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家兩輛車子在公路上飛馳的時候,某間公寓內的房子裡,一個女人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那個男人問著:
「你確定你這麼做,真的不後悔?」
昏暗的光線下,你看不清女人的那張臉。
唯一可知道的是,這個女人的嗓音比之前提高了幾倍。
那感覺,就像是迫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後不後悔,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幽暗的光線下,男人是這麼和女人說的。
同樣的黑暗中,男人的表情你也看不穿,捉摸不透。
唯一可見的,便是這個男人的黑眸在這樣的黑暗中,也仍舊能看到光亮。
只不過,這樣的光亮比起之前,貌似幽暗了許多。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為她!」
在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後,女人也彷彿崩潰了。
她聲嘶力竭的喊著。
可最後,一切還是歸於平靜。
「好了,你出去吧。按照她的速度,現在應該快到了!」
黑暗中,男人再度開口的時候,嗓音微啞。
只是這樣的嗓音,不知道是因為沉默了太久,還是為了自己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你,真的好狠的心。我從來沒有像是這一刻這麼慶幸過,沒有得到你……」
看著那個男人一眼,女人彷彿無可奈何,又極度痛心那般,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而說完這話之後,女人便轉身離開了。
房門掩上的那一刻,死寂的黑暗再度將整個房間給吞沒了。
順帶著,將這個男人眼眸裡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淹沒其中……
「啪……」
有什麼東西,在這黑暗中碎了。
碎成了一地,再也拼湊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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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在這個城市的街角閃現,最後又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響,才停到了某個公寓的樓下。
那刺耳的聲響,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摀住了耳朵。
而女人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似的,在車子停下來之後便迅速的掩上了打開了車門,站在大樓的前方。
最快的速度……
這是她顧念兮會開車以來,用的最快的速度。
連她自己,也佩服自己這樣一個生手,就能用這樣的速度來到這邊。
可到了這裡的時候,看著這一處公寓,顧念兮的心卻悶悶沉沉的。
那想進,想要去看看秦可歡說的自己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急切,卻又害怕去證實她所說的一切的心情……
「喂喂喂,前邊的那位小姐,麻煩你不要將車子停在這裡。這裡是別人的公寓樓下,你這樣聽著車,會害別人都無法走過去的!」
後面,有人吵吵鬧鬧的喊著。
大概,也是住在這大樓裡的居民。
可對於顧念兮這樣一個生手來說,能將車子停在這一塊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說了,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再按照別人所說的將車子去停好。
況且,她的耳朵貌似現在完全聽不到什麼。
她只想親眼看看秦可歡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的手又不自覺的落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那裡,還有自己今天早上做完了b超留下來的b超照。
在這樣的時候,她摸了摸這些,好像是要給自己勇氣似的。
摸完了之後,她便抬腿朝著樓道走去。
而那人見到顧念兮竟然不聞也不問就走上去,將車子橫在人家的樓道口還有理了?
他衝上前,想要跟顧念兮理論一番。
「我說你,你到底聽到了沒有?把車子停好一點,你再不把車子給……」
再不把車子給停好的話,我就報警處理了。
那人貌似想要這麼說。
可在他還沒有將話給說完整的時候,顧念兮突然咆哮了:「不想死的話,給我讓開!」
她怒了!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僅限於不去主動挑戰別人的理智底線罷了。
但在迫在眉睫的事情的時候,她的神經就像是緊繃著的一根線,誰敢輕易的去惱了她的話,這根理智的弦必然會發生斷裂。
而現在的情況,就是這般。
她想要去親眼證實一下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若是有人攔著她,她也不介意伸出貓爪去撓別人。
而被顧念兮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這人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因為沒有見過像是顧念兮這樣不講理的壞人,而是迫於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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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剛剛真的閃現了殺意。
那詭異的感覺,讓人心裡莫名的寒。
而在這個人頓時發不出一句話來的時候,顧念兮已經撞開他的身子,直接朝著大樓上走去。
隨著步伐一點一點的接近秦可歡跟自己說的那個地址,顧念兮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談逸澤,不會是這樣的對不對?
