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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能幹的蟲子 文 / 甲說

    伐夏之戰因領兵大將冒進,好水川六千餘人陣亡,韓琦急令退兵,路途中陣亡將士父兄妻子悲泣於道,韓琦駐馬掩面而泣,痛心疾首。第二年宋軍又大敗於定川塞,大將葛懷敏戰死。至此後韓琦轉而執行防禦,將宋夏邊境穩定,才有了後來夏人談起「韓范」只能徒呼奈何。

    李琦瞭解這些並不是看不起韓琦,憑心而論,韓琦的攻夏方略並沒有錯,他只是想知道對方如何成為保守派的。當初慶歷新政時韓琦也是高呼變革,對王安石更是多方推薦。

    韓琦為官清正,敢於犯顏直諫,對官場/腐/敗更是深惡痛絕,歷任數朝,民間多有讚頌。

    李琦打算攪動風雨,西北之地自然會是重點,腦中一些還不太成熟的想法將來說不得便要借助韓琦。此番路途相遇,他一直琢磨著如何說服對方幫助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這些正直敢言,一心為國的朝臣若是肯全力相幫,何愁區區一個西夏。

    他覺得韓琦的心結於兩次征伐大敗有關,拋開草草收場的慶歷變法不說,如今朝堂讓韓琦來坐鎮,明顯是藉著對方的名氣壓制夏人。

    自從想通要走自己的路,他的心態便已不同,心中少了束縛,氣勢上一點不弱於當面的三朝元老。幾番思索間他拿定主意道,「韓相公,可記得好水川前大宋將士的纍纍白骨?」

    韓琦的身影頓了下,臉色瞬間激怒,本是看好李琦於生財上的手段,想要拉入自己一方。對方卻當頭揭開傷疤,莫非對自己頗有怨言?罷了,李琦本出自將門,對那陣亡將士心有慼慼也算正常,早知如此自己不該來做這說客。

    韓琦臉色變幻中平復了情緒,沉聲道,「老夫罪孽深重,都尉責問無顏辯駁,但看當今天下,只願都尉多存善念,於黎庶多創出條生路。老夫這一把枯骨,都尉若能解氣盡可拿去。」

    李琦暗讚一聲,自己果然沒看走眼,他正色一禮道,「相公何罪之有,罪魁禍首該是夏人。某不才,願讓那數萬英魂安心歸於故里,不知相公可願攜手相助?」

    韓琦呆滯了下,司馬君實一直說李琦無意仕途,對方的言語卻表明要施展風雨,這一番突變讓他措手不及。他定下心道,「不知都尉方纔所言是何意,難不成除卻生財之道於這兵法也內有乾坤?」

    李琦搖頭,現如今要說服朝堂對西夏全面用兵根本不可能,韓琦、司馬光也決不會同意,他坦言道,「兵法戰陣,我自是不知,可這平夏之事未必便要將士拿命去拼。」

    「都尉莫非有其他良法?」韓琦一下激動的鬍鬚抖起來,兩次大敗的創傷簡直讓他痛入心扉,夜晚驚醒時更是煎熬。

    「但等時機,三、五年內,我便給相公一個交代。」李琦暗笑,他可不願繼續夾在兩派人之間,做誰的小弟搖旗吶喊都不行,最好的辦法是在某一項上達成同盟。彥博所持的中立一派他有信心說服,再搞定司馬光和王安石,自己才能混的風生水起。

    韓琦宦海沉浮多年,自然聽出李琦的雄心,對方不願加入任何一方,想要依靠同盟的方式走自己的路。他深吸口氣,還真是後生可畏?要放兩年前,他只會把李琦之言當作笑話,如今對方做出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透著不同,想不重視都不行。

    「都尉可曾想好,此事萬萬不得妄言。」韓琦正色逼問道。

    李琦伸出手掌肅容道,「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相公可敢擊掌定約?」

    韓琦躊躇良久,咬咬牙伸出手掌一擊道,「老夫便信你一回,三五年內,老夫拭目以待!」

    「山高水遠,相公一路好走,告辭!」李琦哈哈大笑轉身離去。

    韓琦撫摸著右掌,望著李琦的背影沉思許久。

    秋高氣爽,李琦一行人終於回到闊別數月的汴京。種詠、巡按使和李復圭去了刑部,李琦跟小乙、張拱等人交代一番,被黃門內侍押著關進內府班院。

    和韓琦達成協議,李琦輕鬆不少。小乙等人回府後稟明老夫人,家中應該不至於再慌亂,廠、礦的事等見到姚管事再做安排,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兩個女人,不知趙蓉和顧惜惜如何了。

