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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香燈直引明皇殿 文 / 憶莫斜陽

    童飛跟大肥來到了老藥師的樹屋,只見老藥師正在屋裡低頭忙碌著。

    在大藥鼎附近多了一座八角祭台,祭台的八個角上分別八個奇怪的燈盞,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祭台的中央是一塊奇異的大石,潔白如玉,不過其上有著奇異的紋路,一共有九個竅穴,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師傅,這是什麼?」大肥和童飛都覺得十分奇怪,不禁疑問道。

    「嗯,你們來了?」

    老藥師沒有直接回答童飛他們的問話,而是低頭忙著在八角祭台的燈盞上放入奇異的藥草粉末。每放入一些,燈盞上就發出奇異的光芒,同時屋子裡瀰漫著特殊的香味。而石頭上的光暈也更加的撲朔迷離。

    這是什麼?童飛面色有些凝重了。

    童飛搜遍記憶,任何修仙界的儀式中都沒有提到。不知老藥師在忙什麼。不管是季戎還是亢金龍所提供的記憶,都證明了,老藥師所做的更像是某種神秘的巫術。因為古老巫術中的確有用奇異的藥草和香料進行某種神秘的祭祀,以此來溝通鬼神。

    終於老藥師凝然而立,嘴裡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難懂的語言,似乎是某種神秘的咒言。

    「瑪拉恩……歐古斯噢……納猶阿斯拉……蒙塔夫阿爾朗……」

    聽到這咒言,童飛猛然想起了當初在符村,金大在祈禱時候念叨的咒語。怎麼如出一轍呢?

    再看那石頭上的光暈,童飛放開了靈眼,這一看不要緊,童飛頓時有些驚呆了,這是七種顏色!不但如此,他還隱隱的看到了石頭的九竅中浮現出了淡紫色的影子。

    「這……這不就是和我眉竅中存在的奇花嗎?」

    七個分支,如有魔力一般的開始慢慢伸展,朝著不同的方向,同時虛幻般的骨朵徐徐綻放……

    不久就在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閃眩光四射的門洞。門洞之中傳遞出某種神秘的召喚。

    老藥師停止了咒語,轉頭對著童飛和大肥道:「跟我來吧!」聲音明顯有些嘶啞,顯然耗費了不少的心力。

    而後他一轉身邁入了那扇神秘的光門。

    童飛和大肥面面相覷,但是最後還是跟著走入了光門。

    面前一閃,卻彷彿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之前,高高的台階一直伸展到了雲端,在遙遠處,可以看到宮殿金碧輝煌的大門。

    「這是哪啊?師傅?」

    老藥師說道:「這裡是明皇台。是房日兔族的先祖神殿。」

    「先祖神殿?我從未來過啊!」大肥茫然如夢的說道。

    老藥師搖頭道:「兔尊,不要多問了,一會兒你就會明白的,我只能告訴你,只有當水靈參王回歸玉泉的時候,在百花燈的指引在我們就可以回到明皇台傾聽先祖的聆訊!」

    先祖聆訊?

    大肥更加茫然了,但是目光中對高高聳立的金殿充滿了期待。童飛也是,他似乎感覺到那金殿之中有某種力量正在招引著他。

    二人跟著老藥師登上了階梯,來到了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前。

    「這不是藥園深處那座大殿嗎?」當初,那大殿幾乎在血煞自爆中毀掉了,只是這大殿金光四溢,更加莊嚴而已。

    「嗯,那石殿就是按照這裡的樣式建造的。這是真正的明皇殿。」

    來吧,老藥師先行一步,一腳邁入大殿的金光。童飛和大肥隨後跟上,眼前一晃已經進入了一個金光大廳,彷彿是皇宮大殿,正中的王座之上,一個高大的金袍人正端坐在中央,身邊則是兩個金髮童子。

    童飛一看這金袍人,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種天威臨頭的感覺。彷彿當日面對螣蛇一般,童飛不禁暗道:「真是神明嗎?」

    老藥師領頭跪倒,童飛和大肥也隨後跪下。

    「嗯,來了!」那金袍人沒有張嘴,但是天威一般的聲音卻在大殿之中迴盪「又是萬年過去!我的子民們,你們有幸聆聽我的聲音,分享我的榮耀。我不能給你們財富,也不能給你們長生,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勇氣。為我而戰吧!我需要你們!洗刷昨日的恥辱,警惕未來的危險……」

    最後老藥師站起來,但是那聲音卻一直在迴響,似乎在絮絮叨叨,一直沒有停止。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這只是關於先祖的記憶,你們若有興趣,可以在此一直聆聽下去,可以增長勇氣和力量。」