談逸澤,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過來看看,秦可歡那個壞人是不是又準備挑撥我們的關係!
若這次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直接將秦家的一切產業都給拖下水,當成她破壞了我們的代價!
她顧念兮,可不是個善人。
有仇必報,是她做人的原則。
205!
就是這個公寓,秦可歡告訴她的。
說是她顧念兮等待了一天的談逸澤,現在就在這個房子裡。
顧念兮站在這公寓大門之前,沒有伸手去推開那扇門,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那門牌。
像是恨不得將這個門牌給盯出一個大窟窿來似的。
一直到,這房間裡傳來那熟悉的嗓音。
「對了,孩子好像餓了。要不,給他弄點什麼東西吃吧。」門內,傳來了這麼個熟悉的男音。
那故意壓低的大嗓門,總是讓人覺得他可以展露自己的溫柔。
現在也一樣,他的嗓音就像是大提琴那般的動聽。
熟悉的,顧念兮幾乎可以確定裡面的人就是他。
可她的心裡,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不會是這樣的,對不對?
談逸澤,你一定不會這麼對我的,對不對?
「老公,要不你給孩子泡點奶粉吧!我這邊還要炒菜,你難得回來一次!」裡面,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陌生的嬌柔聲,簡直就像是一把刀子。
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
一點一點的穿透顧念兮的心,讓她快要喘不過去。
突然間,顧念兮本來已經準備伸向那門門把的手,卻突然收了回來。
可就在顧念兮轉身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這麼一個聲音。
「顧念兮!」
那聲音,顧念兮不陌生。
今天的那通電話,就是這個人打的。
可聽到她的聲音,顧念兮只是頓住了腳步,並沒有轉身看她。
見她沒有繼續開口,顧念兮突然再度邁開了腳步。
這該死的鬼地方,她今天就不應該來。
這裡,像是空氣都被抽空了。
她得不到氧氣,無法自由呼吸……
好累,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抱著寶寶還有肚子裡的另一個寶寶,三個人好好的睡一覺。
可某些人,卻仍舊不肯放過她。
在她走的時候,那個人又跟了上來,在她身後喊著:
「你為什麼不敢推門看了?難道,你連面對這些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想看!」
她說著,因為情緒有些激動跑了起來。
可那個人也是軍人出身,她的體力自然比她顧念兮這個孕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下子,就追上了她。
直接擋在她顧念兮的面前,直接拉著她的手,往剛剛那扇門前走去。
顧念兮執拗的往後退著,可力氣始終不敵這個女人。
「我不想看,你為什麼要逼著我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若是不知道,她也可以捂著耳朵閉著眼,看不見也聽不到,她便覺得自己安全了。
「不想看?顧念兮,你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那個男人不自信了?」那個女人的力氣真的很大,顧念兮無法掙脫開來。
手好疼,頭也好昏。
可那個人,還是將她拖到了那扇門前。
「顧念兮,我今天只是想讓你看看,你所謂的幸福到底是建立在什麼表面上的?」
說著,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弄的,竟然直接就能推開了那扇門。
那一刻,顧念兮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而那個本來抓著自己的女人,竟然也鬆開了手。
只是,她還是卑劣的不肯放過她顧念兮。
沒有抓著她,卻親手將她給推進了這個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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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習習的初夏夜晚,堤邊的柳樹扭著蛇腰,在這清爽的夜風下自由的飛舞著人,惹得路過的人紛紛為它們側目。
不過今兒個到這邊遊玩的行人,為什麼這麼少?
那還不是因為,今兒個這邊瀰漫著一股硝煙味。
為什麼有這股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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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今兒個不知道這堤邊什麼時候就聚集了一群人,一直在這邊比劃著什麼。
而這些人中有無數的人,頭頂上都讓著各色的頭髮。耳朵上,帶著耳釘,不男不女的樣子,卻是沒有人敢回頭看他們。
因為這些人,無論哪個的眼神都是凶神惡煞的。
而這些人為什麼大半夜的會匯聚到這裡?