    李琦猜測著哪位相公最先來見自己,沒想到來的卻是沈括。

    「存中兄別來無恙啊?」李琦呵呵一笑,內府班院的牢房還算不錯,除了房子小點鋪蓋被褥都換了新的,守門的兩位內侍也是和顏悅色。

    沈括看看李琦哪一點有做牢的樣子,無奈的撇對方一眼放下酒食道,「都尉卻是愜意,我此番可被你害苦。」

    看來彥博還是出賣了自己,李琦嘻嘻笑道,「蘇、揚美景,存中兄遊覽其間,怕是不少美嬌娘相伴?」

    沈括臉色一紅,忙叮囑道,「可不敢胡說,讓家中得知還不吵鬧一番。」

    李琦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真蒙上了,看沈括的樣子絕對沒少快活,他白了對方一眼道,「無恥之徒,竟敢惡人先告狀,回頭我便把存中兄攜美泛舟之事編了戲曲,滿汴京傳唱。」

    一席話嚇得沈括臉色巨變,忙不迭的告罪,再三央求李琦手下留情。

    李琦暗樂,趁機問出對方的目的和外面風向,沈括這回算被自己揪了辮子,找機會倒是把對方逼到礦場出點力氣。

    一趟江南的差事回來,三司制置司卻沒了沈括的位置,整個三司被趙項精簡了併入六部,怪不得沈括滿腹怨氣。李琦不覺好笑,差遣沒了官銜不還在麼,白領著薪水多滋潤,擠去變法那塊有什麼好?

    這次沈括是受趙項指派而來,就一個目的,教李琦讀書,順便摸摸他的水平,離舉人、進士的差

    距有多大。

    不用說,沈括悲劇了,看過李琦所寫的卷子氣不打一處來,典故錯漏也就罷了,大段的堆砌都不知說的何意。

    李琦確實不好意思,沒辦法,原本就學的稀鬆,換了自己後對那言對仗頭疼萬分,乾脆敬而遠之,一年多的忙碌更是忘了個七七八八。看沈括氣成那樣,李琦小心的陪過不是,其實他也火大,用口語表達不行麼,非要整那之乎者也。

    「三年。」沈括伸出三指無奈道,「我教你三年,或能考中舉人,進士一事還當另想辦法。」

    沈括也是滿心苦悲,三年啊,光教個舉人就得三年,自己還混不混朝堂了?

    李琦沒想到趙項會玩真的?三年?和韓琦的約定也就三、五年,蓉兒的事還沒了結呢。

    放下筆墨,李琦不學了,堅決不學了,開玩笑,考中進士都猴年馬月了。

    沈括無法,滿腹心事的去向官家呈情。

    這一次王安石終於出現,他得知情況後也急的不行。私下裡兩方人暗自叫著勁,官家指定沈括來教,背後的意思還是偏向變法這邊。如今李琦說什麼都不學,還真是拿對方沒轍。

    「承宗究竟意欲何為?」王安石一見李琦就問道。

    對方不再稱都尉駙馬,李琦雖說心中早有準備,還是心中一痛,不知深宮內的蓉兒得知會如何傷心。此事想急也急不了,只能忍下心等待機會。

    「王相公,這科舉之路我實在無法領悟,相公何必苦苦相逼?」李琦裝作可憐的樣子道。

    王安石眼看不是個事,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他好言勸說一番,對方依舊搖頭不止,直氣的他三屍亂跳,要換自己的學生,竹板子早把手掌打爛。

    一番唇槍舌戰王安石咬牙切齒的離去,恨不得把李琦綁了去學。

    彥博來了,未等對方開口李琦先道,「相公,那李復圭擅自出兵、構陷軍將、屈殺無辜,朝堂有何定論?」

    沒想到李琦還惦記著此事,彥博沉聲道,「罪證確鑿,貶為保靜軍節度副使。」

    李琦暗哼一聲,他對宋律已不陌生,老趙家不殺士大夫還真是讓他無言,像李復圭這般的狗官不但死不了還能繼續做官,實在是武將的悲哀。回來的路上他便做了打算,當下開口道,「相公怕是看重那抽取鐵絲的技術,我可以交予朝堂,每年各礦上用此法出產的鐵絲百中抽一,算我讓出技術的費用。」

    彥博愣了下,荊棘鐵網的事朝堂已得到詳細奏報,他當然看重,只是李琦這死要錢的性子實在讓他不理解,百中取一也不得了,樞密院這次定下的量可是大的嚇人。

    沒等彥博勸說,李琦又道,「我只是要轉讓費這個名義,以後關於其他技術才好有個先例。這筆錢財我分不取,都入官家的內府。」

    彥博臉上舒展開,李琦把這筆錢轉手又送給了官家,朝堂自然無法反對,只是這小子決不是憑白吃虧的主,肯定還有條件。

    彥博也不說話,就等李琦亮出底線。

    「荊棘鐵網,就換李復圭那狗官一命。」李琦說清條件,直視彥博道,「李信於我有救命之恩,此仇不報我寢食難安。」

    搖搖頭,彥博滿臉苦色,就猜到李琦不會那麼大方,果然放出個天大的難題。為救命恩人報仇他無話可說,但是想殺官首先他這一關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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