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後,原野外圍,石碑之前。
當日在城西萬人廣場參加原野會獵啟動儀式的皇親貴族,全部出現在了石碑之前。
就連齊皇,也坐在了戰車之內的龍椅中,高高在上。
「還有多少時間?還有多少人沒有出來?」齊皇淡淡地詢問道。
「只剩一柱香的時間了,陛下,自2日前之後,就再沒有人出來過來,算起來,還有4成的人在裡面,甚至盛傳有二位皇子已遭難……,希望再等等還能有人出來吧。」
「嗯。」齊皇閉上雙目不再言語,對兒子遭難的話也反應不大,恍若未聞。
底下貴族可沒他這份淡定,很多家中子弟沒有出來的人,已經焦躁不安起來,甚至直接跑去詢問所支持的皇子。
答案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這次的原野會獵,局勢太亂,哪位皇子還有心思照應自己的手下?不化是誰死在了亂獸之中,都不稀奇,眼不見三皇子和九皇子都栽了嗎?
「此次會獵,固然所斬殺妖獸是歷史最多,但近半人折在其中,損失之大,真是有些難以想像!也不知先後多次爆發的獸潮,是預兆著什麼?難道妖獸想大規模入侵大齊了嗎?」
「不可能!原野地處三國交縫,除非它們要再次挑起人族妖族大戰,否則斷然不敢如此大膽!定是有人無意惹惱了妖獸才會如此。」
七皇子坐在椅上,手握奪魂矛,身邊只有稀稀落落幾人,誰也不知道他便是最後獸潮的始終傭者。
自二天前出來後,他就保持一個姿勢沒有變過,既不更衣也不休息,要不是眼中依然炯炯有神,似在等待確認著什麼,還要以為他精神出問題了。
「唉,看看七皇子,之前也是奪冠大熱門呢!現在居然幾乎全軍覆沒,聽說三皇子和九皇子折在其中,也和他脫不了關係!只怕不要說問鼎皇儲,就連今後玄器供給也會大打折扣了,別看他現在武道實力眾皇子中排第一,三年以後,難說嘍!」
「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據我所知,1級妖丹本是七皇子最多,但他現在丟了個乾淨,再來下就算三公主擁戴者最多,優勝希望極大,看來這一屆要陰盛陽衰了!」
「人多有屁用?你沒看二皇子手下頂尖玄徒最多嗎?所獲3級妖丹必定最多!1級妖丹一枚才積1分,根本決定不了勝負,二皇子奪冠熱門,當之無愧!」
「正是正是!」
「哼,你們少給二皇子臉上添金了,別看他現在又衣冠楚楚,剛回來時披頭散髮的狼狽象,誰沒看見!果然深入原野三重,對於這些少年來說太過危險啊!二皇子這麼強的勢力,都折了近一半高級玄徒在裡面,要不是范、安兩家子弟都被他帶了出來,少了這二家支持,看他今天如何志得滿意!」
「算起來也就二皇子和三公主奪冠希望最大了,其他皇子,終要差了一籌,不像三皇子和九皇子那樣全軍覆沒,看他們就挺高興的了。」
「嘿,你們怎麼漏說了一個?這次可不只是十個團隊啊,還有我們**成團的丁沖丁少爺呢?」
「噗,別逗了,丁沖那個二楞子,以為有匹好馬就能飛到天上去了!以他一個人的單薄力量,估計妖丹沒得到一顆,便已被妖獸裹腹了!」
「哈哈,各位說什麼呢?說丁沖?」范天獨忽然走了過來朗聲大笑道,「離正午只剩一點時間了,只要沒死的話,二天前妖獸大暴亂的時候就都逃回來了!現在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絕對沒有能活著出來!看丁震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還癡心妄想兒子能給丁家帶來一些好運?現在看來只是苟延殘喘罷了!兒子一死,不要完不成陛下的御馬任務,那還是得貶為平民,屠盡滿族,終逃不過這滅門之禍啊!哈哈哈哈!」
他對著丁震,聲音頗高地譏嘲不已,丁震也不知聽到沒有,盯著原野外圍,雙目無神,面色陰沉,兩手捏得咯咯輕響。
丁沖還沒有出來,估計出來的希望的確已經不大了。此時腦中,卻不由地出現亡妻臨走前拖孤的畫面。
生為大齊戰神,丁家第一人,一直以來他才是丁家的頂樑柱,但沒想到家族衰落,兒子也長大成人,參加原野會獵這種考驗年輕一輩的時刻,需要兒子為丁家奮戰!