因為六子哥說了,他們的二爺情敵出現了。
為了使得二爺的愛情能夠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他們決定今夜把這個情敵給掃掉。
這樣,二爺不就能夠用最快最好的速度,將老婆給抱回家?
正因為打著這樣的主意,於是這天的夜晚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副架勢。
不久之後,那邊傳來了跑車開過來的聲響。
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人也打開了電話,說是有黃色的跑車開過來了。
於是這邊的人便將車子橫在馬路中間,直接擋住了這邊的去路。
接下來,車上的兄弟都下來了。
很快,黃色的跑車到了。
見到路邊竟然橫著一輛車子,車速自然是慢下來了。
在車子不得不停下來的時候,有人上前敲敲車窗,讓上面的金髮男子下來。
金髮男子見到這一副情況,自然皺眉。
不過,他還是大方的下了車。
只是他前腳才下車,便看到擋在前方的車子出現了很多人,他的身後也突然出現了很多人。
而這些人,紛紛在他的身後匯聚起來。
「喲,還是個藍眼睛的,長的挺不錯麼?」人群中,有人這麼說著。
但很快,他挨了一個暴炒栗子。
「誰說他長得好的?比起我們的二爺,他不過是屎耙耙!」
被人教訓之後,那人也跟著說:「就是個屎耙耙!」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再聽不懂他們說屎耙耙是什麼,從他們圍起來的舉動,他也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
「我好像,沒有做什麼壞事吧?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有人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了:「你沒有做壞事?你調戲我們嫂子,你還說你沒有做壞事?我可告訴你,我們嫂子那只能是我們家二爺的,你識相點,就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人群中,有人這麼喊著。
可對於一個才剛剛學會說幾句中國話的白展堂來說,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唧唧歪歪的說些什麼。
藍眸子裡,只有疑惑。
「和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他聽得懂麼?」
有人也看得出,他弄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直接動手,揍到他媽媽都不認識他,不就行了?」
貌似,有些人永遠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們總以為,小時候那種簡單而粗暴的方法來對待這個世界,便能將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
可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附近突然出現了好幾輛跑車,車上也下來了許多的人,急匆匆的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些人直接就鑽進了人群中,聚集在了金髮男子的身邊。
在那個男人的周圍,圍成了一個無法攻破的堡壘。
「什麼人敢對我們的公爵下手?」堡壘中,有人發話。
那人,也是一樣的金髮藍眼。
「什麼公爵?在我們面前,只有受死!」
有人怒了。
見不慣這些人口出狂妄的樣子,開始揮舞著拳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寶馬車從遠處開了過來。
那經過改裝的馬達聲,在這夜風習習的晚上,讓人的血液有種沸騰的感覺。
而那輛跑車,卻在瞬間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剎車時候輪胎和地面接觸發出來的怒吼咆哮聲,讓許多人都摀住了耳朵。
唯有那被包圍在中間的人兒,仍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們。
「二爺!」
「二爺來了!」
人群中,有人這麼喊著。
隨後,所有的人都看向那輛騷包的寶馬車上下來的男子。
只見,那個男人一墨綠色的西裝,時下最流行的剪裁。下身是一條暗色長褲,沒有任何修飾之下,那張臉卻仍舊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而男人慢步走過來的時候,這些剛剛圍住了這些金髮男子的人,都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從這可以看得出,這個男人在這些人中地位並不一般。
「六子!」
男人力道人群中間的時候,隨便掃了一下被包圍在中間的那個金髮男子,以及現在包圍著他的那些人,薄唇勾了勾。
 
「二爺!」被喚做六子的男人,突然上前。
尋常,六子和二爺的關係不錯。
所以,誰也沒有瞧見凌二爺此刻眸色的異常。
而六子不一樣。
畢竟他是常年跟在二爺身邊的人。
連二爺拉個屁是什麼味道,他都是清楚的。
有怎麼可能不清楚二爺現在這一臉的怒火。
「誰說到這邊來截人的?」
二爺伸手從自己的口袋掏出煙盒來,而六子便機靈的掏出打火機,給二爺將火點上。
煙氣在這個男人周邊瀰漫開來的時候,有種詭異的妖嬈,快要吞沒了其他人的神志。
而美人卻不自知那般,用慵懶的聲調問著。
此話一出,六子下意識一愣,便應道:「是我,二爺!」
「回去受罰!」
他丟下這一句話之後,便走向那被人圍在中間的一群人。
而被留下來的六子,卻接收到眾人疑惑的眼神。
他們為的是凌二爺,為什麼還要六子哥回去受罰。
這一點,連六子自己心裡都迷惑著。
不過,六子也清楚,二爺既然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姓白的,今兒在這邊,是我的人不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二爺說的是官方語言,可這歉意……
六子眸色暗了暗。
都怪他們魯莽,不然尋常什麼時候輪到二爺給別人道歉的?
