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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用計第一彈 文 / 道之左

    卻不說清風山那邊蕭讓和幾位頭領開始安排戰術,這邊白虎山和桃花山的隊伍都已經望見了前方不遠處的清風山。

    白虎山的人馬在東北方向,這支隊伍的老大是二寨主解寶,諢號『雙尾蠍』,和哥哥解珍都是登州的獵戶,因為生活所迫,竟輾轉到了青州,後來在白虎山附近村縣落腳,卻在與人爭執時失手打死了人,這才到白虎山落了草。他們二人都是天生的武學奇才,從小力大,卻沒有機遇,沒能學武功。但在他們15歲一次進山狩獵,無意間遇見一虎睡臥,那種呼吸之間帶著的獨特韻律讓兩人大受感染,竟都領悟了吐納天地之氣的方法!後來,他們多次觀察老虎平時的姿態動作以及捕食時全身肌肉的變化,並因此而總結出了一套獨有的內家功夫《虎王巡》!憑著自創的這套武功,兩兄弟竟都達到了六重天的大成境界,只相差一步,就是武林中人人嚮往的先天宗師!而兩兄弟中,弟弟解珍的武力更是比兄長還厲害,是白虎山的第一條好漢。

    隨著解寶來的是副寨主孔明孔亮兄弟,這兩個本都是附近村子的富家子弟,只是追求一時的爽快加入了山寨,卻不想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因為犯了幾個案子,官府捉拿了他們的全家,雖然他們向上邊使了錢,救出了全家人,卻也耗盡了家產,因而把他們的老父親給活活氣死了。從那之後他們兄弟就都老老實實的當起了山賊。

    這兩兄弟年紀不大,本領也不高不低——三重天中期的內功修為,但他們卻有個很好的師傅,那就是聞名山東的『及時雨』宋江宋公明。而這次白虎山之所以這麼順利就加盟了『北方綠林會』,也是這兩兄弟在其中說項,此處暫且不表。

    卻說三人打馬領著隊伍,並沒有急行軍,距離清風山也只有了一兩里地了。對於清風山,解寶根本就不在意,對於一個有著數千人的大山寨,一個才幾百人的小寨子算什麼?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罷了,他覺得對方要是明智,直接投降是最好的辦法。

    解寶騎著一匹黃驃馬,手中持一桿丈二鋼叉,虎皮的氈帽配合著虎紋的坎肩,紅黑雙色的戰袍,配合他圓圓的虎目,微微上翹的虎鬚,顯得威風凜凜,沛然大氣。

    孔明和孔亮微微落後半個馬身,他們都騎著雜色白馬,年輕的臉龐,都手持木桿長矛,雖然不甚魁偉,卻也是顯得英氣不凡。

    後方,都是山寨出動的精銳,一個個都身強體壯,兇惡蠻橫,雖然從整體上看不是很整齊,卻也有一股子凶蠻的煞氣。

    一路過來,他們沒看到一個清風山的人,在解寶眼中,對方肯定是害怕了,已經準備好要投降了,所以渾身毫無戰意。而孔明孔亮卻是閱歷不足,根本沒有想過戰略戰術的問題,因為他們從來都是直接衝上去砍人的。

    ……

    清風山東南方小道,是桃花山的800餘人馬,一馬當先的就是桃花山的二寨主『小霸王』周通。

    霸王,千秋萬代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天下無雙的『西楚霸王』項籍;而在東漢末年,江東的孫策幼而勇猛,被稱為『小霸王』。這兩人,放在整個歷史中,都能算得上有數的英豪,而這周通竟自封此名號,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能跟孫策、項羽相提並論?

    論起武功本事這些,周通只能算江湖的三流,也就是一般的高手,跟流傳千年的孫策比起來都相差甚遠,更不用說萬世無敵的項羽了,這一點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但周通這人卻也是天生不凡,那就是特別男人!何意?也就是說,他的房中術十分厲害,御女不敗,號稱霸王。對於這一點,他簡直認為就算是霸王重生,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自稱『小霸王』。

    要是項羽泉下有知,知道有人竟因為這個原因而借用他的名號,不知道他會不會從地下復生,率領他的三千子弟兵將周通輪殺一百遍?

