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天罪看。
天罪轉過頭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怎麼?難道這個還想不出來?他追著我卻又不跟我溝通,更不殺我,那就沒準是保護我,或者準備折磨我,不管是哪一個,我都能把它勸走的吧?」
女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轉頭看到韓平,又憋了回去。
「韓城主,這次真的是麻煩了,實在太凶險了。」
韓平一臉憾然,搖頭道:「這不怪你,只能怪韓某技不如人,直到現在連自己是怎麼栽的都不知道,當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韓明是小覷了天下英雄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次就算是韓某給自己提了個醒。呵呵,沒有受什麼重傷就得到這份經驗,其實算起來已經是賺了。」
天罪愣了一下,認真看著這個情聖,發現這貨還真的是很會說話吶。
不理他們兩個,轉頭對那兩個小傢伙說道:「怎麼樣?信我的沒錯吧?之前看到的對你們的修為是否有幫助?」
兩個小傢伙瘋狂的點頭。
之前那驚魂奪魄的一刀,直到現在依然讓兩個小傢伙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天罪卻直覺的認為,這兩個小傢伙已經掌握到了某種東西,或者說某種線索,能讓他們在未來的修為之中突飛猛進。
說實話,天罪都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韓平會這樣的強大。
歪了歪頭,天罪笑道:「韓城主是嗎?來這裡叨擾還真是過意不去,但……總要安排頓水酒吧?」
韓城主啞然失笑道:「是啊,倒是怠慢了,來,隨韓某回城。」
對天罪來講,這世界上最可交的兩種人,一個是酒徒,因為他們只要得到了酒,就萬事大吉,不會算計別人。另一個就是情癡。
城主府中有一層專門是會客大廳,這裡面能容納數千人之多,顯然是為了讓那些三山五嶽的兄弟們都來聚會。
大廳上面牌匾,大大的『忠義堂』三個字,讓天罪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飯過殘局酒過三巡,幾個人倒是談笑頗歡。
天罪說道:「城主偌大的家業,倒是不怕有人來搶?」
韓平不知道天罪為什麼會有此一說,滿心好奇,問道:「哦?難道侯爺看出韓某這裡的問題了?」
天罪笑道:「問題說不上來,不過這裡的地理位置……有點太好了。」
韓平疑惑道:「我們是做生意的,當然要講究個地頭,不知到這『好』為什麼還會有問題?」
天罪道:「好是好,不過卻擋了他人的路。」
韓平笑道:「侯爺這越說韓某越不明白了,還請侯爺直言。」
天罪笑道:「交情切忌交淺言深,但既然你問了,我也說一說好了。這裡的地理位置太適合做商道了,你們也是這麼做的,不用問,這裡就是黑市的商道。之前蠻族女王開始拓展商路,準備從北齊天機門運一些兵刃來,這對於蠻夷來說就是首要的大事,為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什麼都能做的出來,而你們這正好擋在這條商路之上,你說蠻族女王會派來多少大軍清剿?」
「這……」韓平有些錯愕。
天罪繼續道:「而且蠻夷作為山越之民,你們所依仗的山地優勢就消失不見了,北齊會怕你們,南明會怕你們,但蠻夷永遠不會,他們既善於打這種戰爭,更是人命不值錢。」
韓平額頭的汗水就下來了,沉聲問道:「此事是真的?」
天罪笑道:「真假並不難判斷,你派斥候到蠻夷看看,看看他們是否在準備商路,若是準備了,那下一個目標就是要來打你們了。」
韓平趕忙站起身,正想要派人去刺探一下,但又馬上坐了下來,歎了口氣道:「韓某慌神了,不好意思。既然侯爺說蠻夷會來,那麼蠻夷就肯定會出現在這裡。」
女子在一旁說道:「小侯爺智力謀略,在整個大陸也是享有盛名的,既然他今日看出了問題,他必然已經有了解決之道,韓城主不如拜託他給一條出路。」
韓平眼睛一亮,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做黑市買賣的,最是需要瞭解大陸的各種信息,一是經商用的到,二是也要避免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南明一戶侯的消息那自然是家喻戶曉,甚至韓平在女子道出天罪就是那一戶侯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來他的生平。
韓平站起身,拱手施禮道:「還請侯爺教我。」
天罪呵呵一笑,一點也沒有作為俘虜的自覺,老神自在的說道:「方法嘛……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就看韓城主是有野心的人,還是一個可以甘於平靜的人。」
韓平道:「有野心又如何?甘於平靜又如何?」
天罪笑道:「若你有野心,想要傚法那南明立國之策……本侯只能勸你還是打消了那份心思吧。」
「這是為何?難不成只許有它一個南明的出現,就沒有我們黑三角的機會?」
天罪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跟南明雷同,實際上……呵呵,那不過是眾人來捧殺你罷了!但凡說出這種話的人,都是指望你野心一天天膨脹,然後不可自拔的……陷入到萬劫不復之地。南明的模式豈是那麼容易複製的?你知道南明建國成功最主要的是什麼嗎?