就算是二爺將人家的鞋子給踩了,也是別人給二爺道歉的。誰讓他們將腳放在前面,擋了二爺的路?
可今兒個……
明明那麼霸氣的一個人,卻為了他們不得不出來說這些場面話。
「我也沒有什麼,既然都是一場誤會,那沒事。不過要是這樣的誤會時常發生的話,怕是……」
那金髮男子看來也不是吃素的。
前面的話說的多好聽,後面的就有多討厭。
而凌二爺一聽,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誤會多怕什麼?只要你以後在這國內一天,我可以保證你的人生安全便是了!」
一番話下來,金髮男子笑了:「如此,便多謝了!」
隨後,他們都回到了車子裡。在黃色車子的率領下,其他的車輛也跟著離開了。
臨離開只是,那輛黃色的跑車車窗還朝著外面比了一個「v」字。
在看到這個字的時候,二爺的臉色一沉。
其他的兄弟的臉色,也跟著不是那麼好。
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還被人這麼玩,誰的心情能好的了?
可二爺沒有發話,所有人都不敢上去。
等到他們所有人離開之後,六子灰頭灰臉的上來了:「二爺,那金毛多得寸進尺?你為啥還要答應他保證他的人生安全?要是他待會兒在這裡磕著碰著的話,那豈不是我們負責了!」
六子叫器著自己的不滿。
周圍的兄弟,也跟著熙熙攘攘。
而凌二爺往六子的腦門上一戳:「你們找麻煩也給老子看點能下手的。難道你們一個個都沒有看出,他的那些保鏢都是僱傭兵,你們難道想把命給留在這?」
他凌二爺縱使一身本事,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也不可能一下子能保得住這些兄弟的命。
而聽到這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剛剛到底闖了什麼禍事了。
「二爺……對不起!」
「所有人都散了。六子,跟爺去一個地方……」
凌二爺發話了,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片刻之後,河堤附近只剩下這騷包的寶馬車。
「二爺,我們上什麼地方去?」
「夜總會!」
男人丟下這三個字之後,便先行進了車子。
而六子一臉的詫異。
哇靠!
凌二爺是不是最近長時間太久得不到發洩,竟然會想到要上夜總會?
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雖然他們去過不少次,可他們二爺不喜歡。凌二爺說了,那兒的小姐渾身上下都被人摸透了。
想上,都硬不起來。
可今兒個,二爺飢不擇食了?