    周通沒料想到『小霸王』這個外號真的十分管用,很多人因為這個外號前來投奔他,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當然,那些人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若是知道了,想必也只有一些女兵前來投奔吧。)自此,『小霸王』的外號徹底和周通這個人聯繫在了一起。

    周通*是一匹棕毛馬,不算特別神駿,卻也算高大,馬頭晃蕩著,載著周通慢慢走著。看看時間,快正午了,按這個速度,今晚之前就能夠結束戰鬥。周通手裡拿著一柄長桿大刀,身穿一件鎧甲,頭上紮著布巾,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卻也是很威武。他肩寬體闊,穿著鎧甲的樣子竟十分威武,不動手之時,竟也給人雄壯的錯覺!只看這個樣子,倒也算是符合『小霸王』這個名號了。

    周通認可了楊林的話,認為盜取自己財富的就是清風山的時遷,本來就對清風山有恨意,所以就鼓動李忠加入了『北方綠林會』,再聯絡了白虎山,要將清風山夷平。周通很高興,因為終於可以報仇了,還能順便把自己的財富拿回去。

    雖然心中恨意難平,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心,但是大哥讓他謹慎行事,要按照制定的計劃進行每一步。對大哥的話,他一向聽從,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將心裡的恨火壓制下去。李忠看出他的不快,「報仇就要像貓戲老鼠一樣,讓仇人被自己擺佈,讓他在絕望中一步步走向滅亡,那才會真正的快意!」聽了大哥的勸慰,周通頓時想明白了,所以一路行軍,都是不快不慢,這是要折磨對方的神經,給對方的軍隊帶去最大的恐慌。

    『兵貴神速』這句兵法至理,此時竟無人想到。

    前方,距離山腳不足五里了,兩邊的大軍都開始原地休息,並進行飲食。每個人身上都只帶了一天的食物乾糧,因為根本沒人想過清風山可能撐過一天。

    ……

    清風山寨,一切就緒。

    「一刻鐘早已經過了,看來他們果然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給我們準備時間,要正面擊敗我們。」

    裴宣皺眉,他擅長練兵,卻不善長用計,先前蕭讓說敵方很可能會輕視他們而不會急行軍奔襲,只會步步緊*,以逸待勞,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敵方這樣做,雖然更加穩妥,卻也給了他們更多準備時間,讓他們可以從容佈置,甚至以弱勝強,反敗為勝。

    「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你這邊的佈置怎麼樣了?」時遷的聲音忽然而至,身形也一閃而現。

    「已經完成了,關鍵就看燕順大哥和裴宣大哥那邊了。」王英一直在大寨準備,因為他對山寨最熟悉。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們了。」裴宣不再擔心,因為現在再怎麼擔心也沒有了意義,至於燕順,他還在喝酒,作為一個真正的酒鬼,他臨戰時都要喝個痛快。

    ……

    蕭讓一身暗綠色的衣衫,隱藏在清風山頂端的一棵大樹的樹梢,在這裡,他能清楚的看到山下正在休整的兩方的隊伍,一在北一在南,中間隔著樹木和清風山山脊。

    他所在大樹背後不遠處,十餘人蟄伏,都盯著樹梢上的蕭讓。

    忽然,他們看見樹梢上的人右手背到身後,做出一個手勢。

    「頭領有命令,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讓那邊開始行動吧!」蟄伏的都是蕭讓親自挑選的斥候,專門負責在這裡等待蕭讓的指示,再及時將命令傳達到戰場上。

    很快,另一邊的時遷接到了命令,沒有猶豫,他帶著準備好的人手按計劃到了指定地點,開始實行作戰計劃。

    ……

    夏季的午間,太陽很灼人,周通也被太陽燒的沒了脾氣,脫了鎧甲,衣服也敞開了。當然,連頭領都這樣了,其他的人自然更加不堪,加上一個多時辰的奔走,早就又累又熱,這下子一休息,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的了。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北方五里開外,白虎山的隊伍也起不來了,和他們的情況差不多,只是這邊靠近山脊,山脊是一片樹林,葉子茂盛,十分高大,竟是一片槐樹林!他們休息的地方距離槐樹林只有不足百步距離!

