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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天使的哭泣 文 / 陌上殳人

    這東西果然是她之前忽悠白染的「傳家寶」!

    也就是她從白朮身上順手牽羊順來的《秘笈》!沒想到這東西兜兜轉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正欲翻開,卻見門口又伸進來一個黑腦袋。

    司玥抬起胳膊,用寬大的袖子掩住書籍,「湯做好了?」

    她驚奇地發現這個一向乖巧聽話的孩子臉上卻出現了糾結的表情,稀疏的眉毛像是兩條扭在一起的毛毛蟲,「大人,韶尋覺得心絞痛還是應該吃豬心比較好。」

    「大人,要不要換成豬心湯?」

    「……你說的很有道理,再去加一個豬心湯吧,和豬腰子湯一起端上來。」

    「是。」韶尋點頭,立刻縮回腦袋。

    司玥呼出了一口氣,挪開胳膊……「大人!」門口的黑腦袋又一次出現,這下是掩蓋也來不及了,她保持僵硬的姿勢看著更加糾結的韶尋。

    「什麼事?」司玥耐著性子問。

    「大人,我方才聽廚房的人說,您午膳時只喝了一碗綠豆湯。大人,可要準備點飯菜?」眉目尚且稚嫩,但是眼中卻出現了擔憂的神色,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關心人。

    司玥心中稍暖,這些暖意壓下了被打擾時的不悅之情,「不用特意準備,我若是餓了會告訴你的。」

    韶尋似乎要有話要說,但最終只是咬了咬唇便乖乖退出去。

    黑色的小腦袋消失,司玥卻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動作盯住門口的方向,果然……

    「大人!」韶尋再一次露出了小腦袋,不過這一次的表情是嚴肅多餘憂心,但在看見司玥已經是面對著他的時候忍不住微微一愣,咦?組長大人方才不是在看書嗎?

    「大人,韶尋還有一事要向您稟報!」

    司玥沉著臉,面色有些冷,「說。」

    韶尋終於說了一件正事,他說:「大人,上衍殿主有事找您,關於上次唐門滅族事件。」

    「知道了,我很快就過去。」

    這件正事未免正的過頭了,唐門滅族由她一手操辦,斬草除根,那是相當的乾淨利落。一般來說像這樣的滅族事件,一旦清理乾淨便再無後續,劍宮財大氣粗,誰也招惹不得。

    但是現在,上衍卻要她過去談論關於唐門的事情,那必定是出差錯了!

    錯誤在誰身上?除了司玥還有誰?!

    想到兩年前的那一頓鞭子,她至今仍覺後背發燙,上衍出手狠辣無比,一點情面都不留,因而她更知道其中的厲害之處。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難道還留有餘孽?

    司玥看著手中的秘笈,微微蹙眉,她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她環顧四周,最終將秘笈藏在了床底下的夾板裡。

    被這麼折騰下,睡意也沒有了,她簡單收拾下就準備去見上衍,剛走出大殿就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寬肩窄腰大長腿,身材好到讓人流口水,似乎是脫胎換骨之後的……白朮?

    不對,此次賓客的名單裡並沒有白朮的名字,劍宮沒有邀請他!

    毒辣辣的太陽照得人晃眼,司玥猶豫了一下便轉過身子不再理會。

    白朮那種人,有膽量,有野心,更有謀略,他敢和上祁做交易卻又在背地裡勾搭洛凰,他敢弒父殺弟,他更能將每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搾得一乾二淨。

    白朮就如一隻在高空中俯視著地面的雄鷹,有尖銳如鉤的喙,有無堅不摧的利爪,更有伺機而動的機敏和捕獲獵物的耐心。

    金鱗豈是池中之物?白朮是一個絕對的梟雄,若是時機得當,司玥不會懷疑他能將這個大陸統一起來。

    因為白朮是一個能夠狠心清除掉任何阻礙的人。

    無堅不摧,便能無往而不利!

    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靠近司玥的一處假山旁,「唔唔唔……唔~唔!」白染抓著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憤怒地掙扎著,「放手!」向來可愛軟嫩的聲音裡竟然有幾分憤怒。

    看著司玥的身影漸漸遠去,白朮放開了摀住白染嘴巴的手,眸中霎時間陰沉如冰。

    「白染!」

    白朮眼神如毒針,似是就要這樣射死白染,他揪住他的衣服,「你還活著?!」

    白染眨巴眨巴眼,「疼~」白朮可不管他疼不疼,一張俊美的臉此時陰鷙如修羅轉世,冷哼著掐住他的脖子,「疼?待會兒會讓你更疼。」

    這話說的著實曖*昧,一般來說只會出現在床第間的男女身上。

    女方嬌羞著輾轉承歡,呻吟一聲,「疼~」如貓兒一般的嫵媚卻更能激起男人的**,男人霸道邪魅地一笑:「疼?待會兒會讓你更疼!」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畫面想想也是醉了。