看著寶馬車上隱藏在黑暗中的側臉,六子一臉的疑惑。
但最終,還是跟著上車,一併和這個鬼魅般的男人,滑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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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
同樣是這樣美好夜晚,顧念兮被無情的推入了那扇門內,撞破了房子裡那溫馨的一幕。
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和聿寶寶差不多大的女寶寶。
女寶寶長相也不錯
,眼珠子圓溜溜的,一看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寶貝。
而談逸澤嫻熟的抱著她,正餵著什麼東西。
顧念兮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她家聿寶寶最愛吃的葡萄。
好不容易出任務回來的男人,不在家裡陪著因為他時常訓練而不能見到面的自家寶貝,卻陪著其他人的寶寶,顧念兮還是忍不住的為自家寶寶心酸了一把。
「兮兮……」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嗓音,卻在這個不熟悉的環境中,繁衍出一種別樣的味道來。
順著這個聲音的源頭,顧念兮看到了正抱著孩子的那個男人。
那個寶寶,似乎也並不陌生談逸澤的接觸。
一雙小手,正緊緊的抓著談逸澤的衣領。
有什麼東西,開始在顧念兮的眼底流竄著。
顧念兮努力的揉著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什麼。
可她看到的,那個男人的眸子裡,有著被發現這一幕的驚訝,也有著疼惜,唯獨沒有歉意……
「談逸澤,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家裡,聿寶寶因為沒有人帶,在家裡鬧,東西都不知道打碎了多少。
可他呢?
他卻在這裡幫別人帶孩子?
而且,還是以如此親暱的狀態?
雖然擺在面前的這一幕,還有秦可歡說的那些話都預示著什麼,可顧念兮仍舊不相信這些。
她只想聽這個男人親口和他說一句。
若是他說沒有,她便信了。
「喲,這是誰來了,老公?」
剛剛在廚房裡的女人,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響便跟著走了出來。
見到門口站著的人兒的時候,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但很快的,她便笑對著顧念兮笑著:「原來是顧總,既然來了就到裡面坐坐吧。我們也快開飯了,要不今晚您也跟著我們在這裡吃飯?家裡的飯菜自然是比不上雲閣做的,還希望顧總不要嫌棄……」
女人說了一大堆,可顧念兮好像全然聽不到似的。
她甚至也沒有去追究,這個女人為何知道她姓顧,更沒有去追究她為什麼知道雲閣。
顧念兮的視線,只是直勾勾的落在那抱著孩子的男人身上。
她不想掉淚的,更不想讓身邊的這些人以為她顧念兮是個軟弱的女人。
可沒有辦法,那鹹澀的感覺,開始湧上了心頭。
這個房子裡的沉悶,讓顧念兮快要無法呼吸。
彷彿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那般,她痛苦的朝著談逸澤嘶吼著:
「談逸澤,你快點說啊,說你只是過來坐坐,說你……」
而那個男人卻在她即將奔潰的時候,用了簡單的兩個字打斷了她的嘶吼聲:「夠了。」
他的嗓音,依舊聽不出他任何情緒。
此刻,他的黑眸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看向自己懷中的那個女寶寶。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後,男人菜再度開口說到:
「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一切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樣……」
悲哀,一點一點的瀰漫開來。
她只是感覺心尖上,像是有人狠狠的在上面畫了幾刀子似的。
「談逸澤,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她本也是天之嬌女。
顧市長捧在心尖上的寶貝。
可為了他談逸澤,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現在辛辛苦苦為他們談家守住了家業。為他,懷過孕生過子,現如今又有了第二個寶寶。
可他卻……
眼淚,來勢洶洶。
瞬間,就猶如兇猛的洪水猛獸,直接要將顧念兮的世界顛覆。
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不想讓這些無謂的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淚水,顧念兮突然轉身,就朝著外面狂奔而去。
長髮被清風捲起的時候,露出那張滿是淚水的精緻小臉。
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也對!
她顧念兮從來都是自私的一個人。
從來不回去在意別人的看法,若不是因為心裡有他,她又怎麼需要去在乎世俗的眼光?