    而南邊,就在周通躲到路邊一棵小樹樹蔭下納涼,就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感覺到耳邊似乎傳來了輕微的震動聲,於是他將耳朵貼在地上,想要聽個清楚。

    「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聽起來像是馬蹄聲,周通趕緊翻身起來,呼喝手下準備戰鬥。這時候,其他人也都聽到了馬蹄聲,在他們的西南方向。

    一個平日裡膽子很大的小隊長當即對周通說,「頭領,你看那邊,好大的煙塵,比起我們剛才行軍也差不了多少了,肯定是幾百人急行軍,是不是清風山這些軟蛋們要跑啊!」聽到聲音,大家都朝著那邊看過去,只看見漫天的煙塵捲起,一看就是有很多人奔跑之後才造成的景象。

    「*,他們就這麼跑了?我們這不是白來了?頭領,咱們追吧!」另一個小隊長也是有些生氣,跑這麼遠來,啥都還沒撈到,怎麼能這麼簡單就回去?

    周通可不是一個喜歡動腦子的人,聽到兩個人都這麼說了,加上對方這樣逃,肯定是帶上了從他這裡偷走的錢財,這是他一定要拿回來的!所以周通也是立馬拍板。「媽得,在老子面前還想跑?兄弟們,都給老子精神點兒,追上去,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這樣紅!」

    「追!」

    「追!」

    這邊的動靜,對五里外自然是沒能造成什麼影響,山頂的蕭讓也不斷的發出一道道指令。

    南邊的情況北邊雖然看不到,但大地的輕微震動卻逃不過高手的感覺,不用說,解寶絕對站在了高手的行列了,自然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而這震動的來源,就是桃花山軍隊的方向。

    這自然帶給瞭解寶一個錯誤的信息,那就是桃花山已經做好了準備,休息完成,都已經出發了。他有些不高興了,這和當初安排的劇本有所出入,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解寶向來是奉行『只動手,不動腦』的原則,以前也是兄長在側,有事情都是兩人一起解決,解珍負責想主意,解寶就負責實施。

    這麼多年,他已經養成了這種不動腦的習慣,現在一下子沒有了指令,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還好解珍給他安排了兩個副手,專門負責在這種情況下來提醒他該怎麼做,這兩人自然就是孔明孔亮了。

    三人合計了一番,他們也決定出發了,畢竟已經聯盟,不能讓友軍專美於前。

    他們正準備下命令,就看到不遠處的山林一陣騷動,接著就是數百支箭從林中如雨般落下,落在了白虎山一方的人群中,帶出一片片血雨和一聲聲慘叫。

    「我們的斥候呢!為什麼沒有偵察到埋伏!」解寶隨手擊落射過來的箭矢,氣憤的咆哮著。

    「你根本就沒有派斥候啊,二寨主!」旁邊人解釋,讓得解寶一愣,差點膝蓋中箭!

    這也是他們沒有帶兵駐紮的經驗,要知道逢林莫入,未知的樹林都是危險的!就算要在這裡整頓,也要派出斥候,防止被人偷襲營帳!可惜,兩孔都太過稚嫩,經驗不足,而解寶完全就沒有軍事上的能力,自然很容易忽略這些,畢竟是沒有經過特別訓練,就算是精銳,也只是個人戰鬥實力稍強一點罷了。

