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快去救啊!」
天罪趕忙就嚷了起來,身邊彪形大漢卻冷聲道:「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著打!」
說著便一鞭子又衝天罪抽了過來。
天罪這人就是心軟,但……只對於女性罷了,這不是歧視女性柔弱,也不是自己大男子主義,只是覺得美好的東西就應該去守護。就像……一片草地,上面鮮花朵朵,很多人喜歡躺在草地上,但若是遇到鮮花,卻會主動避開,輕嗅其香,不動其色。
見鞭子抽來,趕忙抱頭前躥,倒是將之躲過。其實對方也沒有真的下死手,畢竟天罪還是個小孩子,總不能還沒有開始就被這一鞭子給抽死吧?
隨後就看天罪站在泥地之前,準備祭出自己的能量了。
說實話這些彪形大漢很好奇,既然天罪的師門會把他送來,那就表示他肯定有過人之處,有可以在這裡生存下去的可能,這麼小的年紀……那一定就是天資極佳!是紅級?亦或是……數十年不得一見的金級天資?而這種猜測,也是這些彪形大漢嘴裡說一套,狠辣,手下又做一套,勸讓,造成這些的直接原因,即便是自己有門主號令,誰也不想去得罪一名金級資質的人,未來的門中砥柱。
天罪嚴肅的皺著小眉頭,雙手帥氣的一陣搖晃,小屁股都霸氣的扭了扭,然後……手中光芒一現,一道綠光就充盈而出,裹在手掌上說不出的漂亮。
「呃……」
所有彪形大漢都懵了。
『就這麼點資質啊?這也太差了吧!』
綠級修為,還是只有這麼幾顆星,天資差的都不應該收入門楣!怎麼就被送到這個專門為天資優異者特意準備的魔鬼窟的吶?這不開玩笑嘛!
不過……彪形大漢也不停的心中琢磨,這小子現在就是被送進來了,說不定……說不定有特殊的法門,說不定他的綠級修為也很厲害,是什麼變異的能量也不未可知吶?
結果……天罪緩緩蹲下,將自己的雙手放在泥地之中,噗的一聲……一雙手和一個大腦袋直接掉入了泥土之中。
「哎呀!」
雙腳一陣抽動騰挪,才好不容易從泥地中把腦袋拔出來。
所有人都是心中大汗,這……這絕對是來開玩笑的!莫非這個小子是某個宗門想要剔除的對象?讓他死在這裡?
正這時,短短時間便繞場又跑了一圈的花三味在天罪的身後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爆笑。
「哎呀,這位小兄弟啊,我說什麼來著?還是乖乖回家喝奶去吧,這種地方可不是你能來的,看看,你瞅瞅,這小臉弄得跟黑炭頭似的,多可憐吶。」
天罪眼角一陣抽動,卻被泥水直接混入,疼的一陣跳腳,更是引起一陣狂笑。
而天罪卻十分憤怒的指著泥地說道:「草!你們傻逼啊?裡面還有一個女孩子陷進去了,你們不去救她來看我什麼笑話啊?!」
眾人卻滿臉輕蔑,尤其花三味呵呵笑道:「救?憑什麼?她日後是我的對手,如今死了……那也證明她沒有資格成為對手。既不是我的對手又不是我的朋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去救她?死了好死了秒,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投個資質好點的身子不是更好?這是她唯一能夠強大的機會了,哈哈哈!」
天罪先是愣了一下,滿臉的錯愕,隨後狠狠咬了咬牙,使勁抹了一下自己的雙眼,轉身直接跳入那泥地之上喊道:「你們不救老子去救!」
救?怎麼救?所有人都看著他,準備看他如何整個人深陷下去出醜,這力量是最做不得假,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一句口號或者一句豪言壯語是什麼都做不到的。
可是……
天罪突然將自己手上的能量全部收回,抬起腳直接踏在那片泥地之上,當眾人以為他肯定會掉下去的時候,他卻『浮住』了,整個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也不見腳怎麼動,竟然就向前『飄』去了!
