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姆斯瞅了胖東一眼,啼笑皆非:「東,那些都是我們祖先的祖先一些敬畏自然,追求幻想的活動,怎麼能用在科學上?靈魂嵌入身體,我還是頭一次面對,得好好想想,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若子的安全就難以擔保了。」新西蘭後裔凝視著若子的魂體與肉軀,神色複雜。
雖然兩人語氣輕快,但心中的沉重也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是和自己並肩作戰多年的隊友,那種友情是難以描述的。況且,在喬姆斯和胖東眼中,若子就像是她們的小妹,那樣的親切。現在妹妹體魂分離,這讓做哥哥的如何心安?
兩人互望一眼,同時唉了一聲。
最為焦急的是方凱,愈是焦急,愈要冷靜下來。「我想想,該怎麼辦怎麼辦?」方凱閉著眼睛,努力回想著數據庫裡一些關於靈魂和肉身的信息,卻一片空白。他才想起來,火星數據庫裡的信息儲存都屬於科學範疇,這些東西自然不列入其中。既然這裡沒有突破點,只能從現場出發了。
黃金棺,荷魯斯之眼,胡夫法老,埃及,神祇,祭品,冤魂,屍湖,骸骨,壁畫。方凱將一路遇到的東西迅速回想一遍,終於,在荷魯斯之眼上停住了。
既然一切都是這個東西搞出來的,而且若子失去靈魂後還能駕駛雪松木船,如果單純以靈魂離體來說,這根本不可能。顯然,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事實,高科技改造了胡夫金字塔防禦結構,將荷魯斯之眼幻化成魔眼,然後用十一維技術來營造一個虛實結合的世界。
芥子納須彌,恐怕方凱他們經歷的重重空間,都只是一個「小物件」而已。虛像界的中心在於荷魯斯之眼,而實像界的中心在於黃金棺,連通兩者的橋樑——魔眼漩渦,就是破除幻界的關鍵!
一想到這點,方凱有如醍醐灌頂,思路一通百通,瞬間清晰起來。
「夥計們,別管若子這事了,都給我上,將黃金棺那個縮成一團的魔眼幹掉!」方凱哈哈一笑,提起激光鏟奔向黃金棺。剩下的兩人都呆住了,心想凱子不會一時想不開,瘋了吧?
「凱子,嘿……你、你在開玩笑吧?」望著方凱拎起激光鏟,在黃金棺那個魔眼角落掘呀掘,胖東張大了嘴巴,呆呆站在原地,面色有點難看。而喬姆斯皺皺眉頭,思索了片刻後,終於恍然大悟起來。
他打了個響指,揮手道:「夥計,拿起傢伙上吧。凱是對的,我們的出口就在前方!」喬姆斯扯著胖東,上前協助方凱行動。糊里糊塗地,胖東也拎著激光鏟,在棺材上撬呀撬。經過三人輪番轟炸,縮小的魔眼被撬了出來,離開了黃金棺。
三人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挨著棺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肩搭著肩,一同觀摩魔眼的異變。只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魔眼以自身為對稱軸,高速旋轉起來。緊接著,在方凱等人呆若木雞的神情下,魔眼長出了無數根「刺」,整個眼瞳頓時成了刺球。
刺球一蹦一跳,又繼續衍化。一時化作八腳蜘蛛,一時化為千足毛蟲最後,竟然變成了光齒輪。
刺球演變成光齒輪後就停止了變化,光齒輪也不廢話,直接飛到黃金棺上面,一聲不吭就貼了下去。直到這個時候,胖東才醒悟過來,曉得整個棺材就是一個機關,而荷魯斯之眼是打開機關的鑰匙。只不過。一切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可胖東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還有很多疑點。
說時遲,那時快。光齒輪一旦鑲嵌進棺蓋那個凹槽,縱橫交織的射線就亮了起來。短短的一瞬間,黃金棺就被激活了。「嘎吱」一聲,棺蓋自動卸了下來。三人湊近一看,果然,這棺材裡沒有法老的木乃伊,只有一個紫電場。
與此同時,四周的空間開始坍塌。
一陣強烈的震動將方凱三人搖晃得不成人樣,胖東喘著氣,語氣焦急:「糟了,空間不穩固了。凱子,喬姆斯,若子還在後面呢!」忽然,胖東想起了若子的魂體和肉軀,扭頭一看,他奶奶的,早就不見蹤影了。
後面的空間節節破碎,甭說若子了,就連地板都被虛無佔據了。
「方凱!你居然連若子都不。」胖東憤怒得咬牙切齒,臉色紅漲。然而他「顧」字還沒吐出,就被方凱打住了:「噓,我知道你不能理解。這樣說吧,我們之前所在的一切空間,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除了自己都是虛的。在進入石拱門的那一刻,我們就被荷魯斯之眼控制了,脫離了真實的世界。等等,不對,怎麼會這樣?」
說著說著,方凱突然想起眼前的胖東是自己進了石拱門之後遇到的,而荷魯斯之眼在石拱門上。這麼說,豈不是
「咋了,有什麼不對啊?」胖東聽得頭頭是道,忽見方凱止住了,然後自己的脖子就被架上一道激光。
方凱寒著臉,冷冷說著:「不對就是你,你不是胖東。說,你究竟是誰?虧我一路上還相信你是我們的戰友,你這個卑鄙的次克萊星雜碎。」方凱稍用力,激光離胖東的項脖不及一寸。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胖東嚥了一口。他苦喪著臉,急得快要哭了:「你他媽才是雜碎,我是胖東,貨真價實的胖東啊!操,死方凱,我得罪你了?至於麼,枉咱兄弟一場,你丫的居然不信我。」
「哼,少廢話。你跟那個次克萊星人是同謀吧,快說出若子和胖東在哪,否則休怪我激光無情。」方凱端著的激光鏟咄咄逼人,胖東既憤怒又無奈,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不過,方凱又想到,如果眼前的胖東是假的,那麼為什麼他要幫自己揪出那個次克萊星人?再者,假如進入石拱門之前那個胖東是真的,為什麼他在沙漠上又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真亦假時假亦真,整個推斷又是否合理?
