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兮兒怎麼樣了?」
顧印泯和殷詩琪最先趕到,一看到過道裡站著的那個人身影和談逸澤有些相似,他們就開始喊著。
而抱著聿寶寶的談老爺子,早在下車的時候被他們甩在身後。
只是,這並不是因為談老爺子不擔心顧念兮。
而是,他本身腿腳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現在手上還抱著孩子,又怎麼可能能追得上殷詩琪和顧印泯他們。
但他同樣不會怪罪這兩位親家。
因為他也知道,此刻兩位親家心裡頭的著急。
這顧念兮,可是他們兩人唯一的孩子。
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他們談家都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臉面去面對他們。
「兮兮還在裡面……」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視線一直都看著不遠處,還亮著燈的那個急診室。
那佈滿了猩紅的眼瞳,讓顧印泯和殷詩琪心都跟著揪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就是出去吃個漢堡麼?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兮兮就躺在裡面了呢?」
談老爺子好不容易跟上了大部隊,看到顧印泯和殷詩琪著急成這個樣子,當然也有不小的火氣。
只是眼下,談逸澤只盯著那扇關閉的大門,蓄勢待發。
看那個架勢,若是再一陣子顧念兮不出來的話,這男人怕是要直接衝進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急診室內傳來了顧念兮的驚呼聲:「逸澤……」
而隨後,就是一陣慘烈的叫聲:「啊……」
接連的兩身過後,裡面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這一刻,談逸澤再也等不住了。
不說二話,他的長腿一下子就往大門那邊踹。
那雙本來漆黑的瞳仁,此刻直接被猩紅吞沒。
而從男人週身蔓延開來的戾氣,比前段時間在家裡談逸澤不自覺蔓延出來的還要恐怖。
讓顧印泯和殷詩琪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們知道,眼下急診室的燈亮著,這個時候肯定不適合進去打攪。
可談逸澤那恨不得將整個世間都給吞沒的漆黑眼瞳,彷彿要將這個世界給毀滅似的,讓誰都不自覺的背脊發涼,最終沒人敢上前。
而談逸澤這一踹,那扇本來看似還比較牢固的大門,直接倒了下來。
急診室大門倒塌下來的一瞬間,發出很大的聲響。
裡頭正在忙活著的醫生和護士,見此情形都愣住了。
這到底算什麼?
以前是見過不少家屬著急見到病人,所以在門外兜兜轉轉的。
再有更坐不住的,就在護士小姐走出去,急診室門還有一條縫的時候嚷嚷著說要直接闖進來。
可像是談逸澤這樣,直接說一不二,說踹門就踹門,還直接將人家急診室門給踹塌了的,還真的沒有見過。
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趕緊朝著談逸澤這邊走來。
「那位病人家屬,現在我們正在給孕婦做最後的檢查工作,請你先出去,不要在這裡打擾到醫生的正常工作!」
只是那人走過去的時候,談逸澤直接一個大掌,就將人給推開了。「再等等?再等老子的媳婦都沒有了!」
談逸澤暴怒的咆哮聲,在這個急診室內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有些嗡嗡嗡的迴響。有幾個忍受不了的,已經先行抬手將自己的耳朵給堵住了。
明明看上去簡單的一掌,讓剛剛朝著談逸澤走來的女人,直接飛出了幾米外,摔倒在地上。
直到這一刻,這位護士貌似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悚中回過神來,只是詫異的看著一步步朝著裡頭走來的男子。
在醫院工作已經好多年了,關於醫療事故引發的家屬和醫院醫護工作人員的糾紛,也不少見。
但像是今兒個這樣,還沒有出什麼問題呢,就直接踹到了急診室大門闖進來,還將人給打了的,還真的是頭一次看到。
再者,這小護士說實在的也還算是個小美女。
尋常到這邊來看病的那些男病患,見她這麼個漂亮的小姑娘,哪個不是給好臉色的?
只是這樣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怎麼也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向來都將她捧掌心裡的男人給打了?
而且,還是那麼不留情面的一掌拍飛!
