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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吃飽飯再上路 文 / 陌上殳人

    猶如失控了一般的馬車橫衝而來,若被撞上,非死即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韶尋旋身翻轉上半空,背部抵上馬車頂部,在地上滾落了好幾圈才在牆壁的阻礙下停住。

    韶尋趔趄著從地上爬起來,右腿在撞上馬車頂部的時候砸到了堅硬的車頂,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與此同時,無數火把從暗處亮了起來,照明這片小小的夜空。

    明亮到以至於刺眼,韶尋遮著眼睛扶住牆壁,趔趄著走向火把相反的方向,迎面是更多的火把,再不能前。

    「抓住他!」白朮在暗處冷靜地發號施令。

    幾人一擁而上,鉗制住韶尋的雙臂將他壓向牆面,縱是帶傷之身,少年仍有著野獸一般的野性,他打傷身邊的幾人便欲逃脫,白朮冷眼旁觀,一枚石子帶著勁氣擊中他的大腿,傷口驟現,竟然已經穿透了皮膚、

    本已狼狽的身子再度受傷,韶尋支撐不住跌倒在地,幾人迅速上前攤開他的雙臂,再度鉗制住拚命掙扎的少年。

    白朮劃開少年胸前的衣服,劃開少年的胸膛,血肉乍現,少年疼得額上冷汗漣漣,低聲咒罵:「狗娘養的!」白朮不理會少年,他冷靜地將一小滴深綠色的液體滴入傷口,靜察其變。

    傷口處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就見血肉之中忽然凝起了一顆小小的黑色藥丸,漆黑而冰冷。

    白朮拿起這顆小藥丸,對上少年的憤怒的眼神,沉聲道:「劍宮秘製,不僅可以定位,還能確認生死。」

    劍宮的煉丹房並非一無是處,這顆小藥丸詭異至極,也因為它,劍宮才能掌握每個人的行蹤,但是只要將它放入滾油中便可以消融殆盡,再不留下任何痕跡。

    上祁對他們這些人終究是不信任的。

    司玥趕到的時候只在地上發現了一攤深色的血跡,韶尋和白朮都已不知所蹤,血溫尚餘。

    劉元緊張地看著司玥,他的身體越發肥胖,彷彿臃腫了一樣,肥胖的身子瑟縮成一團,聲音乾啞:「被發現了,現在要怎麼辦?死鬥嗎?」

    ……

    波瀾壯闊的海面之上,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燦烈卻又沒有絲毫溫度,一艘大船正揚起布帆緩緩航行,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甲板之上,微黑的面容堅毅冷酷,左頰之上有一道可怖的傷疤蜿蜒爬行,將半邊臉撕裂成惡魔一般的殘忍。

    上衍面容凜冽而深沉,他想起離開劍宮之前上祁對自己所說的話:「四長老手下的蔡老頭,還記得嗎?人心不足蛇吞象,安逸了那麼多年竟然妄想掌權,不過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糟老頭,竟有膽子對劍宮的訓練方式質疑,說什麼一旦離開劍宮便會叛變……」

    上祁看著他,面色陰鬱,「上衍,你已經收到結果了吧,都已經這樣了,看他們還能說出些什麼來。明天你和蔡老頭過去,遵守你的誓言,都處理掉再回來吧。」

    四長老年歲已大,再加上上祁對這幾人尤為敬重,所以他們基本不會過多詢問劍宮事宜,但是因為蔡老頭的耳旁風,他們竟然妄想以此理由對劍宮進行一次大換血。

    三人,還剩下三人,三位組長,他將會親自去解決他們。

    天光大亮,株台小鎮已經熱鬧了起來。

    司玥獨坐房中,面容平靜,似是一夜未睡,她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胳膊,眼睛略微乾澀,但是精神尚佳。

    半長的烏髮用華麗的緞帶束起,將乾淨清爽的面容露了出來,傾絕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眼神悠遠寧和,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似悲還喜,悲憫而嘲弄。

    她依然穿著作為張小牙時的肥大綠袍,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截然不同,舉止投足間風華而內斂,彷彿來自天邊的一朵流雲,高華而遙遠。

    她對著鏡子凝視自己的面容,三年,她從未像今天這麼仔細地凝視過自己的面容,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和前世的司玥極為相似了,這張面容極具欺騙性,傾絕眾生。

    她推門而出,呼吸著新鮮空氣,身上充滿了力量,就連神經都在興奮地跳動,彷彿知道自己的主人即將迎來一場大戰。

    無論生死,都將會是一個新開始!

    「呦!臭小子今天又沒叫大哥起床!」跌跌撞撞從她面前經過的張大山一掌拍上司玥的腦袋,他懊惱地吼著,邊跑還邊往身上套著衣服,一如既往的暴脾氣,三年不曾改變。

    正在憧憬美好未來的司玥冷不防挨了這麼一下,沒有絲毫反應,她呆了一下,緩緩摸上自己挨揍的腦袋,微微苦笑了一下,在一個地方果然不能停留太久,太久則太熟,熟到她經常會忘記了基本的防備。

    午飯照常只有她和憐婆婆兩個人,簡單的幾樣炒菜還冒著熱氣,司玥垂眼細細看著一盤土豆肉絲,眼神有如凝住,似是要將它印刻在腦海深處,只怕以後再不能品嚐這溫情的珍饈。

    剛剛坐下的憐婆婆見她沒有和往常一樣大快朵頤,疑惑地問道:「怎麼?是菜太鹹了?」

    憐婆婆還記得她喜食清淡。

    胸口處忽然湧上了酸澀,對於親情,她開始不確定,一瞬間只覺這三年的時間太短,眼神仍然沒有對上憐婆婆,她遲緩著開口:「我……要回去了。」

    這句話包含的深意太多。

    憐婆婆手中剛執起的筷子又重新放下,輕輕擱在了桌上,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沉默著,眼神晦澀。

    「今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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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這個小鎮太過寧靜,她不願這裡沾染上任何殺戮的氣息,就這麼平凡地存在著吧。

    憐婆婆微不可察地輕歎一聲,繼而又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湯要涼了,吃了飯再走吧,不吃飽飯可沒力氣,快吃。」

    第一次,她對司玥說話沒有河東獅吼般的氣勢,微垂的面容顯出老態和些許倦意,卻猶如真正的母親一般溫情而憂愁,擔憂著自己孩子莫測的前途。

    但是她什麼都不能做,什麼忙也幫不上。

    司玥拿起碗筷,第一次沒有狼吞虎嚥,細嚼慢咽,細緻而緩慢。

    憐婆婆將一件黑衣放到司玥面前,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說著:「這是你剛來時穿的衣服,裡面放著給你的銀票,當路費用吧……你一定在心裡抱怨,罵我給你的太少了,對吧?」

    「不……我都沒有好好幹過活,我不能收,還是留給大山哥吧。」

    「沒有這點錢我也能過得很好,不差這點,你一個人……拿走吧!我得去看店了。」

    司玥剛來到這個小鎮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憐婆婆,恍惚中這個女人慈愛而溫柔,她拿起衣服,對著憐婆婆深深鞠了一躬,感謝三年的寬容以待,這個女人早已猜到了什麼,但卻從不點破。

    憐婆婆的雙眼立刻蓄滿了水,三年,她早已將這個半路兒子待如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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