儘管他腦中也不時勾勒出奇跡出現的場面,但現在來看,顯然是他多想了。自己當日眼看著兒子一點點消失在自己面前,就此落入妖獸族中,便是入了鬼界,又如何和亡妻交待?
丁震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他現在只想知道,愛子究竟是死在妖獸手中,抑或是……其他人手中?
他瞥了一眼七皇子,說起來,以他的瞭解,這些少年中,有實力挑動獸潮的,也只有七皇子一人,而他也正和丁沖有仇!
他當然不知道,其實一重二重的獸潮,都是被他兒子所發動,只有最後一波的三級獸潮,才真是七皇子所為!
如果有人為感預謀害兒子,不論是誰,丁震都必斬殺無疑!
但如果是被皇子所害,自己該如何抉擇?
一直以來他所受的忠君死想,令他心中更痛苦不堪,兩股思想在不停地碰撞著,極為煎熬!
不得不說,大齊一直以來的國策都是成功的。
千年之前,大齊國君都是整國武道實力最強之人,整國都是以武為尊,以武排資論輩!但為了防止後輩羸弱,齊君漸漸地從思想上開始洗腦,建立了貴族品階制
制度!
除非低品貴族中武道實力特強,一般情況下,品階才是影響大齊地位的主要手段!
當然,一般高品貴族掌握的稀礦玄器,天才地寶,修煉資源更多,武道實力要強於低品貴族也是肯定的!
「時間到!清點妖丹!」
一聲唱諾,打破了所有還在期待自家兒郎回來之人的夢想!
「唰!」八大皇子各自站了起來,又是期待又是忐忑,這次原野會獵極為慘烈,所獲成績參考性也是極強,必然能極大程度證明自己的實力,在齊皇眼力留下一個印象!
甚至可以說,儲君之爭,就在今日!
二皇子神明爽俊,三公主丰姿綽約,相對一視,目光中擊出一片火花,顯然對於奪冠,都是志在必得!
而七皇子卻是有些癲狂地仰天大笑起來:「死了,果然死了!丁沖這個千年害蟲果然死了,死的好!哈哈,死的好!」
丁震怒不可遏,一踏腳下,以他為中心一圈波紋震盪開來,附近之人居然都歪了下身子差點跌倒,個個吃驚地看向丁震,大齊第一玄君,蜇伏已久,但其實力,依舊犀利如刀!
丁震冷視七皇子,一言不發,似在權稀在什麼。
范天獨卻插進二人中間,對著丁震冷笑道:「怎麼,你這個七品馬吏,還想對皇子不敬嗎?以前還枉稱第一忠君鎮國公,果然全是浪得虛名!你兒子死了是鐵一般的事實,如何說不得?」
「咦!」突然有人指著原野外圍道,「那是什麼!」
范天獨還待奚落,話突然如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臉色變幻不斷。
「沖兒!」丁震瞪大了眼睛,大喜過望,由於過度激動,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七皇子瘋狂地用槍桿點地,臉色極度扭曲,「怎麼會還活著,怎麼會!」
「丁衝!」三公主喃喃而道,目光極為奇異。
丁沖騎著龍馬,口中叼著一支小草,悠哉悠哉地踱了過來,馬後拖著連成一串串的十幾具豬怪屍體。
「不好意思,快過年了,拖了太多豬肉,讓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