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地應酬完飯局後,蕭邦就急於擺脫艾娜,但當晚她故意沒帶保鏢。
亨利集團多任總裁之前都有過黑道背景,得罪的人不少,所以艾娜無論走到哪裡,身邊都會帶著保鏢,絕不只是為了耍威風。
出於安全考慮,蕭邦還是親自送她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艾娜做了很多親密的小動作,比如往蕭邦身上靠,或者手「不小心」落在他大腿上之類的,但都被蕭邦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一方面覺她得這男人十分不知趣,另一方面,又偏偏被他這樣的冷漠吸引,飛蛾撲火一般渴望征服他。
艾娜一顆春.心,被撩得蕩漾極了,*難耐,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但蕭邦也是個鐵血的男人,她那樣做,估計會一把將她丟下車。
儘管手上幾百億的單子是很大的誘餌,但艾娜其實沒把握蕭邦會因為這個就一再遷就她,所以她也稍微收斂了一下。
表面上她佔一定優勢,但事實上並沒有。她也不想蕭邦直接了當地切斷合作,那樣自己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才九點鐘,時間還早,不如我們找家夜總會玩玩?」
「艾小姐想玩,我現在找人過來。」
「你不陪我?」艾娜紅唇微微嘟著,「難道你真的一次都沒陪過客戶去夜總會?不可能吧?現在誰談生意不去夜總會的?」
「我沒興趣!」
「看來蕭總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那去山頂看看風景也不錯,聽說這邊的夜景很美。」
蕭邦不接話,但艾娜一直喋喋不休,他索性拿出手機來,裝作看新聞。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蕭邦道晚安。
然而艾娜還不肯下車,「蕭總不送我上去?酒店也可能有危險。」
蕭邦發了條短信,立即有幾名高大的保安出來,守在車門口。
艾娜心裡有些埋怨他冷血,可不得不說,這樣的蕭邦,真是有男人味到了極點,不然怎麼叫她如此意亂情迷?
她還從來沒在哪個男人這碰過釘子,就算是一個同性戀,也得給她掰直了!更何況,他性取向正常。
「我上次說過,我煮的咖啡很好喝,蕭總有沒有興趣……」
「艾小姐!」蕭邦打斷她,並非很不客氣的那一種,然而眉宇之中,已經顯露出不耐煩。「我對你的提議,並沒有任何興趣,早點上去休息罷!」
艾娜撇撇嘴,咕噥。「這麼冷漠?難道你怕跟我進酒店,我吃了你不成?還是,你心裡惦記著向某人解釋?呵呵……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怕一個女人,也是絕了……」
蕭邦知道她在用激將法,但懶得辯解什麼,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言論,他一向是不計較的,隨她愛說什麼都好。
剛才那一路,他確實滿腦子都是秦妤。但他並不著急向她解釋,客觀上來說,他更偏向於靜觀其變,看她是什麼態度。
既然她說要主動,那就主動給他看!
