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然昏暗無光。
風厲嘯嘯。
林風靜靜的站在豬兒林的一棵稍微粗壯的矮樹下。
厲厲寒風吹動著厚重的獸皮大氅呼呼的響動,頭上裹著的布塊也飄起一角,在夜風中飄搖,彷彿一面小旗幟。
孟超然按著手裡的戰刀,游動的在週遭巡視著,希望第一時間發現探索而回的軍士和防範突然出現的險情。
不過,在孟超然的心裡和林風一樣,都懷著軍士能找回一兩個失蹤的「宗府」試煉新生,好歹這也是一線希望。
嗚嘯的風中,一點不易察覺的動靜驚動了孟超然。
驚覺小心的孟超然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林風,無論是什麼情況,先讓林風安全才是孟超然的首要責任。
「林隊正!西邊有動靜傳來,還在兩里之外!」
林風眼神一亮,道:「最好是他們回來了!」
孟超然看著林風希翼的目光,點了點頭,心中也盼著第一波搜尋能帶回好消息。
林風,孟超然二人謹慎的先掩藏住身形,慢慢的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隨風飄搖的傳來時斷時續馬蹄的聲音。
孟超然首先發現,是自己的軍士回來了。
二人趕緊迎了出去。
隨著馬匹的清晰出現,一名軍士高興大聲的狂呼著疾馳而來。
近得一些,馬匹吐著霧人寒氣的衝到林風,孟超然身旁。
只見一面軍士高興大聲的叫道:「林隊正,我們找到了一名女子!」
「啥!」簡直令人不敢相信的高興和激動傳染過林風。孟超然。
竟然首戰告捷。這是多麼激勵人心的事情!
孟超然一把上前幫著拉住馬韁。林風趕緊衝上去,只見軍士懷中一名嬌小的「宗府」試煉女生雙目緊閉,嘴唇青烏,一頭青絲上霜霧凍結,微息尚存,僵彎成一道弓型。
「你們是在哪裡找到的?」林風高興急切的問道。
「在一棵灌樹旁,發現了一匹死馬,此女正臥在馬屍旁。馬是跑死的!」
「好!好!好!」林風連叫三聲。
「嘩」一聲,脫下身上厚重的大氅,用力一甩,披蓋在馬上。
「你們二人,馬不停蹄,立即送回要塞,告訴楊軍正,無論如何也要救活她。」
馬上軍士一凜,見到林風的大氅披蓋上來,大聲道:「林隊正。你……」
「少囉嗦,時間第一。早到就早一分救活她的機會。走!」
林風用力的一張拍在馬屁股上,壯實的角馬一聲唏嚦,拔足狂奔起來。
兩名軍士暗歎一聲,知道自己的重任是第一時間救人,拔馬狂奔而去。
突然看著林風解下自己的獸皮大氅,孟超然也是大吃一驚。
在這夜風寒冷的晚上,林風一身破爛軍袍,一道還是自己送上的披風就這麼被獵獵的寒風吹著。
單薄,寒冷,消瘦的身形一下在孟超然的眼裡無限的放大著。
這得什麼樣得精神和心胸才敢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中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不是犯傻,糊塗,輕舉妄動。
孟超然已經奔動阻攔的身形緩緩的站住,心裡已經明白林風這做的理由,因為自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能用常理來理解和看視的。他的每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超出了自己這個平常世界的範圍,彷彿他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孟超然很慶幸自己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
孟超快步上前,趕緊拉著林風回到矮樹後,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到林風身上,「林隊正,現在你得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了!」
林風顫抖了一下,的確感到了身上的冷意,望著孟超然道:「呵呵,我是不是犯傻?在找死?」
孟超然抬眼望了一眼林風,神情有些變幻後,堅定的吐出「不!」。
沉靜的對林風道:「等我一會兒!」
魁梧的身形一動,拔出戰刀便鑽進了身後的的灌木林,不一會就抱著一些荒草和灌木枝條騰騰的走了回來。
在林風身邊一放,將戰刀插在地上,雙手嫻熟的在昏暗的夜色中悉悉索索的作弄起來。
林風大奇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做蓑衣!」
蓑衣?這世界的人一樣的會做蓑衣?林風感覺有點怪怪的,不禁想笑一下,可是冷冷的寒風刺激著身體,林風趕緊裹緊披風,團著身子蹲了下來。
靠著樹幹,對著孟超然道:「你是很奇怪的人!」
「你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孟超然沒抬頭的說道,手裡悉悉索索的沒停。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奇怪了?」
「我說不上來。」孟超然抬起頭,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我喜歡你的奇怪!」
林風呵呵呵的笑了,雖然很冷,林風還是笑了。笑得冷風直往嘴裡鑽。
孟超然繼續作弄著手
裡得東西,道:「我的奇怪,有這麼好笑麼?」
「有!」林風閉著嘴,歪著方向答道。「你不是說我很奇怪麼?既然喜歡我這樣奇怪的人,你不是也一樣的奇怪!」
孟超然「嗯」了一聲,不得不承認的道「的確是這樣,我也跟著很奇怪了。」
林風再次笑了一下,只是馬上就閉上了嘴,等口裡暖和了才道:「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奇怪?」
孟超然沒說話,埋頭繼續作弄著手裡的東西,一樣有些雛形的蓑衣。
林風望著昏暗的孟超然道:「你既然是擁軍為甚麼又加入軍隊了?」
孟超然道:「因為我殺了人!」
「殺人?」
林風奇怪的問道「一般殺人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因為殺人就非得要逼迫你參軍就奇怪了!」
「因為我殺的是帝都一個很有身份,很有勢力的人。」
「哦」。林風點了下頭。回想起在驛館孟超然對待那些「宗府」天之嬌子的態度。道:「是不是跟那種高貴。紈褲,浮華的富家子弟有關!」
「不錯!」孟超然抬頭望著夜空,帶著殺氣的雙目中點點亮光閃現。
似乎勾起了孟超然塵封已久的思緒,和難得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奇怪的人,孟超然緩緩的打開話匣子。
「我殺的是當今皇帝其中一名國丈的全家!」
林風心神一凝,一個人敢去殺國丈全家,這得多深的仇恨?多大的勇氣、多沉的心智?
