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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赤松林夜話 文 / 道之左

    莊樓的辦事效率很高,不是很久,寧雨飛和余蓮依就已經坐在了一輛舒適的馬車裡,前往大名。

    至於街上的打鬧,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想必那黑衣青年也不會怎樣。

    馬車車廂寬約兩米,長近四米,非常寬敞!兩人分別坐在一邊,因為在馬上趕路,累了一天,都很快入睡了。

    馬車的速度比起單純的快馬,自然慢了很多,但今夜要到達大名,卻是沒問題的。趕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帶著一頂很大的斗笠,看不到臉,也沒說過話,只是趕著他的車。

    夜間,只有自然的聲音,沒有人聲的喧鬧。夜色已經降臨,大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殘月和孤星在天空交織。

    赤松林,是東昌到大名的必經之處,中間是大路,兩旁是高大的松林。到了這裡,距離大名就不遠了。

    星光稀疏,但也將萬物照出輪廓。

    此時亥時剛過,寧雨飛也剛睡醒。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卻無事可做,正想起今天還沒練功,就盤腿打坐,運轉《天罡經》的心法。頓時,他感覺到自己仿若被牽引到星空之中,腦袋魂海中心的藍色的『小魚兒』歡暢的游動著,吸收著天際的星光。

    寧雨飛的魂體如今更加凝視,他陪著小靜玩兒了會兒,就退了出去,開始潛心修煉內功。最近達到三重天巔峰,他覺得自己已經積累了很多,但總是找不到突破口,練功遇到了瓶頸。

    寂靜的夜,樹影憧憧。忽地,馬蹄聲和車輪碰撞的聲音接踵而至,破滅了這一片夜色。

    「希律律……」馬兒的長嘶忽地在林間響徹。

    正在打坐的寧雨飛和睡著的余蓮依都被驚起。他們將前方的布簾撩開,只看到外面夜色籠罩,只有車前掛著的燈籠在搖曳不止。車子已經停穩了,趕車的斗笠漢子也不說話,只是屏氣凝神,似乎在戒備著什麼。

    「鏗……鏘……」

    左右安靜的林子裡忽然傳出兵器撞擊的聲音,接著就是刀劍入肉和慘叫,寧雨飛敏感的嗅覺,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樹林散出,差點讓他將下午吃的東西全都給吐出來。

    「車伕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寧雨飛其實也就是隨便問問,找點兒話說罷了,他可不覺得一個車伕能夠知道什麼,即使這個車伕似乎膽子挺大。

    車伕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酒葫蘆,先是自顧自的大灌了一口,接著遞給寧雨飛。「裡面有人,似乎是在埋伏,為安全起見,還是處理了,放心,是我們的人贏了。」

    這聲音異常渾厚,沉穩,讓人聽著堅信不疑。

    寧雨飛伸手接過酒葫蘆,剛才喝過狀元紅和竹葉青,他大概明白了名酒在這個時代是什麼口味,對這未知的酒有些興趣,當即也是不顧儀表,喝得到處都是。

    喝完之後還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車伕大哥,待會兒你還要駕車呢,酒後駕車可是不安全的,你就不要喝了,這酒我幫你保管!」當然,這句話之後車伕劈手將酒葫蘆奪了回去,根本沒給寧雨飛任何準備時間。這讓寧雨飛大開眼界,原來這車伕竟是個隱藏的高手!怪不得他看都不看就知道外面的戰況了,一定是感覺到自己人的內力的氣息了。

    感覺?氣息?

    靈光一閃而過。

    寧雨飛似乎抓到了什麼,但仔細想想,卻找不到任何頭緒。

    他覺得剛才自己一定是想到了突破四重天的關鍵,於是不再和車伕答話,直接回到車裡再次運轉起心法,同時回憶著剛才的狀態。

    余蓮依很奇怪,但沒有發問,美麗的眼睛盯著外面。

    「雨師兄,這些人應該不是為我們來的吧。」余蓮依思忖半晌,還是問了出來。

    「哦?何以見得?」渾厚的聲音,不驕不躁,沒有一絲波動。

    「有三點。首先,我們一向和各方關係良好,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招惹莊樓這樣的龐然大物。其次,就算真有人和我們暗中結仇,那就是有備而來,能在這裡埋伏,定然是得到了我們的準確消息!那怎麼會這麼低估我們?就讓這些小角色送死嗎?這樣除了得罪我們,完全沒有意義。至於最後嘛,這是女人的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也只是剛好來這兒,應該是有別的目的,但運氣不好,遇到了我們。」

    「噗……咳咳……」前兩條,斗笠人都沒有反應,但最後一條,讓他差點將口中的就噴出去,結果還嗆了酒。

    好容易踹過來氣,他想要回過頭惡狠狠瞪一眼還在掩嘴偷笑的余蓮依,才發現在這樣的環境中,在這麼大的斗笠下,轉不轉頭,余蓮依都看不到他的目光,所以,他放棄了無謂的動作。

    「前兩條分析的不錯,不過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我莊樓雖然勢力龐大,表面上與其他勢力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大家心裡都有數,只要有機會能陰到對方,只要對方查不出來,那就不算撕破臉皮,那就還是朋友!何況,這種情況還可能被人利用,被人栽贓嫁禍……總之,你說的只是最理想的結果罷了。」

    「切,你就知道每天把自己藏在斗笠底下,從來見不到光。你的心也是這樣,因為籠上了一層隔膜,溫暖的陽光照不進去,才會那樣陰暗。天下哪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防範於未然,這沒錯,但要是你心中一直下著雨,那你就永遠沒有晴天。桑明,今後,我不要叫你雨師兄了,至於你自己要怎麼選,我不管。」余蓮依不知怎麼的,對斗笠人剛才說的話起了很大的反應,情緒忽的激動起來。

    斗笠人一愣,他未曾料到這個從小看到大

    的師妹會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但他無言以對,畢竟這些年來,他這樣的生活確實不快樂,而他也很迷茫,就一直住在東昌,作為東昌莊樓最強大的一層保護。要不是這次是保護自己的師妹,他才不會輕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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