「我很會按摩的,不如試試我的手藝?我保證你一定會很喜……」
艾娜話沒說完,蕭邦就已經推開車門,她差點直接摔出來,狼狽得紅了臉,咬了咬牙。
抬眼瞪了眼蕭邦,他居高臨下睥睨她,目光冷漠得沒有一絲絲波瀾。
……
回去的路上,蕭邦反覆拿出手機,遲疑著是否要給秦妤打個電話。
儘管把他們目前的關係當做一場博弈有點兒可笑,但事實上,他就是在跟自己,也跟她較勁。他就是想看看,她能主動到什麼程度。
回到公寓,電梯到達頂層,他彷彿有某種預感一般望去。
秦妤靠著牆蹲在家門口,像只等主人回來的小貓,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軟綿綿的又可愛。
蕭邦當時真有衝動,幾步上前將她拽入懷裡,什麼都不說,狠狠地吻。
然而一條腿邁出電梯的同時,他又忍住了。確切表現為,一隻拳頭已經緊緊握了起來。
因而走出電梯時,他的面容以及步伐如出一轍地冷靜。
無視她的笑臉相迎,逕自走進了公寓。
當然,一定程度也默許她進來。
小貓纏在腳邊「喵喵喵」地叫,秦妤陪它玩了一會兒。蕭邦進廚房,拿了一瓶酒,坐在沙發上喝。
添了糧,小貓毛茸茸的小腦袋塞在碗裡吃糧。
秦妤坐到蕭邦身邊,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不受那件事影響。
在等待的一個多小時裡,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才讓自己此刻看起來是如此地淡定。
「回來了……累嗎?」
「不是說開會?怎麼和艾娜在餐廳裡?」
「是不是提前結束會議?或者在餐廳裡談工作?」
「沒有!」蕭邦喝了口酒,態度很冷淡。
之前秦妤一直想,不管他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冷淡都好,都是她咎由自取,所以她不會有半句怨言。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像一拳拳打在空氣裡,還是叫她有些鬱悶。
大概是從艾娜出現開始發生的轉變吧?她之前從來沒
想過,他們之間會出現第三個女人,尤其還是在兩人處於這種關係的時候。
「你晚上好像沒吃什麼,冰箱裡有面嗎?我去給你煮麵!」她像是在自說自話,「我最近都在研究廚藝,絕對不是黑暗料理的水平,相信我……」
剛要起身,蕭邦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我不餓!」說完,就鬆開她。
短暫的碰觸,讓她的心往下沉,澀澀的。
「其實……」她道:「我有一點生氣……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吃醋了……可是,我不會懷疑你們的關係!」
她是想借此緩解兩人的關係,誰知蕭邦忽然諷刺地來了一句。
「我對你沒有信心,你卻這麼相信我,真是強烈的反差。所以,我之前不該對你太好,也該讓你有點兒危機感?」
秦妤眼睛一亮。「你故意和艾娜親近,是為了讓我吃醋?」
「我不做這麼愚蠢的事……」蕭邦昧著良心說,並且那語氣令人聽起來信以為真。
「她代表的是亨利集團,我為什麼要把她往外推?並且你不是很大度麼?」
「我一點都不大度,我只是試著從你的角度去考慮……我,我不想成為那種敏感多疑,小肚雞腸的女人,更不想拖你的後腿,我知道這次的合作對你很重要!」
「謝謝你的偉大!那是否也代表著……即便為了合作,和她*,你也能接受?」
秦妤大受刺激,語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度。「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是出於對你的信任才……不代表我不在乎,事實上,我非常嫉妒!」
咬咬唇,還是流露出了小女人的彆扭。「我看到她用腳挑.逗你,真恨不得把她的腳剁了……」
「可你依舊大度得能保持理性!」蕭邦冷笑。「若你真像你說的那麼愛我,就會瘋狂,而不是自己逃走……」
秦妤皺眉。「你希望那樣?」
「問題關鍵不在於我是否希望,而是你的行為。」
「可我大吵大鬧,抓著她的頭髮給她一耳光,你就喜歡?」秦妤有點兒不明白。「那樣的行為,任何一個市井婦女都能做到,可我不想變成那樣,但我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愛情,會沖昏一個人的理智……」