而且孟超然還是孤身一人置之死地的報仇。
林風終於明白為什麼孟超然在自己的眼裡這麼奇怪了。
孟超然將手裡的蓑衣雛形翻了一面,繼續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全家?」
「為什麼?」
「因為他們殺了我的全家!」
一道悲憤的仇恨依然深深的刻畫在孟超然的臉上。有些扭曲,有些凶狠。
有些勾起林風的求知慾,雖然林風覺得這很不對,但是林風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麼要殺你的全家?」
孟超然停住手,對著林風就像對著一位家人一般的瞬間雙目淚眼嘩嘩。
「因為他家的少爺看上我的兩個妹妹!」
「因為父親不同意,拒絕了那個惡少。」
「囂張跋扈,傲氣凜人的惡少竟然當街將我的兩個妹妹濺淫至死,我的父母也被當場殺死了!最後連下人丫頭都沒放過。」
時光一下彷彿回到了當年慘絕人寰,悲憤絕望的情景。
滿屋的破爛。滿屋的鮮血,滿屋的屍體……
「要不是我出門在外。想必那人多勢重的惡少連我也殺了。今生就再也無法報仇了!」
當林風聽完孟超然的講述,林風雙目也不禁淚流漣漣。
想不到這種醜惡霸道的事情不但在自己的世界能發生,在這異世也一樣發生,對於林風這樣「穿越」轉世的人來說。似乎任何世界的發展居然是這麼的相似和大同。
林風明白身處這種環境之下做人的悲哀,用力的拍著孟超然的肩頭,第一感到了在這異世似乎有了另一個可親近的人,這個人就是孟超然。因為他和自己一樣孤單!
「那最後你殺了那個惡少?」
孟超然搖了搖頭,神色黯然悲痛的道:「逃進了天極門!」
「我潛隱去了幾次,還沒進山門就被發現了,躲藏在那種臨淵高門之中,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可以手刃仇人了!」
「所以,我才躲進邊軍之中,希望有昭一日,能奪得軍功,再尋報仇機會!」
林風很實誠的點了點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能避實就虛,忍辱負重,未來必能出人頭地,一快仇酋。」
孟超然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一道化悲憤為力量的雄心踏實的堅定起來。
在林風的安慰下,孟超然很過的恢復了常態,很是歉意和安心的對林風笑了笑,又繼續手裡的作弄。
孟超然的本領果然多種多樣,很快就弄出了一件密實柔順的蓑衣,不但能擋風,更能保暖。
林風披上這件蓑衣就讚不絕口,多虧有孟超然這樣奇怪的人,要不然自己可就遭罪了。
二人頓感彼此的友情更深更濃厚了。
寒風嘯嘯,時辰如飛。
在林風和孟超然談話之間,很長的時間過後,又是一陣動靜,得得得的馬蹄聲近,顯出又一批搜尋軍士。
寒氣吐冒的馬背上,一身風寒的軍士疲憊的搖頭,一無所獲。
當林風將第一波搜尋到一名女子的好消息告訴返回的軍士,大家高興激動之後更堅定搜尋的信心,返回的軍士再次的撥馬出發。
經過幾個時辰後,第三波搜尋的軍士再次的回來,依然一無所獲。
林風的眉頭不禁深深的皺了起來。
時間就是生命,一/夜的冷凍和驚怕,再加生蠻流蛇的威脅和野獸飛禽的襲擊,這些「宗府」嬌貴的試煉新生能否度過這個晚上呢?
林風
風知道在自己的世界是不敢想像的,就是在這個以武立國,修功煉法的世界,這種陌生荒野,寒冷孤僻的地方,這些未經歷過波折磨難的嬌貴怕是也難以倖存。
林風急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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