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谷回到周家之後,先吃了飯,然後和周亮一起做力量訓練,職稱評定工作在11月份,現在時間還早,他倒是不著急了。
訓練完畢,周亮去洗澡,然後換了一身黃色小雞睡衣坐到他床上來,不知道為什麼,周亮非常喜歡粘著他,用周琪的話說,周亮還是第一次對周玉和周琪以外的人表現出興趣,李芳谷也是想不通,這是怎麼了?
李芳谷洗過澡,就坐到床上,準備請教他今天看的書上不懂的問題,然後阿華的電話來了,「小李,我問過老婆了,她說沒問題,明天開始教你吧。」
李芳谷激動,「好,謝謝師傅!」
李芳谷掛上電話,和周亮興奮的擊了一下掌。
周亮眼睛發亮,他也好奇簡化的咒符到底該怎麼畫,畢竟道家真言和符咒太麻煩了,要是能有簡易的可是太好了。
李芳谷疑惑,「舅舅,你說,如果真的有簡化的符咒,那阿華自己為什麼不用?」
周亮在床上摸著肚皮,「也許是有使用條件的,阿華的血統可能撐不起來吧。你要知道,冥咒師五大家族之所以強大,就強大在血統上。你看你遺傳的是季家的血脈,季家身上的是魔族之血,你遺傳到的算是皮毛寸骨,真正的季家人,站在你面前動動手指頭差不多就可以打趴你。」
李芳谷咋舌,有那麼厲害嗎?
周亮瞥他一眼,「別不相信,季家本家的女人都會一套天魔舞,這天魔舞一出,四方臣服。季家最大的問題是本家的人太少,繼承了季青陽血脈的人每一代加起來也不超過十人,加上現在你大姨失蹤,你表姐生死不明,你親媽也死了,季家本家剩下的差不多也不到五人了。」
「這麼少!」李芳谷驚歎,冥咒師五大家他已經知道了段家,林家和季家,還有兩家他好奇的很,「那華家又是什麼來頭?」
周亮像個百科辭典,簡直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他想都沒多想就說了出來,「華家繼承的是天人血脈,我玉哥前世認識一個華家的人,那也是華家成就最高的人,我玉哥說,好像名字叫華葉?華葉和我玉哥的愛人是同門師兄弟,他最後修成了散仙,我玉哥的愛人沒有血脈的幫助,又錯過了修煉的最佳時間,還是我玉哥替他求了魔界的一塊叫『芝心血』的寶物服下,才修成的散仙,可惜五百年前因為一次大亂,他失蹤了。華葉也跟著他師傅去了新世界。」
李芳谷的注意力都在那句「同門師兄弟」上了,他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大舅的愛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周亮白了他一眼,「廢話,當然是男的。」
李芳谷抓狂,不要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好嗎!!
周亮道,「聽我琪哥說,那是個性格非常好的人,我玉哥不管怎麼發脾氣,他都能讓著他。琪哥說,玉哥自從失去他之後就基本沒笑過了。玉哥到現在還在找他,希望能快點找到他吧。」
李芳谷頓時同情起周玉,原來他是因為失去摯愛才變成現在的冰山,情有可原啊。
周琪在客廳裡倒是把兩人的話聽了個仔細,他惆悵的笑笑,耳朵太好真不是好事,不過他玉哥可不是因為失去摯愛才不笑,他是本來就是個冰塊臉,只是以前周玉還會開心的笑出來,現在卻是笑容裡也帶著倦怠,也許對他來說,失去愛人的世界太冰冷了,所以當時才會灰心喪氣,想要毀去仙元再入輪迴。
李芳谷瞭解了華家,最後又提出一個問題,「那靳家是什麼血統?」
周亮在床上打了個滾,青蛙一樣的蹬腿,甩一甩因為力量訓練而變緊的雙腿,「靳家啊,靳家的血統倒不是很光彩,靳家身上流的是鬼的血液。這種鬼可是很稀有的品種,叫做生鬼,可以從活人變成鬼。」
李芳谷一愣,什麼?還是活人就可以變成鬼?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晚10:00
靳志誠回家,沒進門他就感覺到了家裡有人,他不動聲色,用鑰匙打開門,門一拉開,一個影子就撲進他的懷裡,「主人,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哦!」
嬌嬌怯怯的聲音,靳志誠嚇了一跳,但是他沒有拒絕,抱住了那個身影,那是愛愛,他的武神,這次愛愛換了一個中國風的娃娃,長長的黑色頭髮,夢幻般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櫻花色澤的嘴唇,看起來造價不菲,靳志誠沉默的摸摸她的頭髮,「恢復了嗎?」
愛愛又在他懷裡蹭蹭,這才飄起來,讓開地方讓他進門,也讓他得以看見屋裡那個斯俊秀的身影。
靳書源笑吟吟的看著他進來,瞳孔緊縮一下,又慢慢的恢復平靜,「阿誠,你這裡的音響怎麼不響了?」
靳志誠喉結滑了一下,聲音沙啞的開口,「時間長沒用了吧。」他放下背包,走進來,站到靳書源的身邊,伏下身體去查看情況,靳書源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他吸煙了?