「是嗎?那我告訴你,我早就想這麼做了!」秦妤說完,撲倒蕭邦身上,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蕭邦確實是意外的,伸手去推。可是一碰觸到她柔軟的肌膚,所有的抵抗力都被融化了,反而掐緊她的身子,扣入自己懷中,不斷地往胸膛裡擠,如同要把所有的空氣都擠出來。
兩人接過很多次吻,可是秦妤太著急了,吻得一點兒也不得章法,胡攪蠻纏,不時咬到蕭邦的舌頭,或者撞到他的牙齒。
他箍住她的後腦,逐漸奪取主動權,反而掌控了這個吻。舌頭肆無忌憚地在她唇齒間油走,勾纏,吮.吸,而她身為主動的一方,卻只能被他擺弄,不斷地陷入他霸道的熱吻之中。
鈴聲在這激烈的熱吻之際響起,催命一般,響了一次又一次,稍稍讓蕭邦恢復了理智,逼自己結束這一吻。
電話那頭急切的聲音令他皺起了眉頭。「好!我馬上過來!」
……
蕭邦急匆匆離開公寓後的隔天,秦妤沒見到他,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
找秦硯,他說總裁不在公司,問去哪裡了,說話吞吞吐吐的,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看他那天凝重的表情,秦妤意識到事情很嚴重,可是又聯繫不上他,心裡跟火燒一般著急。
「你這兩天怎麼了?失魂落魄的!」褚妃關心道。
「沒什麼……」秦妤素著一張臉,顯得氣血不大好,說話也是心煩意亂的口吻。
重重歎了口氣。
「對了,你這兩天上頂樓有沒有見到總裁?」
「沒有!你找他有事?」褚妃奇怪她怎麼會突然問起蕭邦。「你肯定也察覺到了,工作狂的總裁大人居然消失了兩天不見!」
「……嗯!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我怎麼知道?不過傳言說他和黑*出國了。」
「工作上的事情?」
「說是這麼說,我看未必!這次的合作,主要是在京都,怎麼可能跑到英國去?八成是『度蜜月』去了吧!畢竟在京都,這麼多人看著,艾娜又是個*,還是要顧及面子的,沒那麼方便。一出國,天高皇帝遠的,他們兩個愛怎麼亂來怎麼亂來,多方便!」
見秦妤保持懷疑態度,褚妃愈發言之鑿鑿。「別不相信我,之前我說黑*是奔著總裁來的,你不相信,事實證明我說的對吧?」
「黑*都主動到那份上了,哪個男人會把美女往外推,更何況還她還掌握著幾百億的合同。我要是男人,我也會『就範』!」
儘管褚妃說得很肯定,但秦妤還是覺得蕭邦那天的神色不對勁,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手機隨身攜帶,工作時不時拿出來反覆地看。蕭邦的手機目前聯繫不上,只能被動地等他主動找她了。
早上沒胃口吃早飯,到中午實在餓得不行了,秦妤才下樓。正在等餐時看到沈黎川走過來,對服務生道:「我的打包!」」
提著餐盒,當做沒看到沈黎川這個人。但他很明顯是主動找上門來,不可能會讓她這麼容易逃脫。
她往左,沈黎川往左。
她往右,沈黎川也往右。
來回幾次,總之就是不肯給她讓路。
秦妤有點氣惱。倒不是沈黎川有多重要,而是她現在本來情緒就不好,一點刺激就讓她很暴躁。
「請你讓開好嗎?」
「好!」沈黎川作勢了讓了一步,但當秦妤要經過時,又擋住了,害她撞上他的胸膛,險些灑了餐盒裡的湯。
「你——」秦妤瞪著他,兩道秀眉毛皺得緊緊的。
沈黎川發現她氣惱的模樣居然讓他非常低愉快,這大概就叫做,找存在感。
之前她對他視若無睹,讓他很是傷心,前所未有地挫敗。還請了幾天的假沒有來上班,一直巴巴地等待她的電話,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但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於是再一次厚著臉皮招惹她。
沈黎川嘴角一揚,嬉皮笑臉。「我以為你已經完全無視了我了,原來還看得到我這個人的存在,還會為了我生氣。」
秦妤心想,他這樣糾纏不休,即便是任何人都會反感好嗎?
「請你讓開!」她再一次強調。
「剛剛不是還投懷送抱?現在卻叫我讓開?」
秦妤翻了個白眼。那叫投懷送抱?明明是他糾纏不休,故意佔她便宜!
沒見過哪個男人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明明知道是招人厭惡的角色,卻偏偏像只蒼蠅一樣在她身邊繞來繞去,討厭極了!
