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面無表情地看著玻璃茶几上翻開的《漫年華》,那一頁筆墨不多,就是一堆圖,他和葉久親密的圖。
「南溯大大,難過的話,就發洩出來……」月兒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安慰白溯,筆墨不多,卻措詞想當銳利,把白溯戳的體無完膚,這個圈子本就繚亂,比娛樂圈好不到哪裡去,這類新聞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哪一次像這一回。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卻一直重傷一個人,這算什麼,在這個同性可以結婚的年代被這樣的重傷目的是什麼,懂的人都懂。
把白溯搞髒,髒的沒辦法繼續留在這個圈子。
再懂的人就是葉久了,事情一鬧大,他家裡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葉久收了漫年華和新聞報紙,他扶住白溯的肩膀「好了小溯,你和滄言他們好好排練,在大賽上爭個好名次」
白溯的目光漸漸漂移,他動了動唇,終究沒有說出口:為什麼不是第一呢……
「你說過會給鍾爾說的,你說過的」吞下一句話,還有另外一句話。
葉久緊了緊手上的雜誌「好,好,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以為鍾爾會明白子涵和卡修的話,我高估他的智商了,ok?」
白溯勾了勾嘴角,他要的是這個答案?葉久是來搞笑的吧。
他就想知道葉久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葉久不處理,他去處理,他可以容忍鍾爾再而三的跑到他面前耀武揚威,也可以容忍鍾爾一兩點小動作,他也鼓勵鍾爾用自己的手段把葉久搞到手,但鍾爾千不該萬不該讓他在這個世界變的那麼髒,髒的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
兩個人的對話無疾而終。
白溯在比賽前夕買了回s市的票。
葉久得知得時候,白溯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兩個小時。
「子涵,看著鍾爾,白溯回s市了,我馬上趕回來」除了喬子涵,葉久想不出可以鎮壓住鍾爾的人,葉久覺得天空在一點點塌陷,白溯呢,誰能管住白溯?
等航班的這段時間,葉久糾結了許久,給皮卡修打了電話「卡修,你聯繫一下蕭霍和蕭晨,讓他們……看著點白溯」
皮卡修知道自己早晚會接到葉久的電話,但沒想到是為了這個「然後呢?」
「什麼然後?」葉久一愣,他沒懂皮卡修的意思。
「控制住兩個人了然後呢?葉久,我一直以為你會把一切事情都處理的很好,縱容鍾爾的下場你看見了?你毀了白溯,現在控制住白溯又想鬧哪樣?繼續縱容鍾爾?你有沒有長腦子?你以前不是挺聰明?怎麼現在智商下降到這個程度?」皮卡修卻是很生氣,更多的是想不通,葉久,那麼運籌帷幄的一個人,怎麼就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估計不是葉久智商下降了,而是葉久這個人的問題出現在根本。
「葉久,你是一個沒有愛的人,你不懂怎麼愛別人,一點都不懂」皮卡修掛了電話,估計是因為葉久一直沒有找情人的原因,所以連離他最近的人都沒有發現,葉久這個人,根本一點都不懂愛情。
他愛不來人,他的愛除了算計完美無瑕的結果,根本沒有那個過程。
葉久啊葉久,每次你抱著白溯的時候都在想什麼,有沒有一分鐘是考慮白溯內心感受的,沒有吧……
給你說了恐怕你也只會想,why?
你當愛情是一個劇本就可以構造完畢,所有人都一定會順著你的劇本走,所有人都照著你劇本走了,白溯也強迫自己照著你的劇本走,然後呢,然後呢…
皮卡修覺得自己彷彿真的從來沒有認識過葉久一樣。
……
白溯面無表地看著自己來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根據混沌理論來說,在陌生的世界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人一定會有雛鳥情結,可白溯沒有,他甚至已經記不清蕭晨的面孔來。
「小溯,嘗嘗爸爸從f國帶來的tea,很香呢,國內也有很多不錯的品種,可能因為來的地方不同,所以味道在感覺上有很大差別」蕭晨把一杯濃茶推到白溯面前,示意白溯嘗嘗。
白溯一向不喜歡晚上喝茶,會睡不著,晚上喝白水就很好。
他也沒有動那杯茶。
「是葉久吧」白溯玩起了手機上的小遊戲。
「小溯本來就很聰明,啊啊啊,一點懸念都沒有了」蕭晨笑的很燦爛,那麼單純燦爛的微笑,也只有蕭霍能把他的笑容保護的那麼美好。
「……」白溯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蕭晨在斷斷續續找話題。
……
「你知道的吧,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一個人生活,那麼孤獨,一生就像暴風雨中的扁舟,有一天,我看到了燈塔,燈塔給了我港灣,我以為我可以在溫暖的陽光下停靠,到現在才發現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樓」
「我沒有在向你抱怨什麼,只是在陳述而已。蕭霍要控制我多久?告訴我吧,反正我跑不掉的,不是嗎?」白溯的語氣很平淡,真的只是一場平靜的描述而已。