顧念兮一溜煙就消失了。
除了樓道那邊傳來她狂奔的聲響之外,這個房間內再也找不到一點她存在過的氣息。
有什麼東西,在這個男人的心尖橫生。
那破土而出,擠斷了所有的筋脈似的。
痛,跟著繁衍。
只是他所有的一切,那個女人卻都沒有看到。
「談逸澤,這真的是你要的?」
有女聲,從門口處再度傳來。
那人,便是剛剛殘忍的將本來不想要涉足這裡的女
人親手推進來的人兒。
此刻,她的眼眸裡也有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因為她剛剛,親眼看到了另一個女人如此絕望的眼神。
雖然他們曾經身為情敵,可那個女人卻狡猾的要命。
每一次都能順利的攻破她的堡壘,讓她狼狽不堪。
也正因為這樣,秦可歡對她刮目相看。
在她的眼裡,顧念兮也不是個沒用的女人。
可如今,她好像是斷了被吞沒裡理智的人兒一樣。
那樣的瘋狂和絕望,讓秦可歡想到了當初被談逸澤拒絕的自己。
可她相信,此刻談逸澤給那個女人的傷,更深。
不然,以顧念兮那麼一個堅強的女人,一定不會不顧一切的逃走。
「談逸澤,顧念兮如此驕傲的人,你難道不怕她會發了瘋作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嗎?」
她再問。
可男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視線一直直勾勾的落在自己懷中的女寶寶身上。
「她不會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這個男人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就算不是為了她自己,她還有她的心肝寶貝聿寶寶在這個世界上。
她那麼重情重義,又怎麼可能讓她的寶貝一個人孤單留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談逸澤驟定,顧念兮不會有事情的。
而秦可歡也似乎知道了他的意思那般,聽著他的話也跟著轉身離去。
可有些話,她還是不得不說。
「談逸澤,若是今天顧念兮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就算她家的人會放過你,我也不會!」
顧念兮和秦可歡一前一後離去。
被留下來的那個男人,卻頓時橫生出一股子悲涼。
「談參謀長,您確定您現在真的不要去看看麼?」
剛剛的一幕幕,站在旁邊的女人都親眼目睹。
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但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這些你都不用管了。小劉的屍骨未寒,這段時間你們就先住在這裡吧。吃穿用的,我都會讓人給你們送過來,沒事就先別出去亂走,省得被人發現你們娘倆的行蹤。」說著,談逸澤將懷中剛剛還乖乖窩在他懷中的女寶寶交給了女人。
臨走出這扇門的時候,男人還說了:「把小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來的血脈,好好養大……」
沒等女人的回答,他便離開了。
房門掩上的一瞬間,他原本沒有一絲情緒的臉上,開始出現了裂紋。
而且,這裂紋也隨著他步伐的加快,龜裂的速度越快。
當默無表情的臉被瓦解的時候,這個男人好看的下巴處出現了一抹子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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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初夏的這場雨,來的有些急。
顧念兮跑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被於淋透了。
可她卻還是迅速的坐上了自己開來的那一輛車,因為她壓根一點都不想要在這個地方停留。
打著方向盤,迅速的朝著路口開出去。
有人,因為她的油門踩得有些大,剛剛衝出去的時候還差一點撞到了一個人。
不過顧念兮也知道,其實那個人的本意是想要來阻攔自己的,不過沒想到她顧念兮竟然將油門踩得這麼大,險些要了她的命。
好在她是軍人出身,應急能力特別好。一下子,就滾在了一邊的路上,保住了性命,也沒讓顧念兮的車子撞到自己。
可顧念兮在差一點撞到了她之後,卻是一點歉意都沒有,直接就繼續朝前開去。
因為在顧念兮看來,剛剛裝模作樣的想要將她拉過來,不就是想要看到她顧念兮如此狼狽的一幕麼?
現在,又為什麼要心虛了?
害怕,她顧念兮收了刺激之後會作出什麼傻事來麼?
又或者說,其實這個女人夠喪心病狂的。
看她顧念兮如此狼狽還不夠,其實還想要困住他顧念兮,想看看她更為狼狽的狀況?
不!