眾目睽睽之下,秦妤按捺著脾氣,「剛才只是個意外,請您讓開,我不想讓其他同事誤會。」
「公司上下誰不知道我對你展開了熱情如火的攻勢,還是誤會麼?不過你太不給面子了,怎麼說我也是公司第二大董事,你居然屢次拒絕我,讓我非常沒有面子!某些女同事還私下傳聞我那方面不行,給我的聲譽造成這麼大損失,是不是該有所補償?」
真是滑稽!秦妤沒找他補償精神損失就不錯了好嗎?
「不想有其他傳言,就讓開!」
「今天心情這麼暴躁?因為蕭邦麼?」
秦妤皺眉,意識到他話裡有話。
「聽說他和艾娜走得很近,在公司都明目張膽地*,你什麼感覺?」沈黎川幸災樂禍地說,「當時候我警告你,你信誓旦旦宣稱他有多麼的專一,現在打臉了嗎?」
他的音量不低,秦妤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壓低嗓音。「別在這兒說這種話。」
「哦……那你進我辦公室,咱們喝杯茶,慢慢談論這個話題?」
「你休想!」
秦妤深諳沈黎川的卑鄙程度,為了威脅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她目前還是有幾分把握,沈黎川不會在公司曝光她和蕭邦的關係。如果他要這麼做,也不至於等到現在。
「我現在真的沒心情和你耗,你要找茬,麻煩換個時間。」
「你不想知道蕭邦去哪裡了?」
秦妤一頓,將信將疑地審視沈黎川。險些忘記,身為敵手的他,反倒可能是最關心蕭邦動向的一個。問題在於,他會不會告訴她,以及什麼條件?
「既然這麼巧遇上,一起坐下吃個飯如何?也許席間,我會告訴你蕭邦的下落。」
秦妤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確定沈黎川會否食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諒他也沒膽子對她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沈黎川看出她很矛盾,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秦妤這才不情願落座,張嘴就問。「蕭爺在哪?」
沈黎川不回答她的問題,撥弄著餐盤裡的蝦。
「蕭氏就是蕭氏,就連工作餐都這麼豐盛。這麼多年在國外,習慣了西餐,但覺得中餐更有一番風味。」
「……」
「我看你也叫了不少,不吃嗎?」
「蕭爺在哪?」
「你是復讀機麼?只會問這個一個問題!如果我告訴你答案,你立刻就會走,誰陪我吃飯?」
「放心,這麼多年,不管我做了什麼壞事,至少我對你會一直保持誠實。既然我說了會告訴你他下落,就不會食言。而你要做的,是安安靜靜陪我吃這頓飯,或許我心情好,會早點說。」
秦妤很不給面子地指出,「你很清楚,我之所以願意坐在你對面,只是為了打探蕭爺的下落。」
沈黎川聳肩,不以為意。「我不在乎過程,不在乎手段,我只在乎結果。結果就是,你和我,一起!」
「說實話,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會對我絕情到這個地步。我以前總認為,你只是假裝對我冷漠,對我不在乎,但看來你是真的對我死心了。否則,在餐廳也不會那樣對我!」
「早在你做出一些事情時,你就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也許……但,代價偏偏是你……這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痛苦。我從來沒有想過到過,你我之間會呈這樣的局面。」
r/>「那些不想再聽,真的很煩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懷念我們的過去,我只在乎蕭爺……」
沈黎川的手一頓,看似還是微微笑著的,眼角卻掠過一抹痛楚。
「如果有一天,我和蕭邦一起陷入危險,你只能救一個人,你會選擇誰?」
「蕭爺!」秦妤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死?」
「如果情況允許,我會替你報警。但讓我以身犯險救你,我絕對做不到!」
她的每一個字,清晰有力,斬釘截鐵。每一個字眼,都如同釘子,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沈黎川的心。
他忍者對自己的悲哀,踩著自尊,再一次問。「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不會!」秦妤沒有表現出任何猶豫,反倒是有些不耐煩了。「請你告訴我,蕭爺究竟在哪?」
沈黎川淒然一笑,非常非常地淒楚,如同心都死了。他終於嘗到了,什麼叫萬念俱灰。
心一沉,用冷漠偽裝,重新恢復了玩世不恭。
「他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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