    這一輪的射擊過後,又是一輪射擊,帶走了三百多白虎山的士兵,還有一些傷員。他們全都上了山,一個個依靠著槐樹的樹幹,這些槐樹一顆顆都有十多二十丈高,兩人合抱那麼粗,當然足夠他們躲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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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頂上,見白虎山的人都進了林子,山頂上的蕭讓又打出個手勢,讓最後兩個斥候去通知命令。

    最後,蕭讓看了一眼追擊『逃兵』的周通一群人,嘴角一勾,身體一晃,腳尖在樹上輕輕點了幾下,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落在地面。

    「該收網了。」蕭讓一個加速,向著山下敵人的方向奔去,只留下一個輕輕的聲音在原地迴響。

    樹林中,正進行著一面倒的戰鬥。由於地形不熟,休息不夠,出汗過多,加上剛才兩輪箭雨帶來的陰影,白虎山一方士氣低下,戰役微弱,唯獨一個解珍,一把鋼叉舞得虎虎生風,將清風山兩員好漢*入了下風。但其他人的情況就沒那麼好了,因為清風山的人馬相較而言才叫軍隊,擁有軍隊的作戰素質,而白虎山的只是一撥草寇罷了,在這樣的戰場上,自然不是清風山的對手。何況,在減員三四百之後,兩方的兵員數目都已經相差無幾,在這幾乎一對一的情勢下,白虎山的陣線幾乎是瞬間崩潰,傷亡頗大。

    解寶倒是打爽了,但他雖然佔盡上風,卻還是不能短時間內解決這兩人。燕順的內功修為一般,只得五重天初期,但他的棍法卻是十分奇異,攻擊的角度十分刁鑽,每每出手,總是讓解寶難以把握對方的目標;至於裴宣,五重天大成的內功,本來也不會讓他太難過,卻是他那一支判官筆,起落間都引動大勢,讓解寶每一次都要承受裴宣更多的攻勢,消耗更大的力量。解寶自問,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單打獨鬥,都在他手中走不出二十招,但這聯手起來,竟能帶給他一絲絲威脅,要打敗他們就更難了。

    解寶感覺到自己手下損失慘重,甚至兩個副寨主,也在王英的攻擊下受了些小傷了,他也知道這次是敗了,不想再打下去。

    「獵虎擺尾!」這是他觀看老虎用鐵尾狩獵時創出的招式,威力很大,是爆發的一擊。鋼叉一個大弧度的甩擊,讓裴宣和燕順不得不躲開,等他們回過身,場上已經沒有瞭解寶和兩孔,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和渾身是血的清風山一方。

    蕭讓沒有參加這次戰鬥,作為這次戰鬥的指揮,他其實也是第一次帶領這麼多人真正的在戰場廝殺,要說心中有十成把握,那肯定是假的。他先前的從容,只是為了讓這一切都順利進行演給大家看的。

    他找到一個斥候,讓他給幾位頭領當家帶消息。

    戰鬥結束,清風山一方都是累得趴下了,這一役全殲了白虎山近1200人,只有解寶等人逃脫,而己方的損失只有近百人,並其中二三十人是死於解寶逃走時的瘋狂殺戮!由此看出高級武者在戰場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因為解寶還不到先天,就有這樣的實力,那麼先天宗師究竟有多強大?更厲害的大宗師和聖賢,若是他們也投入戰場,那會有怎樣的殺傷力?這個問題,在沒有發生前,誰都不知道。

    「贏了!」清風山自戰勝的時刻起,歡呼聲就未曾停止過,燕順他們也沒有制止。

    「沒想到,真的贏了!」燕順完全想不到自己剛才親手締造了一個奇跡。「不能鬆懈,還有近千的敵人,我們不能有任何差錯,否則就前功盡棄了!」裴宣雖然興奮,但性格謹慎的他,卻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嗯,話雖如此,但經過這一戰,我信心很足,沒想到你那個兄弟竟然那麼厲害,我們山寨這下算是撿到寶了!」燕順嘿嘿一笑,有些猥瑣。

    「他現在已經是山寨的一份子,也是你的兄弟了,不要太見外,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嗯!」燕順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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