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碼頭,一艘從西班牙塞維利亞駛往的裡斯特的客輪緩緩地駛入港內。在意大利投降後,奧匈海軍已經完全控制了地中海的制海權,原來那些懸掛著聖喬治旗的英**艦和商船不見了蹤影,航行在這一片海域的大部分都是中立國的商船。
中華民國駐維也納公使館的武官丁旭東與王煥章站在碼頭上在迎接從國內輾轉而來的一批剛畢業的軍官生,七名陸軍大學的畢業生和四十三名畢業於保定軍官學堂的初級軍官,另外還有二十幾個從煙台海軍學校和北洋航空學校的留學生。兩人實在有些搞不明白北京那位剛復職的陸軍次長在搞什麼鬼。
葉荃提著皮箱和一大堆同學從舷梯上走了下來,謝天謝地,,在海上奔波了近三個月,總算是到了目的地。他們這一批在畢業時自願申請去戍邊衛國的軍校同學稀里糊塗地就踏上了前往歐洲留學的旅程,由於航路斷絕,一行人只能先往南美,然後再到西班牙,繞了大半個地球,這才總算到了奧匈帝國。
「陸軍部究竟派我們到歐洲去幹什麼?」這是縈繞在每一個軍官生腦子裡的疑問,如果是去歐洲考察或是觀戰,陸軍部方面不應該對此事遮遮掩掩,並且在這一路上不准穿軍裝,不准暴露自己的軍人身份。陸軍大學裡畢業的那些傢伙們肯定知道,但卻不肯透露底細,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們到歐洲是為了帶兵。
帶兵?開什麼玩笑,那些洋鬼子肯聽我們的指揮?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都已經是正規的軍官了,這要比那些畢業後回省的同學處境要好一些,有些人可能在省裡找不到合適的職位。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可以說是當今天中國唯一的正規軍官學校,各省那些陸軍堂裡的畢業生只能是士官生,其身份根本無法與保定軍校的畢業生相提並論。
保定軍校的畢業生都具有較好的軍事素質,他們本身就是從各省陸軍小學的畢業生中選拔出來的佼佼者,在軍事教育和參謀業務等方面受到北方政府和各省軍事當局的重視。保定軍校自建立之日起,辦學的宗旨就是為國家培養出職業軍人,標榜」軍人以保家衛國,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不問政治為高尚」,形成保定軍校學生一種職業軍人的特點。
保定軍校的畢業生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有軍人品質的學生,絕對服從命令,不參與政事,大多數保定軍校學兵都能恪守這一軍紀。
當然,年青人總是充滿了熱血和理想,在畢業時,葉荃、夏威、白崇希等熱血青年積極主動申請去蒙地或是新疆衛國戍邊,不成想的是陸軍部卻對軍校第二期和第三期近四百多位主動要求去邊疆的同學特別優待,從中挑選出近一百人送往歐洲留學深造。
保定軍校這兩期的畢業生有近一千八百人,但唯獨他們成了其中的幸運兒,這讓那些出身家境都不錯,家裡已經給他們在軍隊裡安排好了職位的同學懊悔不已。
在這一路上,客輪受到過英**艦的兩次攔截盤查,英國水兵對於華人非常粗暴無禮,但對於即使是正在交戰的德國人卻十分客氣,這讓這些軍官生們更加清楚地意識到了國家積弱,任人欺凌的現狀,也更加激起了每人的愛國之心。
俗話說:不到外國,不知愛國。
確實有些道理,在國內根本無法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民族情緒,民族之間,種族之間和明之間的對抗與衝突,如果沒有親身體會,是無法理解這種情懷的。
在亞得裡亞海,這些軍官生們見到了一支與客輪擦肩而過的戰列艦隊,讓他們親身感受到了貧弱的祖國與西方列強之間巨大的差距。與這些巨型戰艦相比,北洋海軍最大的「海天」號都像海上的一條小雜魚。
強軍強國,成了每個人最心底的願望。
帶隊的是來自陸軍部的吳光新,和段總長是親戚,原來是軍官模範團的副團長,在碼頭上與丁旭東、王煥章兩人客氣了幾句,幾輛汽車就拉著他們到了離碼頭不遠的海軍大飯店。陸大的畢業生們坐著小汽車,而像葉荃他們這樣從保定軍校畢業的初級軍官則分別坐上了兩輛大客車。
現在,他們終於清楚他們來歐洲的任務了:訓練和指揮在奧匈的大約8000多名華工。
這就是當初李海頓與徐樹錚商量的方案。
可是,由於控制了海洋,英法兩國在中國招募勞工相對容易,而徐樹錚為奧匈帝國所招募的勞工想送到德國和奧匈卻絕非易事。英國人的海上盤查相當嚴格,只能轉道南美,再從中立的西班牙繞路才能抵達歐洲。
在李海頓的財力支持下,徐樹錚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才從國內給奧匈方面送來了不到八千名勞工。
現在,這些華工被安置在六個後勤營地內,實行軍事化管理,平時當搬運工,偶爾也進行一些軍事訓練。
按照歐洲的標準,指揮這些人相當於一個加強的步兵師,需要大約近400名軍官,但很顯然,國內根本無法滿足這種要求。徐樹錚東拼西湊,才從國內派出了80多名軍官,還是因為打著歐洲留學鍍金的名義,才能吸引那麼多人報名。
只有這麼一點軍官,每個華工營地只能分配到十多名軍官,再加上奧匈方面派出的軍事顧問:幾名軍官和十幾個士官,只能就這麼先湊合著辦吧。
葉荃、白崇希和姚城等人被分到了烏克蘭的亞莫林營地,這裡靠近前線,華工營的營地和奧匈軍的軍營混雜在一起,偶爾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炮聲。和往常一樣,營地的訓練場上數百名華工正在進行著訓練,其他大部分人則在向前線輸送著物資。亞莫林營地總共有1700多名華工,輪流著在營地裡進行著訓練。
現在,他們這些剛剛從軍校畢業的軍官生成了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不過,在那些工頭向這些手下的
的華工在介紹他倆的身份時,葉荃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些華工對他們抱有一絲的敵意和不信任。
一件很棘手的事,如何才能把這些農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
這讓葉荃他們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