「葉家少爺在趕回來的路上,凌晨的時候就會到了」蕭晨眉目低垂著回答,似乎還在為白溯的陳述而憐憫。
「g市到s市,不遠,四個鐘頭而已」白溯的語氣很輕鬆,沒有絲毫不悅。
蕭晨沒有再說話,白溯也邊
玩遊戲邊和笑寶說話。
「寶寶,我看清自己和葉久的差距了,不過代價也夠高的,以後說不定只有找個偏僻的小村子才能安心生活吧,那時候我就蓋個小屋子,給你做一個房間,我做道具的手藝還不錯,我還可以給你做小床……」
「貓貓……」白溯說的輕鬆,只有笑寶知道,他有過難過,他為喜歡的人做早飯,嘴上老是說著怕被鬍子扎痛,手上細心溫柔地幫喜歡的那個人刮三天兩頭長出來的胡茬,白溯很珍惜生活,衣服都是自己手洗的,他一個人要洗兩個人的衣服,他不會讓喜歡的人覺得孤單寂寞,他不會讓喜歡的人發現他不在身邊,那做很多事的時候,時間從哪裡來呢,一點一滴,節省出來的,他喜歡的人是否珍惜過一分一毫。
「很快,馬上就結束了,臨走之前,我要廢了那個詆毀我的混蛋」白溯的嘴角彎起一抹殘忍地微笑,葉久,白溯不是什麼好東西,上輩子不是,這輩子更不可以變純良。
過了許久,蕭晨接了一個電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葉家少爺回來了,小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他,所有事情說明白了就好,沒必要弄的」深仇大恨。
蕭晨雖然不諳世事,但也略有耳濡目染,葉久是什麼身份,就算真的玩弄了白溯,白溯也不能怎麼樣,有些事情,哪裡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好,我先走了」白溯也不多言,直接起身離開,四個小時,葉久現在多半還在機場,蕭家離棲靈山是有那麼點遠,原諒他的小氣和小心眼兒,他剛下飛機就被接到了蕭家,而鍾爾卻被看在棲靈山上,他們都在想什麼。
「笑寶,我們回家」白溯說了一聲,笑寶就帶白溯回到了家裡。
看著紅色花朵遍地的庭院,白溯勾了勾嘴角,這算什麼?拿他院子裡的花發洩?
……
「喬子涵,不是我說你,那個王鉞哪點好了?媽的,跟白溯混在一起的都不好東西,你他媽還搞他,老子跟你絕交」
「好好,不搞了不搞了,不和他搞在一起,你少說幾句,葉久馬上就回來了,在他面前你悠著點,態度好一點認個錯,真翻臉了對你沒好處,不要為了白溯搞的大家連兄弟都沒得做,嗯?你也不想和也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你不要提那個表咋好嗎,到底白溯是你哥們還是我鍾爾是!」
「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鍾家的家教就僅限於此了?漫年華上罵白溯的話是不是都是你寫的?」
「是又怎麼了,本是就是事實,他沒有勾引葉久?他沒有賴在葉久家裡?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倒是你的卡修,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白溯是什麼貨色,就放任他和葉久搞在一起,喬子涵,你安的什麼心?就為了白溯身邊的那個王鉞?為了搞他你就放任葉久和白溯?你長腦子了嗎?」
「我沒長腦子?我是對王鉞有興趣,那又怎麼樣?葉久想做什麼我能管?你他媽怎麼沒管到?現在怨我?我他媽還就笑了」
「那你馬上把王鉞踹了,反正跟白溯有染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難不成你真愛上那個二世祖了?」
「我愛他?你別搞笑好嗎,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
「……」
白溯站在玻璃幕後面靜靜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他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笑寶把他送過來剛好送到這個地方而已。
心情相當複雜吧,雖然白溯對王鉞也沒有特別有好感,但聽到一直寵溺王鉞的那個人,在王鉞背後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免不了有些同情王鉞。
王鉞那麼喜歡喬子涵,王鉞是有點二,有點天然,還有點傲嬌,但他心地是非常好的,好人有好報這句話就是搞笑用的。
除了同情王鉞,白溯還有一點憤怒,想把那兩個人一刀一刀剁成塊兒。
摩挲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白溯還是將自己錄的對話發給了王鉞,最好能讓王鉞看清喬子涵的為人,認識他自己和喬子涵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
王鉞那麼呆的一個人,一定想不到他一個少爺在另外一個人眼裡只是一個玩物。
客廳裡的兩個人還在說話,鍾爾的話越來越過分,各種骯髒的詞彙往白溯身上扔,
白溯轉了個身往廚房裡去,他本來不是一個不能隱忍的人,關鍵是隱忍能為他帶來什麼,如果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怎麼還能指望別人高看他呢。
從刀具架上選了一把開腿骨肉的尖刀,白溯在砧板上試了一下銳利程度,滿意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