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老爺子神情悲切,眼睛瞪得賊大,死死得盯著我。就連一旁的黑佛都被他無視了。
「意外,絕對的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發誓!」老爺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咬殺人,我趕快道歉。
老爺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回頭再和你算賬!」
我低頭一看,整張人皮迅速枯萎,被人皮纏著的畫卷撲通一聲掉入水中。
「混蛋,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黑佛憤怒的咆哮。
黑佛趁我們說話的空,調整好姿態,準備再次發動攻擊。老爺子轉身與它對峙。
老爺子手中有桃木劍,黑佛不敢輕舉妄動。
黑佛身上被符火燒到的地方冒出一大片的黑色燎泡。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黑佛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厲害。他只不過是對黑刀有一定的抵抗力,其他攻擊手段一樣能傷害到它。
那麼問題來了,黑佛和黑刀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玉簪對黑佛傷害會加倍。黑刀卻是傷害減半?
我聽到角落有聲音,扭頭一看,乙谷從地上爬起來。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剛才那一擊對她傷害並不大,背包裡的鬼寵松獅承受了大部分的衝力,保護了乙谷。
兔子似乎沒受傷,從背包裡鑽出來,怒視著黑佛。
乙谷不想魅姬再受傷,幾步衝上去死死的拉住魅姬,她總算是冷靜下來,也不管自己的傷口,走到胖子身邊。
胖子半靠著牆壁,倒在污水中,血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意識已經不清醒了。
「胖子!」魅姬走到胖子身邊坐下,讓胖子靠著自己的肩膀。柔聲說道:「胖子,對不起,你救了我一命,我卻救不了你,讓你受傷了。」
「嗯?」胖子聽到魅姬的聲音,意識忽然清醒,抬頭看了魅姬一眼,想說話,嘴巴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
「你別說話,你想說什麼我都懂!」魅姬雙手都廢了,只能用胳膊攬著胖子。
乙谷在一邊,試圖給魅姬止血,魅姬盯著胖子,別的什麼都不在乎。
早就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表明心跡。
乙谷哭的稀里嘩啦的,我的眼眶也有些濕潤,轉過身來盯著黑佛。我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殺黑佛。
「呦,好強烈的殺氣,我好怕怕哦!」黑佛調侃道。
「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我憤怒到極點,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眼睛蒙上了一層血色,看什麼都是血紅色的。
黑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看我的眼神充滿驚訝。
「死吧!」我感覺身上瞬間充滿了力量,腳下用力一踩,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直衝黑佛。
我都沒想到速度能這麼快,幾乎就是在眨眼間就到了黑佛身前,下意識的覺得黑佛身前有一個脆弱的地方,手中的黑刀就捅了下去。
「這麼快!」老爺子叫道。
黑佛想要躲開,我的眼前出現殘影,展示出黑佛運動的軌跡,黑刀還是向那個部位捅去。
黑刀不偏不倚扎到黑佛,刀鋒沒感覺到任何的阻礙,就捅進黑佛的身體。
「你……」黑佛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猙獰。
我冷冰冰的說道:「我說過的,你會死!」
黑佛向後一跳,用手捂著胸口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弱點在這裡?這只有我的同族才知道。」
老爺子得意的哈哈大笑。「這就是獵屍人一脈的司命屠行,擁有極大的氣運,只要隨便捅一下,就能找到你的弱點。」
我沒說話,心裡的感覺有點奇怪,我記得在下刀前一秒鐘,我就知道黑佛弱點的位置。
「哼!司命屠行在我眼中如土雞瓦狗一般,你們一樣要死。」黑佛縱身一跳,直接跳到老爺子面前。雙掌向老爺子的胸口推去。
還好老爺子有所準備,向後一側身,躲過了黑佛的攻擊。
我猛然間想起很中要的一件事,大聲喊道:「老爺子,黑佛的手會伸長的!」
「擦!」老爺子爆出一句粗口,在這一瞬間,以他豐富的經驗,老爺子已經預料到會是什麼結果了。
黑佛的手臂猛的伸長,雙掌狠狠得拍在老爺子的胸口。老爺子被拍的飛出去。
「老爺子!」我大叫一聲,想要去抱住老爺子。
就差一點,老爺子從我指甲擦過,咚的一聲撞在船艙。鋼鐵製成的牆壁都被撞的凹陷進去。
噗!
