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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南行 文 / 甲說

    謝六再次出發,李琦讓對方找了些人手去往福州,李復圭原籍便在那,家中子女還在讀書。李琦發了狠,讓謝六帶了五千貫,更把那作弊的骰子、骨牌等弄了不少,就一個要求,必須想法套住李復圭的家人,寫上高利貸的借據送往邕州。

    李琦就沒想要殺人,他只打算弄的李復圭聲名狼藉,生不如死。要不是這狗官,李信大哥不會枉死,自己也不會丟了駙馬。

    朝堂只給了三天,李琦把家中產業安頓完畢,又跟陳匠頭師徒好好探討了一番增加琉璃透明度的問題,終於收拾行囊起行。

    張拱死活要跟上,被李琦堅決趕了,只讓對方在書館給王詵幫忙,暗示綠娘的事已給顧惜惜和高內侍通了氣,成不成就看張拱自己。

    這話李琦倒沒騙他,高內侍熟悉戲院運作,被趙項重新指去負責戲院,連汴京城裡馬上要開演的兩座一起管上。剛教會不久的那幾位匆忙忙去了蘇、揚,趙項對掙銀子的事一向很積極。李琦也怕了張拱,這貨要再來個腦子抽筋,自己未必還能有那麼好運。

    李琦牽馬踏蹬,老夫人和陳姨娘傷心流淚自不用提,出得城門,秋意已濃,王詵、蘇轍、沈括等帶著水酒候在楊柳旁。

    別去悠悠,念天地之悵然,送行的人一幅別離情,李琦卻是嘻嘻笑著毫無傷感。東非的原始叢林都鑽過,邕州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該準備的一些土方子草藥他已命人提前去尋。

    淡酒飲幾杯,互訴衷腸間幾人傷感的樣子讓李琦不知該哭該笑,錢鈔自然不好推拒,直接收了,其實他更想要幾人送點詩詞畫卷什麼的。

    沈括這次先生沒當成,趙項給了補償,詔對方為欽天監監正。古代的欽天監可不是僅僅研究天的機構,而是朝堂的要害部門,監正更是身份清貴。李琦向沈括道喜,避開變法之事去研究天曆法才是對方真正該做的。

    荔原堡戰事後,夏人又在鬧訛堡吃了大虧,夏國主李秉常年幼,太后梁氏震怒,親自點集三十萬兵馬,傾巢出動分幾路進攻環慶路。大順城、柔遠寨、荔原堡、淮安鎮、業樂鎮等地戰火紛飛,頓時間生靈塗炭。

    三朝元老韓琦左右支撐,朝堂又急令參知政事韓絳親往延州坐鎮,具體戰況如何還未有詳情傳遞回來。

    國事艱難,多事之秋,李琦和幾人忍不住感歎。丟了駙馬幾人間交往倒沒了顧慮,一番交談都是憂心忡忡。

    灑淚話別,李琦倒沒流淚,跳上健馬當先馳去。小乙、沈開和張少平打馬跟上,這次李琦沒再選四肢發達的榆木,在老夫人和數位管事一再堅持下只好從水泥窯挑了些最早的雇工。

    家裡人的擔憂他能理解,荔原堡一戰傷亡的雇工家小都被老夫人安排到了自家莊上,好好的奉養起來。這次老一批的雇工定要護著他一路南行,他也不好寒了眾人的心,只得同意讓這二十來人先打頭站。這次是貶放,一群人護著他趕路實在太招搖。

    馬匹奔出三里多,一身素的顧惜惜領著梨園弟子等在道旁。李琦跳下馬,迎上對方的目光一笑道,「不過出去遊玩一圈,何必如此。」

    眾娘子一起福下身,開口道,「前路迢迢,官人好自珍重。祝官人一路順風,平安北歸。」

    李琦有些不知所措,這陣勢讓他心中一酸,相處日久,許多人都跟他一板一眼學過戲,就像自己的學生一般。他瞅見路邊的高內侍和張拱,還奇怪剛才在王詵那沒見這舉人,原來躲在這裡,不知是誠心來送自己還是牽掛著鶯鶯燕燕中的某個人。

    李琦團團抱拳作揖,先謝了諸位小娘,捧來的水酒老老實實喝了,便見顧惜惜揮手示意,琴瑟琵琶拿上來,柔婉的樂聲迴盪在道旁。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游/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顧惜惜一展歌喉,清麗的嗓音慢慢唱起李太白的詩句。

    看著對方淚眼婆娑的目光,李琦歎了口氣,好好的幹嘛非要把自己弄的傷感起來。

    一曲終了,李琦揉揉有些泛紅的雙目,示意顧惜惜到一旁有話說。

    「奴家知官人放不下公主,當日之言,官人拿來搪塞老夫人再定親之事,奴奴已明瞭。官人不必解釋,奴奴能入李府做妾已知足。還請官人憐惜自身,風寒夜露,一路珍重。」未等李琦開口,顧惜惜先來安慰李琦道。