她顧念兮是不會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的。
你以為,她顧念兮現在被困住就像是被送到了屠殺場宰殺的豬兒一樣,任由別人宰割?
不一樣。
被殺,那是自己無能!
她顧念兮就算是死,也只能是在自己的手上!
她拉動了引擎,將油門踩到最大,衝了出去。也讓身後的那個女人,瞬間就被自己給拋在了身後。
「顧念兮,你聽我說……」
身後的那個女人好像還在朝著她顧念兮嚷嚷著什麼,可因為顧念兮的車速很快,迅速就將她給拋在腦後了。
而那個女人的嗓音,最後卻被這淅淅瀝瀝的雨聲,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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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門鈴被按響的時候,蘇小妞正在房間裡扒著自己家小狗兒肚子上的毛髮,美其名曰:婦產檢查!
可狗兒害羞的總是揉著自己的小肚皮,蘇小妞只是覺得這是一個雛兒在羞澀。
可無奈的是,人家蘇小妞貌似沒有注意到,這小狗兒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為啥?
有個婦產科醫生給自己做檢查,而且還是個世界著名的。
多少名門貴婦想要預約,預約不到的?
可問題是……
它是男孩!
可蘇小妞卻一直把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當女孩養。
這也罷了。
現在蘇小妞竟然還扒開它的肚皮做什麼婦產檢查,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無奈的是,這會兒要是不滿足了這位婦產女醫生的「淫慾」,這人絕對能變出更多的法子來折騰你。
最終,小狗兒一臉鬱悶的扭開自己的腦袋,不去看蘇小妞那張賊腥腥的臉。
而門鈴響起,正好打斷了蘇小妞的動作。
小狗兒瞅見蘇小妞的動作一停,立馬逮著了縫隙就逃跑了。
「小混蛋,姐姐給你做檢查還跑?待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朝著已經跑到沙發底下躲起來不願見人的小狗喊了話之後,蘇小妞這才慢悠悠的朝著門口走去。
這個時間點,一般沒有什麼正經人士來訪問她蘇悠悠。
最多,也就是那兩個變態。
你們問她兩個變態都有誰?
這還用問麼?
一個不是明騷妖冶,集智慧和美貌,還有賤人品格於一身的凌二爺!
另一個,不就是金毛騷包不正經,還以為自己一身正氣的白展堂?
這兩位人士,最近都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了。
只要一個說要帶著蘇悠悠一起出去,另一個肯定會跟著過去。
結果,每次都像是三人行。
每次弄到最後所有人見到她蘇悠悠經過,都以為她蘇悠悠在玩np似的。
莫非,這大晚上的,又是這兩個瘋子?
想到這的時候,蘇小妞一手拉開門把,一手還從門後面拿起了掃帚。
要真是那兩個混蛋的話,待會兒看他蘇悠悠怎麼把這兩個給打的屁滾尿流。
可當門打開的那一瞬,蘇悠悠愣住了。
因為出現在門前的既不是凌二爺那張妖冶要能輕易蠱惑人心的臉,也不是白展堂那張總是春光燦爛到欠抽的白臉,而是顧念兮……
此時的顧念兮,身上只有一身睡衣。
上面,還只套著一件外套。
她的那頭長絲,也被水給淋濕了。
前額的髮絲,還粘附在她的額頭上。
怎麼看,怎麼的狼狽。
這渾身上下濕答答的,讓風兒吹過的時候,她便打起了冷場。
一張臉,本來就帶著病態的白。
如今因為這冷意,越是蒼白了幾分。
特別是那張好看的唇兒,也一下子失掉了所有好看的色彩。
到這,蘇小妞回過神來了。
「兮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在玩倩女幽魂!」
說著,蘇小妞也趕緊放下自己另一手上的掃帚,急匆匆的伸手就要拉住顧念兮。
卻不想,她的腰身上突然多出了一雙手。
再度抬頭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剛剛還站著的,面無表情的顧念兮已經一頭埋在了她的懷中……
她渾身上下還帶著水珠,光是被她的手兒觸及,蘇小妞都有些打顫。
只是,蘇悠悠卻不捨得推開這樣的她。
而她,此時也沒有跟別人一樣,逼問著顧念兮到底有沒有發生事情。
她只是安靜的陪在顧念兮的身邊,將她顫抖的身子摟進自己的懷中。盡可能的,讓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顧念兮的身子。
而躲在蘇悠悠懷中的顧念兮,不知道嗚咽了多久,最後終於慢慢的平息下來。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已經停下了嗚咽,蘇悠悠將她輕輕推開:「好了,先不說別的,趕緊把你身上的這些衣服給換下來,洗個熱水澡先。」
蘇悠悠知道,她心裡有傷。
但現在,卻不是將這個傷口扒開的時候。
再說了,她也知道顧念兮現在的身體狀況。她是個孕婦,哪能穿著這一身衣服在外面呆那麼久的?
