是一個原因。
「大哥說笑了,兄弟們這麼熱情,我們簡直就是如沐春風啊!什麼怪罪,你這不是折煞我嗎。」寧雨飛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現在在這兒,也只有他最適合站出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編出些話兒來說。他本來是個知識分子,用詞本該好生斟酌一番,以免出錯,但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這才用出了『如沐春風』這個詞。且不說這個詞的本意不對,就是出處也不對。這個詞來源於朱熹的《伊洛淵源錄》,而現在,朱熹此人卻還未出生。
當然,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很容易誤解成『就像沐浴在春風中一樣』,按照這種理解,大漢自然認為雙方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前嫌盡釋,這讓他也很高興,他對寧雨飛的感官很不錯,先前他面對這麼多人都神色從容,而自己這邊放手時他也沒有趁機發難,落井下石,這說明寧雨飛這個人心胸寬廣,做事進退有據,不驕不躁。他心中暗歎,莊樓不愧是天下聞名的超級勢力,隨便一個年輕人就這般出色,果然,超級勢力的底蘊深不可測,這從下一代就能看出端倪來了。
「嗯,我是從西北過來的,姓樊名瑞,自號『混世魔王』。前不久聽聞潞州有大事發生,就徒步從西北過來,卻走錯了路,來到了這裡,不想還是錯過了大事。我行經此處遇到了李袞,項充兩位兄弟,一番交手,我們打出了感情,就效仿古人,望天焚香結拜成了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們推舉我當老大,這還是昨天的事,今天是我當上大哥的第一天,正要準備大幹一場,就遇到了兄弟你的馬車,還好沒有動手,不然這誤會就產生了!」樊瑞一臉的感歎慶幸,寧雨飛看著他臉上的鬍鬚和粗野的眉眼,覺得這樣的臉和這樣的表情簡直是太不搭了。
聽到樊瑞的名字,寧雨飛心中再次千萬頭神獸草泥馬掠過,他無語了,難道自己和梁山的草寇這麼有緣嗎?這世上千千萬萬人,而梁山區區一百零八頭領,他這前前後後就遭遇了多少?
心中雖然有很多感想,但他不能表現在臉上,雖然他現在並沒能做到臉色不變。「原來是樊大哥,久仰久仰!」這句話不是假話,他早已聽過這個名字。
但樊瑞卻不知道這些,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江湖上還是默默無聞的,他以前一直是在西北那片混,名頭也不是很大,他覺得自己的名字肯定還傳不到中原,他這個人心很直,有什麼說什麼。「小兄弟說笑了,我可沒有啥名氣,你肯定是第一次聽我的名字!小兄弟,你還沒有通報姓名呢!」
對於樊瑞的認真,寧雨飛有些尷尬,尼瑪,我這不就是隨口說說嘛,你這麼認真幹什麼!當然,他心中的想法是不能說出來的,「樊大哥如此英雄,你的名字遲早會傳遍中原的!既然大哥問到,小弟怎敢隱瞞,小弟寧雨飛,在莊樓裡面廝混。」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職位是什麼,有不能信口開河,只得敷衍了事。
樊瑞也沒有多問。
寧雨飛招呼邵芳出來相見,看到這麼靈動可愛的美少女,那群嘍囉一個個都探出頭來,他們這一幫子的大老爺們兒都窩在這荒郊野地的,一個個都乾渴難耐,這一旦見到女的,還是這麼一活色生香的女的,他們的狼性一時間全都被勾了起來。
邵芳被一群男人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躲到了寧雨飛的背後。
「喂,寧小兄弟,這位小姑娘是你的什麼人?」樊瑞也是看得入迷,小丫頭確實是太漂亮了,但他卻不是什麼好色之人,這樣問只不過是因為他確實被驚艷到了,隨口發問。
「他是我姐姐!」寧雨飛還沒有回答,邵芳從他背後伸出小腦袋,俏聲說道。
「咳咳咳……」樊瑞差點沒被嗆到,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樊大哥,小丫頭跟你開玩笑呢,她太調皮了!我是他哥哥!」
寧雨飛當然不想讓誤會越傳越開,趕緊止住了邵芳,搶先回答。但這樣一來,反而讓人感覺他有欲蓋彌彰之嫌。
邵芳被寧雨飛擰到了身前,她笑嘻嘻的,也沒有繼續搗亂了。
「前面不遠就是我們的山寨了,幾位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們山寨去歇息歇息。」樊瑞雖然奇怪寧雨飛這『姐姐』的身份,但知道是別人的秘密,也就不好過問。他乾脆的轉移了話題,也趁機消除彼此的誤會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