先前方凱推測,真虛兩個世界是**的
,連接兩者的是大漩渦。但現在想來,似乎又不是那樣。真與虛貌似並不是完全割裂的,有滲透也未可知。而且,看胖東這急切的神情,似乎不像在說謊。
最重要的是,他是方凱在石拱門後的甬道裡遇到的,他隸屬於虛世界。可是,此時魔眼既然化作光齒輪,融入了實世界的支撐點——黃金棺中,那麼虛世界就得破碎。實情也按這點發展,但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
眼前的胖東出現在虛世界,現在卻沒變回原形。唯一一個解釋就是,他是真胖東。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在荷魯斯之眼出現以前掉入了虛世界?
莫非,有人設了局?想到這一點,方凱頓時覺得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得多大的手筆啊!
「要證明你是真的,證據。」雖然方凱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斷,但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判定眼前的胖東是真的胖東,他需要佐證。而聽到他這麼說,胖東怔了怔,撓著頭嘀咕道:「證什麼證啊,這還有假的?。唉,煩死了,幸虧我還留著當年因襲擊wr-34敵營控制中心成功而嘉獎的勇士徽章。」
胖東用手摸了摸褲袋,輕輕一按,一片金屬衣料彈了起來。胖東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夾出一枚物件,仔細一看,是一枚刻著「梟」的鏤金獎章。未到地球執行任務以前,胖東和方凱都在同一個特種戰隊「梟神」,寓意無聲接近敵人,收割生命。
徽章一出現,方凱更加斷定,眼前的胖東確實是自己所熟悉的胖東。因為那一次襲擊,自己被敵軍機器部隊包圍了,逃脫不得,是胖東炸去中心基地,毀掉了機器部隊的能源線,自己才僥倖得救。就是那一次以後,兩人成了親密戰友。
「好兄弟,是我糊塗,錯怪了你。」方凱將徽章給回胖東,然後擁抱著他,一臉歉意,弄得後者很尷尬。
此時兩人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
胖東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見到不遠處的喬姆斯擎著脈衝炮,對準了自己和方凱。「喬姆斯,你要幹什麼?!」看到凝聚在炮口那抹可怕的光波,胖東扯起聲,怒吼著。方凱霍然醒悟,轉過身,也見到了這一幕。
「我懂了,原來不對才是你,你個雜碎。」方凱懊悔不已,心中暗罵居然漏掉了這麼重要的一環。
只見「喬姆斯」冷冷笑著,陰測測道:「方凱,你很聰明。但就是你的聰明,導致了你愚蠢的猜測。哈哈,沒錯,我才是偉大的次克萊星戰士。趙東,你知道是誰將你包成木乃伊,扔進石拱門嗎?不錯,就是我,哈哈哈哈。」「喬姆斯」獰笑起來,臉部一陣扭曲,竟然變成了胖東的模樣。
「你!」胖東指著次克萊星人,怒得眼睛圓睜。一旁的方凱心裡「咯登」一聲,一切都明瞭。自己在沙漠遇到的胖東是假的,一切都是這個次克萊星人布的局,那個灰影就是它。為了引自己入局,這個次克萊星人居然連同伴都可以傷害,真是太可怕了。
不一會兒,次克萊星人變回了原來的面目。他對方凱兩人投去了一個輕蔑的眼神,聲音漠然:「再見了,自以為是的小老鼠。」
方凱和胖東瞳孔急劇收縮,但見熟悉的銀白炮彈,像脫韁之馬一樣,狠狠轟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