一番勸說下來,顧念兮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是啊,她怎麼可以忘記自己還是一個媽媽呢?
不止要照顧好自己,還要照顧好孩子,不是嗎?
聽蘇悠悠的話,顧念
念兮跟著她回去了。
蘇悠悠的動作也很快,便從自己的衣櫃裡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遞給她。
其實,顧念兮的身材也和她差不多,除了胸圍比較壯觀之外……
不過還好,她這裡還有幾件是寬鬆類型的,這樣也不至於會勒到顧念兮。
在蘇悠悠的安排之下,顧念兮便開始在浴室裡洗了起來。
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蘇小妞一直在琢磨著,自己應不應該給談逸澤打個電話。
雖然顧念兮過來的時候,什麼話都沒有說,但蘇小妞幾乎可以確定,今兒個顧念兮會變成這樣,絕對和談逸澤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因為,普天之下能讓顧念兮變得如此懦弱的,應該只有談逸澤了。
就算是之前顧念兮初來乍到就被談逸南給甩掉,蘇小妞都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絕望的表情。
想了想,蘇小妞最終拿起了手機,準備給談逸澤撥個電話過去,告訴他顧念兮現在的下落,順便也罵他幾句。
可就在蘇悠悠的手剛剛觸及到手機按鍵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蘇悠悠,不要打電話給他,我只是想要靜一靜!如果你覺得我在這裡會吵到你的話,那我走就是了!」
聽聞這聲音的時候,蘇悠悠的身影一僵。
轉過頭來才發現,顧念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澡給洗完了。此刻身上只穿著她給的那件白色襯衣。
襯衣微薄,透過房屋裡的橘色光線,正好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些什麼。那襯衣比較長,來到了顧念兮大腿的根部。也正因為這樣,顧念兮那雙修長而迷人的腿,此刻就呈現在她的面前。
顧念兮的頭髮也洗了,不過她並沒有處理好,就任由這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這一幕,不禁讓蘇小妞聯想起很多狗血言情小說裡面女主洗完澡出來,男主就被吸引迫不及待的上前佔有的描寫。
以前,蘇悠悠還覺得,這些小說無非是做作。
哪有女人洗完澡,就那麼迷人的?難道光是洗個澡,東施就能變成西施?
可今兒個一見,蘇小妞倒是發現這種尤物真的存在。
而她面前的顧念兮,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看著在這樣的顧念兮,蘇小妞覺得自己要是個男人的話,也一定會撲上去的。
可蘇小妞這齷齪的想法還沒有醞釀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就見到顧念兮這已經抬腿朝著外面走去。
她的動作,沒有拖你帶水。
讓蘇悠悠察覺的出,這顧念兮壓根就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蘇悠悠趕緊跟上前,拉住了即將離開這個房子的顧念兮的手,口口聲聲的喊著:「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你這樣禍害了我一個人想要變女同就算了,可千萬別出去禍害了別人。行行行,你今晚就乖乖的呆在我這裡,我什麼人都不去通知,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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