眾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更是大驚失色,忍不住喊道:「他……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沒有用能量,為什麼不沉下去?難道……他身子輕的關係?不可能啊。」
隨後一人馬上注意到了什麼便喊道:「你們看他的腳下!」
所有人趕忙看去,發現一片『泥』正浮起來,比其他黑泥的顏色更深,並彷彿十分堅固,正浮在天罪腳下,『托著他』向前移動。
一人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啊!原來是控物之法,天吶,竟然還有這種辦法?」
另一人道:「也不對啊,控物之法可以這麼用的嗎?可以這樣控制泥水托著自己往前移動嗎?」
還有一人道:「哼,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聽說控物之法練到極致,可驅劍行萬里!」
另一人問道:「這麼厲害?那為什麼從未有人去練這控物之法?」
那人道:「練?有毛病啊?控物之法能做到的事情,其他功法可以輕易做到,就好比拿起一碗水,尋常孩童都輕易而為,但若要用控物之法,則需要十數年的刻苦練習。控物之法所使出的力道較之其他功法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大體說來……恩,便是十分之一的力量,你說這世間還有誰會去練控物之法?」
另一人疑惑道:「可是他一個綠級修為竟然可以托住自己啊!」
「這……」那人也是滿臉疑惑道:「也是這麼個道理,按理說他這種修為,便是控物之法練就到極
致,怕是最多也只能提起一斤重物罷了,又怎麼可能做到這樣?」
幾個人說話間,天罪已經到了前面,雙手來回一擺一抬,泥水表層就慢慢翻滾起來,那名深陷泥地的女子便被天罪給用控物之法『拉』了上來,輕輕將之放在自己聚集起的那個小平台上,翻轉過她的身子一看,竟已經沒了呼吸,伸手趕忙摸向對方胸口,萬幸,雖然體表冰涼,但心口窩卻還有熱度,心臟也在緩慢微弱的跳動。
趕忙伸手在心口向上三寸處猛地一點,隨後雙指連環交替,一點一點直接用大拇指扣住女子下顎,低沉一喝,噗!女子猛地張口將一股泥水吐出,竟高達四尺開外,好似一條黑色水箭。
「嘎!」女子重重吸了一口氣,可算是從鬼門關逃了回來,左右看看那漆黑的泥水面,一陣惶恐之後又意識到自己安全神經鬆懈下來,坐起身摀住雙眼便痛哭起來。
天罪忍不住歎了口氣,所謂修煉路,如千萬人過獨木橋,一分繼續上路,其餘九成九都淪為碌碌。
如今女子在此一役險些喪命,需要他人救扶才能活過,顯然……她潛力也就到這裡了,一生成就僅限於此。
她哭泣,不但為自己劫後餘生的後怕,也是為自己平庸未來的悼詞。
天罪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想了想,放吼高歌:「前路~漫漫多艱險,雨過~天晴又一天!日光~晨晚,月落~霜離,又是一年~花好葉繁……」
「不要唱歌啊!」
女孩子抬起頭哭著大喊了一句,哭的更厲害了。
「呃……」
天罪尷尬的撓了撓頭,咧嘴嘿嘿一笑,隨後直接摸了摸對方的頭,他站著對方坐著,才堪堪摸到。
「那個……不要傷心了,人有擅長也有不擅長,我托你過去吧,說不定這不算犯規,你也許也會在其他項目上還有建樹,先不要妄自菲薄的傷心了。」
女子還在哭,可那些彪形大漢也都反應了過來,掄起皮鞭大聲喊道:「都停下幹什麼?還想挨鞭子嗎?!」
所有人愣了一下,隨後趕忙繼續跑了起來,天罪也不敢猶豫,只能用控物之法托著那女子繼續向前。
一圈,兩圈,所有人再次苦不堪言,一個個掉落下去,又被皮鞭抽了起來,隨著圈數的加多,連那個花三味都出現了問題,額頭見汗,偶爾一腳下去能量卻沒有跟上,半條腿都陷了下去,雖然立即抽了出來,但滿身泥漿,再也不見之前的瀟灑愜意。
反倒是天罪,此時還托著一個人,反而最是精神飽滿,還一個勁的扣鼻屎、聊天,一旁的女孩有些羞愧有些感激還有些……厭惡,也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
「怎……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忍不住將目光看向天罪,花三味更是滿腦子的問號,最後忍不住嘟囔一句後退到了天罪的身邊,忍不住問道:「喂,小傢伙,你這是怎麼做到的?莫非你有什麼秘技嗎?」
天罪理所當然道:「當然有啊,你沒看我腳下嗎?」
花三味苦笑道:「我知道控物之法,但你怎麼能把能量使出這麼大又維持這麼長的時間吶?」
天罪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很累啊,這樣繞圈跑很討厭的。」
花三味眉角抽搐,知道問不出什麼了,只是也沒有離開,而是跟在天罪的身邊觀看,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那些彪形大漢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其中一人大聲喊道:「最後三圈,只要跑完就可以休息一個時辰,吃飯!」
剛聽到最後三圈,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可以聽到要吃飯,所有人的眼睛又塌了下去,臉苦的都要流黑油。
不過他們還是鼓勵自己,必須堅持。
花三味也在心中不停囑咐自己:「三圈,只要三圈了,再堅持堅持就好了,三圈……」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想看看天罪如釋重負的表情,可是……卻發現自己只能看到天罪的一個背影。
「哈哈哈哈!三圈而已嘛,終於不能漫無目的的不停的跑了,總算是有個目標了,他奶奶的,趕緊跑完趕緊吃飯嘍!」
『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