這要是傳出去,這醫院裡向來都妒忌她的長相的那些人,豈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只是看著那個男子,小護士明顯還有些不甘心。
她再度爬起來,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按照她對男人的瞭解,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抵不過她這張嫵媚的臉。
而剛剛這個男人之所以會這麼粗暴的對待她,估計只是因為這口罩遮住了自己姣好的面容。
想到這,這爬起來的護士再度上前。
但在來到談逸澤身邊大約有一米多的位置之時,她停下了腳步。
剛剛那樣被打趴下的痛,她還真的不想再嘗試一次。
所以就算再一次的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女人還是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首要。
停下來之後,她清了清嗓子才繼續勸說著:「先生,麻煩你配合一下……」
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好嗎?
可這話沒有說完,一直修長的手已經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嚨,直扣她的命門。
那男人的手指,並不像是其他男人那樣的平滑。
他的手指上,有著許多的老繭。
若是被這樣的一隻手遊走在自己的身上的話,必定能有最好的享受。
但要是被這樣一隻手扼住自己的大動脈的話……
小護士只感覺到毛骨悚然。
因為她從這個男人那雙幽深的照不進一絲光亮的眼瞳裡,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那彷彿,永遠被埋葬在死亡的深淵處的感覺……
「媽的,老子只想看到我的兮兮!你還來攔著,活膩了……」
他的嗓音,低迷的不像是是他。
此刻,更讓所有人的視線紛紛落到他的身上。
此時的談逸澤,一張剛毅的臉,最為觸目驚心的就是他額頭上的傷口。
這傷口,是在保護顧念兮的時候受傷的。
那個時候,就有血不斷的從那個口子流出。
將顧念兮送到醫院,那些醫生和護士也勸談逸澤去將傷口給處理下。
但談逸澤一直堅持著,要等看到顧念兮安好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後再去包紮。
可顧念兮一進去就那麼久,他的傷口也耽擱了許久。
此刻,原本滑在他臉上的血,已經干了。
棗紅色蜿蜒盤踞在他臉上的樣子,看起來又是那樣的詭異。
接近傷口的那塊肌膚上,也還不時有猩紅從那一塊冒出。
如此,只為這個男人注入了另一層詭異色彩。
但比起談逸澤臉上的血跡更讓人後恐的,卻是他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瞳。
那看不到任何一滴生氣的眼瞳,此刻帶著嗜血。
讓所有人都感覺,恨不得讓整個世界陷入毀滅的修羅,再度重現人間!
而聽聞剛剛談逸澤的那一番話,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小護士應該成為這修羅的第一個被修羅扼殺的人。
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誰都能看到小護士的眼瞳裡越來越多的恐懼匯聚。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逸澤……」
「老公……」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談逸澤手上的動作一頓,也讓小護士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老公是不是進來了?」
又是很虛弱的聲音,像是在和別人求證著什麼。
沒錯,這就是顧念兮的聲音。
剛剛連續兩個矯正骨頭位置的動作,讓顧念兮疼得暈了過去。
但她的腦子,其實還是清醒著。
她能聽到,自己的週遭發出了一聲巨響,隨後就是有些吵鬧。在隨後,所有人又都安靜下來了。
而她在空氣中嗅到的,是那個她最為愛戀的氣息。
彷彿知道這個男人可能會對別人造成攻擊性似的,顧念兮勉強著自己醒來。
可她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等到什麼人的回答。
她只注意到,所有人都盯著一個方向看,眼神中充滿警惕,就像是那塊兒地方現在所站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似的。
顧念兮也順著所有人的視線往那塊地方看去。
只可惜,她的視線被前方的一個人擋著。
她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半個身體,想要看看來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陣風拂過她的髮梢。
再度睜開眼皮的時候,顧念兮發現她所擔心的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渾身上下,還有著沒來得及掩飾住的戾氣。以及他的瞳仁裡,還有恐怖的猩紅。
這足以證明,所有人剛剛畏懼的對象,就是他。
就像現在,這男人湊到她的身邊,那些醫生和護士都用一種防備的眼神盯著他看,好像以為這個男人隨時都有可怕的攻擊性似的。
然而對於這一切,顧念兮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對著頭頂上的那張臉,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
因為,她清清楚楚的從這個男人還有些戾氣的眼瞳裡看到他對自己的擔憂。
那沒有任何雜質參雜其中的擔憂……
她沒有理會週遭一切人詫異的眼神,伸手就撫上了那個男人還帶血的臉頰:「傻瓜,我沒事!別擔心,也別害怕……」
顧念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些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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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男人會害怕?