你以為是地理位置,其實……嘿嘿,不
,是因為很多脫離了幾大過的龐大氏族想要有自己的棲身之地罷了。只有氏族的聯合,才能形成這樣一個國家。
再看看你的臣民,不過都是一些無根之萍,勇武可以,但談到建國,嘿嘿,當真是一個大笑話。」
韓平從未想過這點,如今被天罪提醒,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來。
趕忙問道:「那弱勢甘於平靜,是否就能換來太平?」
天罪道:「有些時候,貴在不爭之爭!你不故意去謀算,也許反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請指教!」
「那好吧,本侯這麼說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你終究要隸屬於一方,你是選擇跟前途未卜的南明,還是不知是否能崛起成功的北齊,亦或者……跟一人隆下所有權勢的蠻夷?不過蠻夷也有自己的缺陷,就是她是個女王,注定生下子嗣就要屬於其他家族,那些部族一定不肯,說不定又是一場龍爭虎鬥。也就是說你若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壓在蠻夷身上,那麼……你其實就是把自己壓給了蠻族女王這個人而已。」
天罪擺了擺手道:「這便是你現在的選擇,至於你自己要怎麼去選,就看你自己拿主意了。」
女子適時插話道:「為何不能是東晉?」
天罪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道:「原來女俠是東晉一方的啊?可讓我猜的好苦!」
女子猛地一驚,知道自己著急被對方看出了破綻,不過……其實韓平也隱約能知道自己隸屬東晉,而且那兩個小屁孩也被這小子給灌了迷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自己敗露了出去。
反而不如自己暴露來的痛快一些。
她點了點頭道:「我便是屬於東晉,你說說,為何韓城主不能跟隨東晉的步伐?」
「這個……能,有千萬種理由。不能,其實一種理由就足夠了。俗話說遠水解不了近渴,離的太遠,勢力覆蓋不到,如果跟了東晉,你信不信隔天這裡就被滅了?」
女子冷聲道:「大言不慚!」
天罪哈哈笑道:「那好,你可願跟我打一個賭?」
女子眉頭挑了一下,沉聲道:「一戶侯的賭約?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有這個勇氣跟侯爺來賭吧,畢竟侯爺從出世以來,逢賭必贏,從未給別人一點機會過,但凡跟侯爺賭過的人,誰不是落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廢話那麼多?你到底賭不賭?!」
「賭!」
女子惡狠狠的看著天罪,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怎麼可能會輸,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天罪要說出來的賭約。
她以為天罪是要跟她賭如果韓平隨了東晉,那他肯定會滅亡。這賭局不管是輸是贏,其實女子都是賺了。
可是……
天罪說道:「那本侯就跟你賭,我們先在這裡待上十天,若十天之中蠻夷大軍沒有來犯,那麼就算你贏,若十天之內蠻夷到來,並有能力將這裡蕩平,那麼就算本侯贏,怎麼樣?」
女子一愣,她沒想到天罪會跟他賭這個,想了想,發現這好像贏面會更大!
天罪又不是蠻夷的一戶侯,對方怎麼會按照他所說的,僅僅十天就攻打過來吶?但凡舉國用兵,籌備個幾個月都算是短的,蠻夷的核心離這裡的路程怕都要一個月時間,十日怎麼可能?
「好,賭了!」
女子已經想不出自己會輸的理由了。
天罪笑道:「好,這賭約就成了,那麼咱們再來談談賭注吧,既然是賭怎麼能沒點綵頭?若是本侯輸了,本侯就乖乖的跟你回東晉,不管你家主子對本侯有什麼要求,本侯都會滿足他,盡我最大的能力!但若是你輸了……嘿嘿,這綵頭由你來說,不管你說什麼,哪怕說只給本侯地上的一捧土,本侯也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