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見識見識田虎的手下,看看是不是像傳說的那般,一個個都了不得!」
宋江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的是要知道柴進心裡的態度,畢竟柴進對於他們的計劃實在是太重要了,不容有失。
當下,柴進帶頭,宋江在他旁邊,身後是歐鵬穆弘鄧飛這些人,一群人走得很有氣勢,看起來不像是去迎接,而是去找事兒的。
柴王府,柴家祖地,是前朝周恭帝柴宗訓退位之後,趙匡胤感念先皇恩寵,特地賜給宗訓『養老』之所。可笑的是,恭帝時年七歲,這個年紀,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和老字掛不上邊,從這件事也就能推斷出當時沒化的程度有多高了,所以趙匡胤推崇以人治國也不是沒道理的。當然,這裡跑題了,但不可否認,柴府在百年前肯定也是非常受皇帝照顧的,所以柴府之豪華,之氣派,比起京城的某些高門大族的豪宅也是毫不遜色的。
府門口有四名侍衛把門,朱紅色的厚木板門上有鐵板加固,門上是御書的『謙孝忠訓』四個字,用良木裝裱,鑲以金邊,上有紅綢蓋頂,貴不可言。
門口兩隻大石獅子,威風凜凜,栩栩如生,張牙舞爪,彷彿在咆哮著。石獅子旁邊不遠的街簷邊,一個高挑精壯的男子牽著一匹駿馬,百無聊奈的倚靠著牆站著。他衣著樸素的布衣,頭髮用布條在頂上綁成個髮髻,下頜有幾團短鬚,有些亂。他眉毛粗厚,眼睛大而有神,在二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很樸實。
看到柴進一群人過來,他牽著馬迎上去,動作自然得體,沒有絲毫作態。
「山士奇見過柴大官人!」漢子直接對著中間的柴進一抱拳,不得不說他有些能耐,能從人群中一眼看出從未見過的柴進是哪一位,這讓柴進心中對他的評價上升了不少,應該不是簡單人物。
「士奇不必拘禮,田大哥一向如何啊?特意遣你前來,可是有何要事?」柴進拉住山士奇的手,把他拉著往莊內走,口中卻在說著瞎話裝傻。
山士奇有些應付不來,這次前來是打算送了禮就走,根本就沒有這麼多事的,怎料柴進居然喝了酒,聞這氣味,還應該是喝了不少了,竟不等他說完,直接拉著他往裡走,這怎麼辦?能掙開?要是得罪了他,那不是壞了田大哥的事?山士奇滿臉糾結,卻只好道出了來意。
他身上背著的就是這次要送的禮物,帶的快馬卻是為了方便趕路,自然有人牽下去好生照顧看管。
卻說眾人之中卻有人一臉不高興,因為這次好像是白來了,沒有架可打了,那就是穆弘,雖說他大大咧咧,卻並非真的傻子,自然也明白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
有時候,心中很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但一旦熱血上湧,就會拋卻所有的顧忌。
宋江一直眼觀八方,笑容溫和,卻是注意到穆弘的神色,心中自有定計了。
柴進的確是喝多了,雖然剛才做事說話表現都很正常,但很明顯的有些不靈光了,很多事情都沒有考慮到,更多的卻是萬事由心。這不,他吩咐下人再次準備一席酒宴,為山士奇接風洗塵。
這些做法讓宋江心中有了很多想法,但一時之間,還得不到明證。當然,這已經是一種危險信號,必須要嚴防死守,防止出現意外。想到剛才看到的,他裝作喝高了,端著就罈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一個人身邊,勾肩搭背的和他喝了杯酒,然後又打了一個圈,和所有人都喝了一碗,這才搖搖晃晃的回到柴進旁的座位上。
一旁柴進拉著山士奇在講述自己對田虎大哥的敬仰,又說自己的家庭牽絆,要不是有家人,一早就投奔田虎大哥云云,這一席酒話真真假假,山士奇自然都相信了,暗自記下,準備回去向老大稟告。一旁的宋江聽到這兒,卻是當真了,頓時有些急眼兒了,趕緊對著某個方向使了個隱晦的眼色。
山士奇被強留了一晚,沒辦法,喝醉了的柴進一直拉著他不放。柴進的內心確實很欣賞田虎,但他卻並不想為田虎做事,因為田虎已經在做反叛朝廷的勾當了,而朝廷的主人卻是他先祖禪讓的,要是他現在跟著造反,那不就是說他這個當代家主不尊祖訓?柴進自幼接受儒家思想熏陶,自然不能那樣做。
第二日一早,山士奇就辭別了柴進,要回祈州見田虎了。
他*的乃是劫來的大宛良駒,在塞外都是好馬,更不用說馬匹稀缺的大宋了。而昨日送給柴進的禮物,乃是田虎搶到的貢品,塞外長白山的五百年雪參,還有一支千年的,當然是田虎自己留著用了。
柴進雖然有錢,但這樣的東西的確沒見過,自然很高興的收下了。山士奇有些無奈,想到柴進的熱情,他就有些頭疼。前方是個山崗,轉過去不遠就是大路了,但不知怎麼的,他感覺到有些不正常,似乎這山林有些太過安靜了。
「有高手!」山士奇瞬間反應過來,當機立斷,勒馬停下。
馬兒嘶鳴的聲音在山崗迴響。「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山士奇冷聲道。