靳書源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自己聞了聞身上,然後皺起眉頭,「剛剛在加油站,邊上有個傢伙在抽煙,我還差點和他吵了起來,沒想到煙味沾到我身上了,你等我去洗澡,換一身衣服。」剛說完,他就呆住了,是啊,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戀人了,他沉默了。
靳志誠也愣了一下,音響發出聲音,悠揚的女音傳來,
「
(來跳完最後一支舞)
dbye
(在我們結束以前)
weswayandturnaroundandroundandround
(我們旋轉和轉身之際)
it……」
(這就像第一次相遇的感覺)
靳書源酸澀的笑了一下,「阿誠,來跳個舞吧。」
愛愛識相的自己飄到另外一個房間呆著了,把地方留給這對曾經的戀人。
靳志誠沒有拒絕,他站起身,看了看眼前的人,然後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靳書源幾乎是受寵若驚,他沒想到阿誠竟然會答應他,他淺淺笑一下,露出左臉上的笑渦,雙手也搭到靳志誠的腰上。
inthenightinthespanishcafe
(那夜,我們在西班牙咖啡館相遇)
ksay
(我看著你的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lslikeimr
(感覺就像我沉浸在淚水中之中)
afewhourslefttilthesunarise
(離日出還有短短幾個小時)
anditrealize
(明日即將到來,我們彼此也該明白)
ourlovehasfinishedforever
(我們的愛已經永遠結束)
……
磁性的女音唱的靳書源一片心酸,眼淚都想落下,他將額頭靠在靳志誠的肩膀,兩個人靜靜貼著,舞步緩慢的變動。
(來跳完最後一支舞)
dbye
(在我們結束之前)
weswayandturnaroundandroundandround
(在我們旋轉與轉身之間)
it
(如同初次的感覺)
靳志誠帶著靳書源緩緩的旋轉,靳書源閉上眼睛,把體重放到曾經的愛人身上。
(就最後一支舞吧)
warm
(緊緊擁抱我溫暖我)
(因為夜太冷太長)
g……
(我不知該何去何從)
靳書源抬起頭,迷戀的看著靳志誠,他的神情冰冷,眼神卻是那麼的溫柔,靳志誠沒想到他會突然抬頭,狼狽的收回目光,轉開臉去,可是來不及了,靳書源再也無法忍耐,雙手捧著他的臉吻了過來。
andthelightsandthespanishguitar
(那烈酒,和吉他演奏的西班牙音樂)
iictheyare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多麼浪漫)
rrowiilove
(但我知道,明天我將失去我愛的人)
therewithyou
(我知道不能和你一起走)
itdo
(我們只能做這最後一件事)
靳書源吻的熱烈,阿誠本來想抗拒,然而當唇齒被侵略的瞬間,他再也忍不住,反手按住靳書源的頭,唇舌捲了過來。
他們是如此懷念彼此的氣息,唇舌翻攪間,似乎曾經的記憶又復甦……
李芳谷疑惑的問周亮,「活人就能變鬼,總不能過的好好的,忽然就變成鬼了吧,他們要怎麼修煉?」
靳書源感應到阿誠的回吻,內心欣喜異常,他不想管了,什麼也不想管,本來他們就應該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會接受阿誠現在的身份,永遠!