    童飛抬頭看著那金袍人和那金髮童子,果然沒有真實的生命,而是光能組成。

    老藥師站起身娓娓說道:「咱們青龍域原本有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和咱們房日兔七大種族。可是近萬年來,除了我們兔族之外,其他種族盡皆消亡。即便是曾經強大的角木蛟、亢金龍還有心月狐三大王者,也早已經成為枯骨,未知影蹤。也許你們在荒野還能看到一些他們的後裔血脈,但是卻已經不是純粹的原始種群,即便化靈,也無法如我們一般延續傳承……」

    「只有兔族存在嗎?」童飛有些疑問了:「不是還有箕水豹嗎?還有心月狐。」

    老藥師搖頭道:「那箕水豹族終日躲藏於熱泉,其實早已經失去靈智,幾乎和野獸無異。至於心月狐,仙童你一定也清楚,那只是草木傀儡。所以要說種族存在,只有我們兔族了!」

    「心月狐是草木傀儡?」童飛聽到這話不禁想起了在狼營殺掉的那頭藍皮狐狸,

    後來化作了草木傀儡。童飛還以為這是心月狐王弄出來的呢。

    老藥師緊接著解釋,童飛這才知道,其實心月狐族早已經沒有了種群,即便是強大的狐王也早已經化為了枯骨,就在龍背山的狐王洞穴之中。早在一百多年前,老兔尊房玄公在的時候,那狐王洞就是尊者和秘法師們的秘密試煉場。平時被封印起來,需要的時候才開啟。因為其中的傀儡極為厲害,所以一般的將軍們也不清楚,老藥師當年跟著尊者,所以對此也聽說一些。

    「狐王真的死了嗎?」童飛吃驚的問了一句。

    老藥師微微頷首道:「雖然我只是聽老尊者說過,沒有親見。不過仙童你想想,要是狐王真的還存在,他怎麼可能允許你殺了他的分身呢?」

    童飛聽了,頓時也覺得大為有理。細說起來,這幾日童飛心中也一直犯嘀咕,當日那傀儡被自己殺了之後,後來就沒有動靜了,一直也沒見下。童飛還一直暗暗擔心呢。如今聽到老藥師如此解釋,他才恍然大悟。

    老藥師繼續說道:「我早聽聞心月狐族最擅長的就是傀儡術,那狐王洞中遺留了不少的草木傀儡。年代久遠了,傀儡估計也生出一些靈智了。尊者當男說那些傀儡的法力十分強大。狐王洞十分凶險,若沒有築基修為,無法進入探尋。所以當年兔尊將洞穴封印起來。我猜測這一百多年過去,定然是封印鬆動了,所以才會有傀儡跑出來作怪。」

    「那這會不會是個威脅啊?」童飛不無擔憂的問道。

    「這也是我在擔憂的,所以我今日找你們來,一來是講述過往的歷史,二來就是商量如何解除狐王洞的事情。」老藥師說道:「不過,這件事還是稍等一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兔尊說。」

    童飛當然明白,既然老藥將他和大肥領到先祖大殿,自然有更要緊的話要講。於是點點頭道「師傅你講!」

    老藥師清了清嗓子,對大肥和童飛繼續說道:「那我還是來解釋一下,為何青龍域的種族只剩下了我們兔族的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說說明皇的故事。」說著老藥師特意的注視了一下大肥,似乎他接下來的話是特意說給大肥聽的:「兔尊,你一定要知曉,這也是老尊者房玄公交代的。」

    大肥一聽,神色頓時慎重起來。隨後老藥師開始娓娓講述起來。

    老藥師說的故事發生在修羅界,據說當年的修羅界還沒有九天十地之說,只有梵天六域。媧凰居於凰天,統御六域。

    某一年,中古黃天,出了一名修士名為無劫。無劫在出生之時,便帶異相。據說他全身如玉,雙目放光,照徹堂屋,如燈火通明。親友們奔走相告,說是神明降世。這件事驚動了梵天之主,媧皇就派人來接引,收他為弟子。

    後經十二萬年,無劫修煉有成,成為中古大帝,號昊天明皇。

    這位大帝做事精益求精,對手下更是法度嚴苛,對自己要求也頗高。

    明皇大徒弟句翭,天資聰慧,明皇對他十分鍾愛,認為是他的衣缽傳人。一次在離天修煉火欲之法,不慎走火入魔,之後凶性大發,引動天火殘害生靈無數。明皇大怒,命人將其抓回懲治。

    按照律法,句翭當死,可是明皇實在不捨。但是法度之前,豈能藏私?最終明皇還是將句翭剝奪仙根,貶入五濁惡世,化為惡鬼。這已經是極為嚴重的懲罰了,但是畢竟沒有將其殺死,這也違背了明皇定下的法度,明皇也因此自責,放棄得之不易的修為,自入畜生道。

    ……

    聽到這裡,童飛不禁很是惋惜。那可是一方大帝啊?那是什麼存在啊,人家就那樣一朝放棄了,而且還自入畜生道,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啊。