老爺子張口噴出鮮血,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碎肉。這一下舊傷新傷一起發作。老爺子的腦袋無力的耷拉下來。
「混蛋!」我更加憤怒,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乙谷也站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黑佛。
「我說過,會一個一個的殺死你們!」黑佛一隻手捂著胸口,一個手指著乙谷。
我能感覺到黑佛有些害怕,它環顧一周,尋找退路。同時我還能感覺到乙谷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冷冰冰的,也很恐怖。
「你先死吧!」我和乙谷心有靈犀,一起向黑佛撲去。
黑佛轉身想跑,一抬頭才發現腿被人抱住了。
山下提昭不知什麼時候清醒過來,他一點一點的爬到黑佛身邊,耐心的等待時機。
終於等到了,他死死的抱住黑佛的腿。為我和乙谷爭取到時間。
我幾步趕到黑佛身前,手中的黑刀又向胸口的位置捅去,準確的刺入同一個位置。
乙谷稍慢一點,從黑佛的手中搶過玉簪,也向同一個位置捅去。玉簪刺如黑佛的身體。
黑佛的要害接連受到攻擊,表情痛苦。
乙谷自己都有點驚訝,這麼輕鬆的就將玉簪搶了回來。黑佛似乎抓不住玉簪。
卡嚓……卡嚓……
黑佛的身上發出陶瓷一類物品碎裂的聲音,在頭頂照射下,清晰的看到黑佛玉一樣的身體表面出現很多龜紋狀的裂痕,以胸口的傷口為圓心,不斷的擴大,黑佛似乎是要碎了。
我們還是贏了,但是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和乙谷無法承受的代價。
「哈哈哈……我的運氣還真不錯。」黑佛發出瘋狂的大笑聲,眼睛盯著地上的山下提昭。
「就要死了,這傢伙是不是要嚇瘋了?」乙谷問我。
「好像不是。」看著躺在污水中的山下提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不會死,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黑佛身上的裂紋不斷擴大,有一些破碎的小顆粒掉在污水中。
「還會……見面?」黑佛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它在笑,臉上是詭異的笑容。
「不管怎麼樣都會殺死你的!」乙谷叫道。
黑佛的臉裂開成兩半,在徹底粉碎前,黑佛抬起一隻腳,狠狠得向山下提昭的後背踩下去。
卡!
我聽到脊椎斷裂的聲音,想要救山下提昭已經來不及了。黑佛這一腳踩用了全力,直接踩死了山下提昭。
黑佛跟著也破裂開來,化成一堆碎石塊,跌落在污水中。
我對山下提昭的看法大為改變,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候抱住黑佛的腿,就會讓黑佛跑掉。
黑佛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可是值得嗎?
乙谷環顧一周,老爺子和胖子死了,魅姬重傷,就算能活下來也是徹底的廢了。除非他能再長出手來。
這是我們要的結果麼?
乙谷緊緊的拉住我的手,我能聽到她壓抑的哭聲,眼淚就在我眼圈裡打轉。
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肯定不會同意下到船艙裡來。
看到同伴死去,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我的身體發軟,有點站立不住,一下倒在污水中。乙谷跌坐在我身邊,我們兩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著。
乙谷看到污水中的畫軸,一伸手拿過來,抱在懷裡。
神戶丸的船艙裡很安靜,安靜到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下提昭的屍體忽然抽搐起來。
乙谷一下站起來叫道:「他還沒死!」
「等等!」我拉住乙谷,山下提昭屍體抖動的很不正常,不像人能做出的動作。
「不是要屍變了吧?」乙谷拿出玉簪。
我也站起,說道:「不像是屍變,屍變不可能這麼快!」
山下提昭屍體抖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屍體撞子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我拉著乙谷不斷後退,不清楚是什麼情況,還是先退到安全的距離再說。
乙谷還要拉著魅姬,剛碰到她。山下提昭的身體裡散出一道白光。
我去,這是什麼清楚?
白光越來越耀眼,我用手摀住眼睛。驚訝的發現,我的動作變慢。身邊的乙谷幾乎靜止不動。
更驚訝的還在後面,我的身體不聽使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重複剛才的動作,速度越來越快。
不止我在倒退,乙谷在倒退,魅姬在倒退,就連老爺子和胖子也在倒退。
很快我就明白過來,不是我們在倒退,是時間在倒流。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肯定和山下提昭有關。
白光瞬間就消失了,等我睜開眼睛一看,立刻就驚呆了。我們又回到神戶丸號的甲板上。
扭頭一看,老爺子和魅姬、胖子完好無損的站在我身邊。都是一頭的冷汗。
過了許久,安靜的快讓人受不了的時候,胖子問道:「剛才我看的不是幻覺吧?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