周亮思考了一下,「要變鬼啊,我記得琪哥提過,好像是要吃人吧。」
李芳谷倒抽一口氣,「什麼?」
周亮偏頭想一下,「哦,對了,好像也沒那麼嚴苛,似乎只要吃了人肉就會喚醒身體裡的血脈。」
靳志誠忽然推開靳書源,然後衝進了衛生間,靳書源愣住了,他撫摸著嘴唇,剛剛是怎麼了,他為什麼看到阿誠的臉似乎變了?他追上去,不顧阿誠的阻攔衝了進去,終於看到了阿誠變得猙獰恐怖的鬼臉。
靳書源震驚,「阿誠,怎麼會?你的血脈醒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後退兩步,不可置信,「不對,血脈醒了,就是說你吃過人了,你沾過人肉了……」
靳志誠難堪的別過臉,猙獰的面孔慢慢還原。
李芳谷瞪大眼睛,「吃人肉?」他想起曾經看過的靳志誠變幻出的鬼臉,難道,靳志誠的血脈已經醒了?
周亮繼續道,「如果血脈醒了,身上就會出現鬼的特徵,力氣會變得很大,當然,就會變得更加強壯,速度,敏捷,這些都會增強,但是同樣的,血脈醒了以後,會變得非常嗜血,而且很難控制自己的脾氣,會變得易怒,容易激動,情緒失控的話就容易喚醒內心對血的渴望,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出人命的。」
靳書源不可置信的呢喃,「阿誠,你的血脈怎麼會醒?你什麼時候吃的人肉?不對,你的性格我瞭解,你不會做那種事情。」
靳志誠只是沉默,他慢慢恢
復平靜。
靳書源似乎是已經癡了,半晌,他走上前,板著靳志誠的肩膀,「告訴我,阿誠,你當初為什麼要回到靳家?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是靳家對你做了什麼?」他的腦海裡瘋狂的想法閃過,「不對,是不是父親?是不是靳家維?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告訴我!」
靳志誠輕輕掰開他的手,他深深喘息兩口,「天已經晚了,源哥,你回去休息吧。」說完轉身,打開房門,示意靳書源自己離開。
靳書源連哭也哭不出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靳家維說他錯了,他竟然這樣殘忍的對待他的阿誠,阿誠是他的兒子啊,親生的兒子啊!
靳書源慘笑,「我知道了,阿誠,我會走的。」
他走到門口,深深的看著靳志誠,「阿誠,大哥讓我來告訴你,準備好出任務了,之前大哥用了些計策,釣到了蕭家幾條魚,他們打算去且末尋找一個重要的東西,大哥已經佈置好了陷阱,他希望你能去協助他。」
靳志誠點頭,「我知道了,詳細的我會打電話跟大哥細談。」
靳書源走出門,又忍不住看看他,「還有一個星期左右,你就要出發了。」
靳志誠冷冷的嗯了一聲,然後要把門關上。
靳書源抵住門,「阿誠,我這次,除了是替你把愛愛送回來,還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靳志誠冷冷的看著他,面無表情。
靳書源執著的看著他,「阿誠,我已經和靳家正式脫離關係了。」
靳志誠愣住了,什麼?
「阿誠,如你所知,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就在昨天,大哥已經在家族宣佈過了,我是靳家維收養的孤兒,從昨天開始,他正式解除了和我的收養關係,我從靳家脫離,改回了我母親的姓,從此以後,我和靳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以後,也別再叫我二哥了,我和你,沒有任何親緣關係。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要主動回到靳家了,不過,阿誠,我不會放棄你。所以,靳志誠,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了,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阿誠,也不管你的血脈醒沒醒,不要期待我會放棄你。你記好了,我以後的名字,叫魏源。」魏源的眼神無比燙熱,讓還在震驚中的靳志誠身體幾乎都顫抖。
靳志誠閉上眼睛,語氣淡漠,「隨便你。」然後他關上門。
魏源呆立在門外,然後一拳打在牆上,靳家維,你太狠了!你怎麼可以……
靳志誠冷著臉看著緊閉的房門,被發現了,還是被發現了……
(最後的一次機會)
warm
(緊緊地抱緊我溫暖我)
(因為長夜會變冷)
g……
(我不知該去向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