    老藥師說到這裡,卻將目光注視著大肥,問道:「兔尊你覺得如何?」

    大肥不無感佩道:「師傅,這明皇真是偉大,責人責己,法度嚴明,真可為天下表率啊。」

    童飛卻搖搖頭道:「明皇雖然潔身自好,但實在有些太過了,我覺得他對徒弟要求也過於嚴厲,對自己更是。雖然說維護了自己的名聲,但是卻與人無益。」

    老藥師也黯然歎息道:「仙童所言不錯。雖說從修德為來說,明皇如此嚴於律己實可為天下表。但是對於王者之道來說,卻大不可取了。身為王者,掌域十二萬年,門下無數,雖自罰可正其名,卻失去了天下大義。要知道他這一放棄,天下無人可掌,群龍無首,中古頓時大亂,妖魔乘機橫行,百姓荼毒,其危害卻遠勝當年的句翭了。」

    童飛聽完點頭道:「是啊,看來這明皇的確是做了糊塗事啊。」

    老藥師借此對大肥道:「兔尊啊,理當吸取教訓。你是兔尊,當以我族興盛為念,即便有過失,當從大局念,不須過分自責。當年你著了小人的道,引種迷心蘿蔔引來了災禍,可是引種仙蘿本身並沒有錯。如今仙蘿蠱毒以去,兔族百姓更可以以此果脯,這是幸事啊!要記住,為王者,個人氣節事小,天下安定事大。」

    大肥聽了老藥師的話,低下了頭沉默了。

    而老藥師也繼續講述他的故事。

    老藥師告訴童飛和大肥,這明皇其實就是房日兔的先祖,當年他自貶畜道後,歷經五濁惡世,最終領悟到了眾生之苦,也明白了自己當年的決定實在有些過分。

    可是大錯已經鑄成,中古世界凋亡。當年的師徒,卻成為了仇敵。

    那句翭化身惡鬼道後,由此生恨,終成惡魔。反回修羅後,乘著當時的天下大亂,培育自己的勢力,荼毒蒼生,而且還處心積慮的阻止明皇返回修羅界。

    明皇為了打破句翭

    的陰謀,計劃聯絡青龍域的七大種族,一起殺回修羅域。可是那時候,蛟龍二族貌合神離,心月狐族只作壁上觀,其他幾個種族不是爭權奪利,就是彼此算計。

    最終,明皇的縱橫聯合計劃落空了。

    但是明皇還是不甘心,帶領兔族子弟殺回修羅界,可是,勢單力孤,終歸寡不敵眾,以至於最終戰敗隕落了。

    明皇隕落之後,留下了傳承和避難所。寄希望於後來者,希望兔族子孫能夠繼承他的遺志,自強不息,圖謀滅魔大計。可惜的是青龍域之後遇到了天災,靈氣日漸消亡,而兔族之中也沒有再有天資出眾之輩。

    直到萬年之前,天地大變,滅世大劫降臨,青龍域的所有種族都面臨了一場滅族大難。唯獨兔族因為明皇殿作為避難所,所以得以保留傳承。而其他種族幾乎被滅絕。殘餘的也多被剝奪了靈智,成為了野獸。

    但是兔族卻一直不忘明皇的遺志,一心追求強大。當年狼族進駐青龍域,之所以得到兔族的慷慨相助,其實也是兔尊有心聯手,以求殺回修羅域的緣故。不過沒有想到,最後卻成為了仇敵。

    聽到這裡,童飛終於明白了一切始末,沒想到兔族居然有著這樣的根底,而且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抱復和使命。

    不過對於藥師提到的天地大劫,童飛還是頗多不解。除了兔族之外所有種族被剝奪靈智,這是天災還是**?莫非這一切都是那個句翭的陰謀?

    又聯想到螣蛇,也是為了要殺回修羅域,一直在厲兵秣馬。會不會也是為了這個句翭呢?

    童飛也不好跟老藥師提螣蛇的事情,暗想只有等以後回到道生林遇到螣蛇時,再找機會求教了。

    「好了,先祖的事情我就說到這裡,兔尊你可以在這裡靜坐,聆聽先祖的訓示,沐浴往日的榮耀,你將會獲得無窮的力量。」

    老藥師又對童飛道:「仙童你也可以在此修煉打坐,這裡靈氣比外邊要濃郁的多,修煉事半功倍。若非兔尊法旨,是不能進入的。所以機會很難得哦。」

    童飛當然知道,自己這次,是借了大肥的便利,才得以進入這金色大殿。當即對老藥師施禮感謝。

    老藥師擺擺手道:「仙童快別多禮了,說到底這明皇殿得以重開,您可是居功至偉。」

    老藥師最後告訴童飛他們「你們有十二個時辰時間,待到香燈滅去,你們自動會被傳出大殿。我這就回去為你們守護星盤。狐王洞的事情等你們出來後,我再跟你們細商。」說著老藥師手中捏碎了一個香丸,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諾大的金色大殿,就剩下了童飛和大肥二人,還有明皇的光影如洪鐘大呂一般無休止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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