別人害怕他都差不多。
所有人在心裡一度納悶著,顧念兮應該是沒有看到這個男人闖進急診室時候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會認定這個男人是害怕的表現。
但顧念兮卻連其他人的詫異都給刻意忽略掉了。
她的眼瞳裡,也只有疼惜。
對這個男人的疼惜……
他也受傷了。
可因為擔心自己,堅持不肯去包紮到現在,血都凝固了好些了。
別人怎麼看他,她顧念兮管不著。
但她知道,其實她的男人是真的擔心自己就行了。
正因為她懂這個男人,所以她才看到這個男人闖進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散發的戾氣……以及,惶恐……
他在惶恐,她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
跟在害怕,他今後的生命裡沒有她的陪伴,終是一片漆黑!
這樣的擔憂,淺顯易懂。
她顧念兮,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呢?
滾燙的淚水,忽然就掉落了。
她也沒有顧及在身邊那些人的異樣眼光,直接伸手就環住了談逸澤的脖子,將她抱在自己的胸前,然後覆在那男人的耳邊輕聲的呢喃著:
「老公,沒事了……」
「兮兮,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若是他直接丟開那些證件,沒想著要將那個小賊給現場繩之於法的話,那她也就不會因為擔心他談逸澤,而被那個該死的小賊踹到了。
看著她那張幾乎蒼白到透明的小臉,談逸澤的心如刀割。
「老公,我只是覺得我好像有些礙手礙腳的。你看,要是沒有我參與的話,你應該能將那個人給抓住。可因為我呆在你的身邊,你才讓他逃跑的……」
其實,那個時候顧念兮是不清楚談逸澤和那個小賊之間勝敗。
可被送到醫院之後,顧念兮很聰明,一下子就反映過來了。
反映過來之後,她更多的責備自己的礙手礙腳。
像是談逸澤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敗在那些小賊的手上呢?
可就是因為她顧念兮的參與……
想到這,顧念兮後悔不已。
「傻瓜!我才不會在乎那些該死的面子呢,只要你在我身邊好好的,我就足夠了。」剛剛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談逸澤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沒有了顧念兮,一切對於他談逸澤都不重要了。
「老公,聽你這麼說我放心了!我好累,好像睡覺啊……」
說著說著,顧念兮的聲音越來越弱。
到最後的幾個字,幾乎聲響只發在她的喉嚨裡。而越是聽,談逸澤的心越涼。
當看到懷中額上滿是汗水的女人再度昏睡在自己的懷中之時,談逸澤原本為了顧念兮隱匿起來的戾氣,全然開啟。
「老婆!」
「兮兮……」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鬆開顧念兮的手,談逸澤一下子就伸手拽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醫生,單臂就將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醫生給提了起來。
所有人貌似都能感覺到談逸澤現在的戾氣,沒人敢上前再度惹怒這個魔鬼。
而被他提起來的那個男醫生,只是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嚇得一片空白,壓根就聽不到談逸澤的聲音,更別說是其他人的驚呼聲。
他一個勁兒的哆嗦著,雖然明知道一個大老爺們這樣哆嗦著實在是丟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雙腿不打顫。
「快點告訴我,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男人的咆哮聲,仍舊在繼續。
急診室外面聽到裡面傳來恐怖的咆哮聲,也都紛紛的擠了進去。
顧印泯的著急雖然不亞於談逸澤的,但他從來沒有對人動手的習慣。
再者他和殷詩琪在看到女兒躺在床上昏睡過去的樣子,他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奔過去,就將虛弱的女兒攬在自己的懷中。
好在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護士認得顧印泯。
她是老城區的人,這一陣子顧念兮都在他們那邊安排指導建設工作。所以,現在的顧印泯在老城區市民眼中並不陌生。
「市長?」她輕聲的呢喃著。
顧印泯在聽到聲音之後回頭看她,立馬問道:
「我女兒這是怎麼了?」
熟悉顧印泯那個清心寡慾的性子的人,在他的身邊呆久了,你也可以發現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這個男人臉紅脖子粗的。
但這次卻……
有人反映過來,原來因為躺在病床上的這個女人,是市長女兒!
而剛剛那個在這個病房內咆哮的人兒呢?
他是誰?
雖然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從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子威懾力,這樣的男
子豈會是尋常人?
