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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青衣與藍衣 文 / 道之左

    且說另一邊,四月二十四,巳時,東昌府。

    東昌算是京東西路比較大的城池了,人口和貿易都不算差,又距黃河不遠,客流量比較大。

    城中江湖客也極多,隨處可見手持朴刀或是仗劍的江湖人在城中出沒。

    莊樓,是一個明面上的秘密組織,也算一個隱藏的世家。整個中原,隱藏的世家很多,但莊樓的勢力絕對是其中最頂尖的。傳說莊周夢蝶,更因此悟出了道家無為的真諦,創出九重天絕學《逍遙游》,自身修為更是登峰造極,堪稱一代武林神話。

    他的後人,也就以此絕學為根本,建立了莊樓。最開始,這是一個類似僱傭兵的組織,但隨著時間的飛逝,莊樓逐漸成為囊括了各個領域的超級大組織,就算是一國之君,都不會輕易觸動這個組織的利益。

    而當今的莊樓,在每一個大點的城市都有著分樓,各路也都設有分部,在東昌府也不例外。

    每一處莊樓,都由不同的層數來代表它的等級。東京的莊樓高九層,是已知最高的。其下各路的總部都是七層,再之下則是各城分樓,皆是高五層。

    每一處莊樓,由下到上分別是『酒肆』、『紅館』、『賭坊』、『奇物居』和天字號客房,當然,只有三間,每一晚的住宿費用都是數兩黃金,堪稱天價!縱使如此,各城的豪富大官依舊趨之若鶩!因為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東昌府莊樓分樓,在東昌中心街區,這裡是一城中最為繁華的處所。

    五層的建築,在東昌也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它的頂層五樓也只有三間客房,分別是『福緣閣』、『長壽齋』和『祥祿軒』。此刻,多日未開的『福緣閣』終於再次迎來它的新主人。

    青衣少年背著劍,跟在一個大腹便便,一身貴氣的中年後邊,走進了這代表地位和身價的超級客房。

    「特使大人,請!」中年在少年面前竟十分恭敬,要知道,在這東昌府,他絕對是權勢人物。而這所謂的特使,正是少年徐覆。

    「嗯,沒事了,你先下去吧。」徐覆的聲音總是那麼冷,並非嗜血的寒冷,而是一種淡漠。

    中年人便是東昌府莊樓分樓樓主樓呂星,東昌府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聽到少年的話,他連連應是,心底鬆了口氣。

    作為一地樓主,樓呂星比常人更明白莊樓的強大,對於上面派過來的人,他可不敢輕視,何況這位還是京東西路的莊樓特使,地位等同於一路總樓主,可不是他敢於得罪的。

    徐覆坐在屋子裡,自己倒了杯酒喝著,喃喃自語,「就快到了嗎。」

    他聲音很輕,既像是在發問,又像是在沉吟。

    ——溯河直上雖然慢,但而今河水較為平緩,卻比陸路快多了。小舟上,小四剛吃完一條魚乾,覺得有些乾渴,又喝了一口水,看著另一邊在釣魚的藍衣少年。這少年非常英俊,眉似利劍,目若流星,氣質若流雲緲霧,且言談舉止有度,溫爾。

    一天多來,小四和他聊過不少,但同時為他的氣度和知識折服了。小四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自稱『霧中生』,曰:「既迷且惑,生於霧中,亦終將融於霧中。」

    小四聽不懂,但感覺到他的悲傷,所以一直想知道,能夠讓這等人物神傷,又會是何種事?

    『霧中生』耐不住糾纏,只得說,「我有一個至交好友,本性和善,快樂活潑,有寵愛他的二老,疼愛他的大姐,有完美的家庭。卻有一天,強盜殺死了他的父母,他和大姐正好不在家,得以倖免。從此,他不再笑,不再快樂。他只想將這些年因為思念所產生的痛苦,全都報復到殺害父母的仇人身上。但,他也同時失去了快樂,原來因為仇恨,他已經不再是他了。他成了一塊冷冷的冰,他甚至不願再接受任何善意,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可悲了,我……我實在是很擔心他。」

    帶著惆悵,『霧中生』把故事講完,小四也沉默了,二人陷入一陣忽然的寧靜,有些突兀,卻似乎本該如此。

    小四忽然開口說道,「這世道本就如此,強寇橫行,盜賊烽起,百姓怨聲載道,悲劇數不勝數!我本就是個乞兒,曾經輾轉各地,最後差點餓死在路邊,最後才終於獲救。本以為,我這就將擺脫困境,卻不想,竟又誤入虎穴。我年紀雖小,卻見過世上最悲慘的事。甚至我自己,從未有過父母。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誰,他有過怎麼悲慘的過往,但畢竟,他曾經擁有過摯愛他的人,他不知道的是,這世界比他痛苦悲慘的人,還有很多。」小四說著說著,不自覺的有點落淚。

    藍衣青年聽著,也是默然不語,終究還是深吸口氣,對著小四雙手抱拳行了個禮。

    「多謝開導,我會向我朋友轉達你的話。你說得對,他一直太過執著於仇恨,但卻是忘卻了自己活著應該追求的東西,執著於過去的擁有,卻失去現有的一切。」

    小四掏出一條魚乾,這是這兩天無聊的成果,默默的嚼著。

    兩人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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