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范天獨的話,十位皇子也齊齊變色,如果范天獨所言屬實,那不管丁家本意是不是要弒殺皇子,但確實是陷他們於危急之地了!
人群分開,丁震面沉如水、龍驤虎步一路前行,直至最前排時,才微微彎腰,雙手用力一揖道:「陛下,確有此事,但臣需分辯一句,10匹青花驄,卻是范天獨與小兒作賭贏取的,親心可誅!而後他還親自出手,將青花驄全部斬殺於牧馬監!請陛下明察!」
丁震也不會束手待陛,立刻反戈一擊。
「噗,怎麼范天獨告來告去把自己告上身了?」
「等著看吧,好戲還在後面。」
在場一部分消息靈通人士,其實都對此事都有耳聞,但親眼看到二人在齊皇面前正式撕破臉時,都是禁不住地興奮起來。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丁震再落魄,他仍是大齊第一玄君!這些年,雖然所有人都背後嘲諷過他,但讓當著面跟起對仗,誰都沒有這個膽!
皇上敢一品一品地剝丁家爵位,那是丁家一貫死忠,要是其他人挑釁,指不定會不會被丁震轟成渣渣!
而這次的事,據傳分明是范天獨故意設計丁沖的,現在還光明正大主動告狀,看來範天獨的心思已是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地要取而待之了。
要知道,大齊一品國公,向來只設一位!自丁震被貶後,國公之位還一直空虛著。國公之部分特權,遠超諸侯,讓人不得不心動!范天獨只不過是現在二品侯當中,實力最強,最有可能上位的一名罷了!
范天獨毫不慌張,從容而道:「陛下,容臣細稟。當日丁震逆子丁沖,在長安賭坊中賭紅了眼,孤注一擲要拿青花驄作賭翻本,為臣苦勸不住,才抱了贏走御馬,直接交予各位皇子的想法,以免御馬以後還要被此小賊禍害!結果接手御馬之日,才發現丁家居然把10匹御馬養得失心瘋了,突然發作將馬上騎士都踐踏至死,若是等到今日各位皇子騎乘,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是以臣才斗膽出手斬殺御馬,御馬監所有馬官,均可作證!」
丁震一陣啞口無言,范天獨把同樣的事,按他的方式說出,自己竟無法反駁,看來今日之事,他果然謀劃已久。
齊皇面色冷厲,緩緩道:「不管事情經過究竟如何,十位皇兒失去了腳力首屈一指的青花驄坐騎,會獵之時便沒了安全保障,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丁家作為罪魁禍首,該當何罪?」
「青花驄此等品階御馬,舉國只有10匹,僅次於陛下坐騎,是乃國之重器!失器之責,按大齊律,玄君終生囚禁,玄君以下成員當全部斬殺!」一名官員立刻站出來應道。
「丁震,你可還有話說?」
丁震渾身一震,雙拳捏得咯咯作響,滿臉蒼白。
他雖然有所預料,但聽到齊皇默認了刑部官員的話,內心頓時一片空白。
丁家四世三公,百年來為大齊立下多少功勞,斬殺了多少敵國玄君,今日,居然換來了如此下場?
若只是囚禁自己就罷了,但剛剛揀回衝兒一條命,還欣喜地看到了他有改過自新的希望。
可轉眼前,齊皇卻又要斬了沖兒甚至丁家滿門?
自己自幼就受的是家族的尊君教育,雖然實力頂尖,卻從沒對齊皇有半分倨傲和不敬,而現在,如何抉擇?難道自己真要選擇造反這條路不成?
就算真要造反,在座的不乏好幾位高級玄君,若是聯手阻擋,自己能不能帶著沖兒突出重圍都是兩說!
丁家各支系成員各個滿臉煞白,看著已經向丁家眾人包圍過來的大內供奉,哪怕丁陽,都是雙腿隱隱哆嗦起來。
丁沖暗歎一聲,事情果然到了最艱難的邊緣,突然大喝一聲「且慢!」,分開人群,直直向前走到了丁震身邊。
「區區青花驄而已,何足珍貴?范天獨嫉恨賢能,明明是自己貪心御馬,早就策反了牧馬監的眾御馬師,但青花驄靈性十足,忠烈無雙,誓死反抗,反被他一一斬殺!現在還反污丁家,陛下為此便坑殺忠臣,為免寒了眾武者之心!」
現場大嘩。
「丁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說出這等離譜之話?」
「死到臨頭,難免會做些常人不敢做的事,垂死掙扎而已,可惜了,默默認死還能保全丁家一世英明,現在,連這點希望都沒了。」
「哎,丁震英雄一世,卻沒想到有這種兒子!真是生子切莫如丁衝啊!」
「沖兒!」丁震也是大急,一把扣住丁沖肩頭,示意他不得胡言。後面的說的倒對,但青花驄何足珍貴這種渾話,一說出來只會招人話柄。
果然,范天獨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好個青花驄何足珍貴?難怪丁家能因你失勢,這種無知小兒的話,估計全大齊也沒幾個人說得出來了,陛下聖心如同明鏡,自然能分辯誰是誰非!」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丁家征掌軍界多年,馭馬相馬之術,舉世無雙,青花驄這個等級之馬,有何稀罕?找十匹十倍於青花驄的馬,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如若錯失丁家,陛下只怕追悔莫及,甚至蒙敵國嘲笑了!」
丁震徹底傻眼了,他已經懷疑丁沖答應自己不再惹禍的話是不是完全在胡謅了!
青花驄作為馬中排名前5的存在,以腳力見長,而且身形矯健,防禦力強,3級以下妖獸都難以傷害,是原野會獵中最佳搭配,是以才被配備給各位皇子!要找比此還好的馬都是登如登天,別說好十倍之馬了!
「渾帳話,我的坐駕青花驄是普通馬?隨便找就找到十倍於它之馬?丁家歷代也無人敢誇這種大話,丁衝你小子是不是不知死字怎麼寫?」一個衣著鮮亮,體形最為壯碩的皇子突然怒聲呵斥道,正是七皇子!
「我若今日能找到這樣的馬又當如何?」丁沖反之一問。
「放屁!怎麼可能!真能做到,那就赦你無罪,讓你為我等皇兄皇妹,找夠10匹御馬為止!」七皇子眼如銅鈴喝道。
「您說的我看作不了數,還是陛下發話吧!」丁沖淡淡地道。
七皇子臉色頓時微紅,眼中迸出幾絲殺意。
齊皇抬了抬眉眼瞟了瞟丁沖,緩緩而道:「丁沖,你既然誇下這等海口,若不讓你一試,還道我大齊濫殺忠良,那朕便給你機會一試,做不到的話,除丁震外便全部抄斬,你可要牢牢把握這次機會!但給你時間不多,原野會獵還等著開啟呢。」
「陛下放心,找匹千里馬,那是及快的事!那啥,現場有沒有帶些什麼老弱病殘之馬,全帶上來給我瞅瞅,看看哪匹比青花驄要強要有潛力吧?」
丁陽等各支系成員,頓時「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丁衝你這個畜牲,這個時候還敢玩耍戲弄在場所有人,還不如乾脆讓我們痛痛快快地死,別再受這等死的折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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