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門開了,晴晴一進來就開始嚷嚷:「秦曉,白澤樺在樓下等你。快下去。」
秦曉無奈的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看到白澤樺果然站在樓下。然後「唰」的一聲把窗簾拉上,又回到床上,倒頭睡了下來。
「喂喂,秦曉。」晴晴走到她床邊,搖了搖她,「起來,別再在這耗著。你別裝睡了。都躲了一下午了。」
還沒等秦曉起來,她上鋪回來了,手裡拿著個盒子,扔到秦曉床上,「白澤樺讓我轉交給你的。還讓我帶句話:『不願意見就不下去,好好休息。』」
「秦曉,快起來了。」晴晴又搖了搖她,然後把盒子拿起來,「快看看送的什麼。」
她無奈,睜開了眼,「別喊了!把東西給我。」把盒子從晴晴手裡奪了過來。
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枚鑽石胸針。
秦曉突然起身,把盒子隨手扔在床上。穿好鞋和衣服,咯登咯登的小跑下樓。留下寢室兩個女生一臉詫異。
白澤樺還沒走,一直在下邊等著。
她跑過去。
他看到她,招手示意「跑慢點,別摔著了。」
「謝謝。」她跑到他身邊,「澤樺,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好好的談一下了。從高一到現在,四年了,應該鄭重其事的談一下。」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樣說,「嗯。沒問題。」
「邊走邊說?!」
「嗯。」
兩人沿著校園裡的小道走著,路邊高大的法國梧桐罩著這條道路。
「胸針很漂亮,我收下了,謝謝。」
「你喜歡就好。」
「可是……」秦曉突然止住了步伐,「這枚胸針我根本用不上。再喜歡的東西派不上用場也只能先扔在一邊。起初或許會有新鮮感,覺得很漂亮。可是過很多年之後,它就完全變成了一個只能看的廢品。」
「你想說什麼?」白澤樺也止步,轉身問向秦曉。
「澤樺,你明白我的意思,從高中開始到現在。我不知道我哪一點可以配得上你,也不知道我哪一點值得你喜歡。你追求我只會被別人當做大少爺兩天熱度的相中個女人而已。」
「兩天熱度?」白澤樺有些自嘲的重複,「曉曉,我對你不是圖一時新鮮。不只是從高中到現在這幾年。我就知道你不會記得,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就已經見過面了。從那時起,我就認定你。」
秦曉努力回想,並沒有想到高中之前有關於他的記憶。
白澤樺見秦曉沒有反應,接著說:「那年我父母出車禍剛走。葬禮結束的時候,我因為很傷心,跑到了馬路上。然後……」
「不好意思,讓你提起這些傷心事了。但是我想起來了,大概七八歲的時候,爸爸帶著我去參加過一次葬禮。沒想到,竟然是你父母的。對不起。」秦曉覺得很抱歉,讓他想起傷心的事情了。
說到葬禮,秦曉還是有印象的。大約七八歲的時候,她父親帶著她參加過一次葬禮。非親非故的,但她父親卻帶著她去了,而且那次沒帶著妹妹。再加上又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記得比較清。當時還不懂葬禮意味著什麼,但現在明白了,那承載著活著的人對逝去的人無限哀思和悼念。
原來那竟然是白澤樺的父母。只是她從來沒聽自己家人說過認識白家。或許是因為工作關係,認識一些從商的也是可能。但是白家不是大部分都在a市嗎?
「沒關係,過去了。即使我再想他們,他們也回不來了。我跑到馬路上之後,一個小女孩跟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喊著我離開。幸虧她拉了我跑出馬路,不然下一場葬禮就是我的了。」
白澤樺低了下頭,又抬起頭,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有點苦澀。
「我就是那個小女孩?!」
說實在話,秦曉並不記得這件事情,而且可以確定,沒有這件事情。葬禮一結束,她就被爸爸立馬拉回了家。而且好像葬禮上的人根本就不歡迎兩人。
「嗯。因為來參加葬禮的小孩子就你一個。我本想讓陳叔查查名單,後來他直接說了你父親的名字,還有你的。」
「你就是因為這種事情才喜歡上我?可是對你來說,這種情可能只是感激而已。所以…。」
白澤樺否認秦曉的話,「上了高中,湊巧看到了你的名字,後來打聽了一下,你的確是當年那個秦曉。所以我開始關注你。說實話,剛開始可能只是因為感激,但後來,慢慢發現,你其實沒有外表那麼強勢。你**,是因為你孤獨。所以我想陪著你。」
秦曉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在可憐我嗎?」
「不,不是。我是心疼你。有些時候,你真的沒必要承擔那麼多,而且你真的很善良。你需要一個人陪著。」
「澤樺,那個陪著我的人可能不是你。我們兩個不合適。」
本來秦曉覺得這種話可能很難說出口,但是很自然的就說出了心裡所想的東西。她又接著說道:
「你太優秀了,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沒有看起來那麼善良,我………」
欲言又止,或者說根本說不出口。
白澤樺掛起了那種招牌的溫柔一笑,「別這樣說自己。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完美的。如果你不善良,怎麼
麼可能會跑到馬路中間?怎麼可能因為怕那些低年級的學生燙著,替他們盛湯?」
「白澤樺,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秦曉有些急了,「正是因為我真心把你當朋友,所以我不想傷害你。而且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分手之後多尷尬。我不想失去你。」
對啊,白澤樺,你真的是我生命中照進的一束陽光,可是總不能永遠是晴天啊。我這輩子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你,可我知道一旦說出這樣的話,我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失去你了。
「我們不會分開的。曉曉,四年了,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等了你十多年,就為了你給我的一個機會。」
白澤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憐。
路上的學生看著他們,活脫脫的癡情溫柔男,估計都在罵這個女人沒眼光吧。
「澤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