「哈哈,老子等你好久了,什麼藏頭露尾,老子可是一直在這兒,動都沒動!卻是你那劣馬,打擾了老子安睡!」這個聲音豪放清朗,聽到聲音,就能讓人聯想到他的主人定然是個高大豪放的漢子。
「哦?這麼說你剛才那一瞬間發出的氣勢只是在做夢?這白日夢做得挺香的,還不願醒嗎?」山士奇感覺到了開始那一瞬間的氣勢,驚住了他和他的馬,才讓他生出警兆,他覺得對方在試探,自然不會是好意。
「哈哈,看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但你的氣息還不到先天,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欺負你沒意思。但好歹我都出手了,這樣吧,我只出三招,出完就走,到時候你是死是活我都管不著!怎麼樣,敢不敢接招?」
r/>「不敢又能怎樣?出手吧!」山士奇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一旁的樹上,整個過程都似乎沒有防備,只管做他自己的事。
「好,有種!我也不佔你便宜,我就在這裡出招,只要你躲過三招,也算你過了!」
山士奇心中不屑,先天境界的武者有一定的攻擊範圍,只要在這個範圍之內,都可以全力發出攻擊,這算限制?口中說得好聽罷了!
「廢話少說,來吧!」山士奇雙手附後,腰板挺直,他也在全神搜索那人的位置,便於遠離。
「咻!」的一聲,一枚樹葉射向山士奇的肩胛,其速度不可形容,但似乎不很快。山士奇神色沉凝,在分辨位置,但聽聲辯位之下,他感覺自己躲不過,因為自己已經被對方氣勢鎖定了,躲是躲不開的,只能凝聚全身的功力在後背肩胛處。
「彭!」勁氣相碰,先天真氣附著的樹葉四散成渣,山士奇也被這股反彈的力量震得踉蹌兩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卻是內臟受到了震傷。山士奇心中一沉,對方的強大超乎想像,似乎不是一般的先天高手,至少是七重天中期甚至後期!有這樣的修為的人,就算是超級勢力,也不會很多,而且以樹葉攻擊的手段,對體內的先天真氣要求很高,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手段?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才是!
腦海掠過許多想法,山士奇站直身體,擦去了嘴角那一縷鮮紅。
「很好,再接我第二招,九成功力的一擊!」
「彭!」還是沒躲開,這次樹葉繞了個彎擊中了他的胸口,山士奇變招不及,胸口真氣防護不嚴,頓時遭受了重創!
「這下起不來了吧!」清朗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
「呸!」吐出口中的一大口血,山士奇掙扎著站起來,身子有些搖晃,剛才那一擊,打斷了他幾根肋骨,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哦?有意思,那就試試我這十成功力的最後一擊!」山士奇這一次完全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知道一般的感知根本來不及,只能賭命了!
他放棄了全身的防守,集中全身功力在雙拳之上,朝著一個方向揮出!
「轟!」正面擊中!山士奇倒退兩步,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哦?竟然擊中了!」這聲音充滿了驚訝,他沒想到前面山士奇完好的時候都抓不到軌跡,現在都這樣了,卻反而一擊擊中!當然,樹葉能承載的力量有限,只是相當於六重天大圓滿的全力一擊,不然先天真氣的威力,就算擊中,反震的力量也會加深山士奇身上的傷勢。
「很好,既然如此,你走吧!沒想到先天都不到的人竟真的能擋住我三招,以你的資質,很快就能晉級先天,到時候再找你打一場!」
山士奇沒有理會,他此刻內傷外傷都有些重,最重要的是他心中很不舒服,一直以來,在田虎身邊,他都算高手了,卻沒想到竟有人用三枚樹葉就重傷了他,這讓他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擊。
在此地調整了一個時辰,他才勉強恢復了幾成,但已經不適合騎馬奔跑,必須要先調理好身體才行。
他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一耽擱,導致田虎最終錯失了柴進。
至於在城外山崗出手的,自然是柴府第一的高手穆弘,他只是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不但出了手,還隱藏了自己,沒讓對方發現,他發現這個辦法確實太好了,這都是他兄弟穆春的辦法管用。
穆春自然也是受到了高人指點,才有了那樣的『妙計』,而這一切都是宋江的佈置,至少要讓田虎起疑心,不敢再這般明目張膽的『挖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