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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藥湯 文 / 衛風

    阿青一動沒敢動,她怕她一動,對方做出更危險的舉動來!

    太不科學了!說好的重傷垂死呢?哪個垂死的人有這麼賊亮賊亮的眼神?這手上的力氣也太大了吧?這是手嗎?是手嗎?這他妹的是鐵鉗子吧?手腕都要給鉗斷了。

    有種被毒蛇猛獸盯上的危機感,背上竄過一串戰慄,頭皮跟著發麻。

    她不知道這人接下來會做什麼。那雙眼睛裡全是殺機,沒有一絲感情。

    就跟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那人的手居然慢慢鬆開了。

    阿青一點兒都沒猶豫,轉身就跑。

    再差一步她就踏出門了,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站住。」

    誰要站住啊!

    可是她的腿居然就真的不爭氣的軟了那麼一下,差點兒讓門坎給絆住。

    阿青扶著門框,膽戰心驚的回過頭。

    那個人一手撐著床,努力想坐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這是……七家鎮,」阿青的聲音又乾又澀:「在靈源山下,澄溪邊上。」

    那人喘氣粗重,好像下一刻就會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身亡。可是這人就是這麼逆天,他居然沒用人扶,自己撐著站起來了。

    阿青一時間無法決斷自己是跑還是留,一條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手緊緊摳著門框,保持著一個相當可笑又費力的姿勢。

    「是姑娘救了我?」他咳嗽了一聲,說話比剛才順暢多了:「多謝。」

    尼瑪道謝還一副居高臨下的大爺口氣!誰希罕這聲謝啊。

    大妞和小山兩個正拉拉扯扯的走過來,小山端著碗藥,大妞非得要接過去,小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他,兩人先看見站在門口的阿青,小山奇怪的問了句:「姐你幹嘛?」

    接著大妞就看到了屋裡頭那個已經爬起身的人,像被扯著尾巴的母雞一樣尖叫了一聲,小山嚇的手一晃,碗裡的藥潑在手上,燙得他直跳腳。

    剛才劍拔弩張帶著火藥味兒的空氣一下子鬆緩了,毫不知情的小山和大妞兩個人一個欣喜一個意外。

    「你醒啦?」

    「你怎麼下地了?」

    兩人異口同聲。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強撐著一股力被這兩人給驚的松洩了,身體晃了晃,朝一旁就倒了下去。

    小山急著想上去扶,邁出一步,碗裡的藥又潑了,嚇得他不敢再走。大妞可是結結實實的撲上去了。別看大妞是個姑娘家,可是天天做活計手上很有把力氣,硬是把那人死拖硬拽的又拖回了床上。

    那人個高,份量很不輕,大妞直起身喘口氣,又撿起掉在床邊的被子給他蓋上。

    「你怎麼能下地呢!我爹花了多大功夫救你啊,你要是好不了,你對得起他嗎?」

    床上那人慢慢又睜開眼,胸口急促的起伏,濃眉下面那雙眼睛裡也沒了剛才的寒光,整個人看起來完全綠色天然無公害,完全沒了剛才那股像是人吃人的狠勁。

    要是不剛才被箍過的手腕還在一跳一跳的疼,阿青都以為剛才那一幕都沒生過。

    大妞轉過頭來中氣十足的喝斥小山:「你快把藥端過來啊,在磨蹭什麼?」

    小山趕緊把藥碗端過去遞給她。

    大妞十分不滿:「我說不讓你端,你非和我搶,你看看,一碗藥灑了一大半。」

    但半碗藥也是藥,喝了總比不喝強。大妞把藥碗端到那人嘴邊,用和剛才完全不符的溫柔口氣說:「快喝藥吧。」

    那人看了一眼藥碗。

    也許他是怕藥裡有毒?

    大妞把他的沉默解讀出了另外一重用意,趕緊招呼小山:「你快來把人扶起來,我好餵他喝藥。」

    「哎,來了。」

    小山伸手想扶那人起來,手伸到一半,被那人抬頭瞅了一眼,不知怎麼,心裡一個激靈,手就停在了半路上。

    「你快啊。」

    「哦,好。」

    小山再看看那人,明明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啊,剛才自己那一閃神也不知道怎麼了。

    他托著這個人的肩膀扶他坐了起來,大妞慇勤的把藥碗湊到那人嘴邊。

    這藥湯看起來黑乎乎的,成分不明,腥味兒刺鼻。

    阿青篤定,他肯定不會喝的。

    結果那人居然不按牌理出牌——也可能他是被大妞和小山的誠意所打動?居然很配合的低下頭張開嘴,把一碗藥咕咚咕咚的都喝下去了。

    這叫什麼事兒!

    阿青心裡除了詫異,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憋悶。

    敢情這人的殺氣釋放是有特定對象的?輪著自己就有如猛虎下山,攤著大妞和小山這兒就變成和風細雨了?

    大妞可不知道阿青這會兒複雜的心理活動,喂完了藥,還貼心的拿了一條顏色渾濁用途不明的布巾替這人擦嘴。

    阿青分明是看見這人眼角的筋狠狠跳了兩下。

    阿青有些快意的想,這

    是嫌大妞手勁兒不夠溫柔?還是懷疑這條布巾的的可疑來歷?

    反正阿青是記得大妞家這條布巾是一巾多用的,上午好像還用來抹過吃飯的桌子……

    幹得好大妞!再接再勵。

    不知是不是為了躲避大妞噓寒問暖又或是為了逃避再一次的抹布擦臉,那人突然轉移目標苗頭對準了阿青:「姑娘,請問你們有沒看我的一位同伴?」

    不等他再描述細節,小山問:「你說的那位大哥是不是下巴左邊有顆黑痣?他在我們家養傷呢。他的傷勢沒你重,剛剛他已經醒了,也是一醒來就打聽你的事呢。」

    阿青對弟弟這份兒赤誠真是無言以對。不用人家費事,自己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儘管這人看起來並沒有暴起傷人的打算,可阿青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人看起來深淺難測,誰知道會不會正在盤算著過河拆橋殺人滅口?

    「小山,」阿青說:「我想起咱們出來的時候爐火好像沒熄,你趕緊回去看一看。」

    小山絕不懷疑姐姐是想把他支開,連忙應了一聲:「我這就去。」

    把傻弟弟打發走,阿青總算能鬆了口氣,自己也趕緊想個轍好脫身。至於這兩個麻煩該怎麼辦,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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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數是少了點,在找感覺,調適狀態中。

    又下雨了,今晚不用去醫院,可以在家睡個踏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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