    李琦苦笑了下,搖搖頭,「癡兒,我說的話何曾不算數,你且等待些時日,此生定當將你和蓉兒一起娶進門。」

    握住顧惜惜呆愣中的芊芊玉手,李琦認真的看著對方道,「此生必不負你,信我!」

    顧惜惜雙肩茸動,淚水掛滿了臉龐,她揚起笑臉,點點頭道,「妾身信你,可否借佩刀一用。」

    不等李琦問她要做何,顧惜惜抽出腰刀,攏過一縷髮絲用力劃去。

    「官人,妾身將心意寄於一縷青絲,此生此世,陪官人白髮終老。」顧惜惜將髮絲放入李琦之手,顆顆開心的淚珠也滴落在掌中。

    李琦很想擁對方入懷,看看不遠處的眾人只得放棄。他摸摸身上,袖中是特意帶出的那部手機。

    掏出亮閃閃的手機,李琦塞入顧惜惜手中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交給你保管,記得,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要告訴。」

    將手中的髮絲收入香囊,李琦強忍住留戀牽馬踏蹬。

    芳草萋萋,楊柳葉隨風起舞,身後樂聲再起,經典的《梁祝》飄出好遠,直到隱約間再不可聞。

    李琦被一路的相送弄的心裡頗不是滋味,正在

    在平復情緒時卻見路旁一位青衣小帽招手示意。

    跳下馬,李琦沖對方拱拱手,這位攔路者他認識,正是司馬光那位家人。

    留下小乙幾人,李琦跟著那青衣小帽拐到小林間一輛牛車旁。

    掀開布簾上車,司馬光正閉目養神,看見李琦上來抬手示意了下廂板上擺放的酒盞。

    一杯送行酒,一杯平安酒,一杯盼歸酒,三杯又下肚,李琦感覺頭有點昏沉。

    「承節郎好酒量,此番一去,不知何日可歸?」司馬光待李琦喝了酒,陪飲了三杯,放下酒盞目光灼灼的望過來。

    「學士可是捨不得我走?」李琦呵呵一笑,喝了不少酒,少了平日的謹慎,再加上想通了心事,不拘形態的跟司馬光開起了玩笑。

    司馬光無奈指指他道,「士人但求聞達,你卻偏偏藏著掖著,受此番磨難也屬應該。」

    「我何曾不想做事,可惜章一事,卻是頭疼,月宮折桂只能暢想於夢中。」李琦揉揉頭,他當初可是屁顛屁顛到處找人推銷自己來著。

    司馬光不欲再聽他辯解,正色道,「夏人來勢洶洶,邊防動盪不安,韓相公與你有約。暫不提你有何平夏良方,朝堂錢糧支應越發緊張,介甫好容易騰挪的銀錢都補去了戰事。你答應老夫之事可不得反覆。」

    「平夏時機未成熟,其中運作還得請學士等重臣多方扶持。理財一事,學士盡可放心,若我無法踐諾,家中產業學士盡可拿去。」李琦端正神態回應道。

    司馬光點點頭,他自然明白平夏方略決不是簡單之事,對方又不肯說明,暫時也不好逼迫。李琦生財的手段他還是相信的,只是這一貶放,歸期未定,雖說他不像王介甫那般著急上火,但李琦上次給出的承諾還是讓他念念不忘。

    「你打算何時歸京?」司馬光乾脆亮明追問。

    「此事不在我,而在朝堂。」李琦又耍賴,他也沒辦法,何時回來只能看王安石和司馬光等人壓制下面官僚的手段,看龍椅上的趙項能不能沉住氣。

    司馬光沉吟良久,無奈的瞅了眼李琦掏出一封信遞來,「老夫與那邕州知州蘇宣甫有些交情,這信中幫你謀劃了一番,到時他自會照應。」

    李琦謝過接了書信,心中暗樂,說起來自己還欠著司馬光等一派官員三十萬貫青苗貸,這好處又送上來,還真是欠錢的日子好過。

    「一路上多加小心,於途中可探尋沿路州府民生,當知老夫切切之心。」司馬光語重心長的叮囑一番道,「朝堂間但等風平浪靜,遇合適時機老夫會奏於官家詔你回京。」

    兩人說定事情,李琦拜謝後拱手告辭,一番釣魚雖說用心不純,但他決無害司馬光的心思,利用人也得讓人甘心情願,將來才能從容佈局。

    重新上了驛道,李琦縱馬沒奔出多久,卻又被人攔住,這次卻是王雱,單人獨馬邀李琦在路旁樹下稍坐。

    沒想到王雱會來,對方那單薄的身體一大早騎馬趕在路邊,讓李琦真有些擔心。

    王雱知道李琦的水平,也不說些辭典故繞話,直接道,「明年秋末各州府試,官家會重新選人擔任廣南西路學政。家父有言轉告,秋闈比試,承節郎定要中舉,其他之事你自去琢磨。」

    李琦愣了下,沒想到王安石會出此主意,但是自己的水平離中舉確實差著老遠,即便把戶籍轉到邕州那偏遠之地,競爭的人雖少也未必就能中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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