    白染留不得!作為唯二具有皇權繼承人的他活在世上只能是自己的阻礙,白朮深知這一點,因此他毫不留情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白染被掐的面色漲紅,很快這紅艷艷的顏色又變成一片青紫之色,出氣多,進氣少。

    「哥哥……」白染哀哀地看著正欲掐死他的親生兄長,粉嫩的臉蛋被如此蹂躪出現了一種破碎的衰敗之感,「不要……哥哥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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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他只能吐出破碎的字眼,乞求眼前這個暴戾的男人住手。

    出乎意料的,白朮竟然真的卸下了強勁的力道,不是因為憐憫,更不是因為這一聲「哥哥」,而是他想到了更好的關於處理這個「弟弟」的辦法。

    就這樣殺了他是便宜他,不如將他囚禁在自己的監控範圍之內,做一個有名無權的閒散王爺,一方面能起到威懾的作用,另一方面又能在群臣心中樹立自己的仁良寬厚的形象,一舉兩得。

    「哇哇嗚~~」白染顧不得仍在自己脖子上的這雙手,這雙隨時可以讓他斃命的手,他像是受到驚嚇的孩子,剛一得到自由便迫不及待地投入親人的懷抱。

    白染像個孩子一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頭扎進了白朮的懷裡,他的小身板在白朮高大的身形之下顯得格外嬌小,「哥哥……阿染不要死,嗚嗚……阿染不想死……」

    白朮深深皺起了了眉,厭惡地看著這個髒兮兮的人,表情更是毫不掩飾的輕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和他爭?

    「嗚嗚,阿染怕,阿染不要死……」白染抬起一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如天使一般粉嫩的面容,就這麼可憐巴巴地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不要殺阿染,阿染怕……」

    白朮的動作僵住,眼神卻是越發的陰鷙起來,暴戾的氣息在這個小小的假山內肆虐怒吼,似有陰風陣陣,襲捲起被欺騙的怒龍,沖天而去。

    他緩緩放開掐在白染脖子上的大手,不可置信地緩緩低頭。

    被天使威脅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不要殺阿染,嗚嗚嗚阿染好怕……嗚嗚嗚……小牙……」白染抹著眼淚將手中的匕首抵入白朮的腰腹間,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了外面的衣服,白朮甚至能夠感覺到刀刃上冰冷的寒氣。

    白染哭得更傷心了,一顆顆像是金豆豆一般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滴,彷彿此刻被人用刀威脅的人不是白朮而是他一樣。

    前一刻還受制於人的白染此時已將形勢逆轉,天使一邊哭訴一邊用利刃做出威脅,「嗚嗚你不要怕……阿染不會殺你……小牙說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嗚嗚哇啊,你為什麼要讓阿染害怕?哇哇哇……」

    「你想做什麼?」白朮絲毫不敢懷疑這個瘋子會在下一刻將匕首****他的身體。

    「阿染乖,很乖很乖,為什麼你們都要欺騙阿染……討厭你們!嗚嗚……阿染討厭你們!」白染像是回憶起了不美好的畫面,眼神空洞,但是雙手卻有意識一般緊緊握住匕首,握住可以控制白朮的利刃。

    「我怎麼會欺騙阿染呢?阿染聽話,來,把手給我。」白朮知道和瘋子是說不清楚話的,他順著白染的思維,誘哄著這個幾乎失去理智的人將手裡的刀放下。

    「真的嗎……」白染呆愣愣的地看著他,「可是,可是你們不都很討厭阿染嗎……為什麼要討厭阿染……你騙我……」

    手中的匕首用力了幾分,白朮悶哼一聲,淡淡的血絲順著刀刃像是一條細線往下流淌,儘管身體痛苦但是面上卻仍不動聲色。

    「他們是壞人,我是哥哥,哥哥怎麼會騙你呢?父皇也一直在等你回去,他說很想你,你不想見見父皇嗎?父皇一向最疼你了……」

    父皇一直很疼你……在黃泉之地等著你過去陪他……

    白染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他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一直孤單地成長在皇宮這個大圍牆裡,唯一的親人只有父皇,而父皇也只有他這一個兒子,自然是疼惜備至。

    「父皇……父皇……我要見父皇!阿染要見父皇!」像是被觸到了心中柔軟的弦,他焦急的說道:「阿染想見父皇!」

    「好,我立刻帶你去見他。來,你先把刀放下,放下我們出去之後就能見到他了。」白朮仍在誘哄。

    白朮看著白染慢慢放下刀,心中緊繃的弦也稍微放鬆,他轉過身向外走去,「來,跟在我後面。」

    剛剛邁出一步就覺後背一痛,「你……」

    白染握著插在他背上的匕首手柄,如天使一般的容顏美好如昔,「哥哥,阿染覺得貿然打擾父皇不好,還是勞煩你先代阿染去通報一聲吧。」

    天旋地轉,世界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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