有人已經在短暫的僵硬之後先反映過來,若是這個女人真的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他們攤上的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醫療事故。
誘人衝到了顧念兮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脈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一番檢查之後,這人說了。
「是這樣的,顧小姐是因為腳上有兩處地方脫臼,剛剛矯正有些疼,現在虛弱的睡著過去了。等她醒來,就好了!」
那人檢查完,對顧印泯說著。
而聽到顧念兮只是睡著之後,顧印泯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響起剛剛醫生的那一番話來,他的眉頭高高挑起:「脫臼?還是兩處,這怎麼回事?」
「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這兩位在路上遇到飛車搶奪,然後這位先生就將顧小姐給送來了。顧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有流產的跡象,但情況也不是特別嚴重,不過建議還是留院觀察兩天!」
顧市長親自問的話,誰敢不回答。
而老爺子一聽到自己的另一個小金孫有危險,立馬嚷嚷著:「住院,當然住院。我現在就給兮兮辦住院手續去。」抱著已經壓根弄不懂大人們在做什麼,已經昏昏欲睡的聿寶寶,老爺子轉身就朝著剛剛入門看到的那個繳費處走去。
「兮兒還有流產的現象?」
顧印泯一聽,臉色又不正常了。
怪不得,剛剛談逸澤會那樣。
「顧市長,我們一定會盡全力讓貴千金今早康復,不過現在還請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我們這邊做好之後,就會送顧小姐到普通病房的!」
說這話的時候,這人還看向談逸澤所在的位置。
眼神雖然看不出什麼,但顧印泯知道人家的意思應該是希望他將談逸澤給帶出去。
顧印泯的眸色一變,淡淡的點了頭,又看了一眼談逸澤所在的位置:「小澤,我們先出去吧,他們要給兮兒多做幾項檢查,確保安全。我們在這裡,恐怕只會耽誤了兮兒的治療。」
若不是眼下的情況有變化,顧印泯也不會用這也哄孩子的語氣和談逸澤說話。
現在兮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也不好。想必談逸澤的,也應該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談逸澤其實到現在還掐著那個剛剛站在顧念兮最近的醫生的領子,直到聽到顧印泯的這話才鬆開了手。
不過他並沒有如同顧印泯所說的直接跟著他離開,而是轉身走回到顧念兮的身邊,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然後不知道在女人的耳邊輕聲呢喃著什麼。而後,他才鬆了手,跟著顧印泯他們走了出去。
當這個修羅終於離開的時候,急診室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唯有剛剛那個給顧念兮做手法復位的年輕骨科醫生,也就是談逸澤剛剛提起來的那個年輕人,仍舊跌坐在地上。以及剛剛被談逸澤差一點掐死的那個護士,也仍舊躲在角落裡不知道做什麼。
而眾人此時也顧不上這跌坐在地上的兩人,連忙就開始圍繞這個女人忙活了起來。
他們現在也知道,這顧念兮可不是簡單的病人。
她這病情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怕是他們所有人的小命都不保。
折騰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鐘之後,顧念兮終於被推出來,送進了一個單間病房。
整個過程,談逸澤寸步不離……
——分割線——
「喂,你好董局,我是談逸澤!」
「對對對,改天有機會再出去喝一杯。」
「不過今天我打電話是想要讓您賣個人情,幫我這這d市w道上的所有監控攝像頭在今天五點到六點之間拍攝到的監控攝像都給我發郵箱裡去!」
「嗯,那下次董局到我們a城來話,我談某人自當好好的款待一番!」
「……」
顧念兮在迷迷糊糊間,總聽到像是這樣的話。
談逸澤在和誰打電話?
為什麼向來不喜歡和那些人講什麼人情是非的他,這一次卻要找人「賣個人情」?
還有,他找的這些人,到底都要做什麼?
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念兮發現原來已經入了夜。
頭頂上,正打開著白熾燈。
而她,正躺在一個周圍都是白的世界裡……
「兮兮,你醒來了麼?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談逸澤一邊說電話的時候,一邊還緊盯著顧念兮的床。
自從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堅持不肯讓顧念兮離開自己的視線。
就連現在打電話,他也只是走遠了幾步。但視線,卻仍舊落在顧念兮的身上。
見她這才有了動靜,他立馬走了過來。
「老公,我們的寶寶,沒事吧?」
------題外話------
嗷嗷,大年初二,去串串門哈~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