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師弟啊，我們也不是不讓你救，只是這牽涉因果……」
童飛一聽事情似乎生變，他深怕這季戎真的會臨時反悔，這樣母親真的沒救了，他心中不禁對三個老頭沒有了好感！甚至還有些惱恨，但是他又不敢，只有採取老辦法。撲通的再次跪倒在季戎之前。「老神仙，我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我娘，哪怕以我的命換她的命，我也願意。」
季戎也似乎有些惱火，他當然知道靈虛宗的老傢伙都是死腦瓜，正因為如此他才大方了一回。沒想到這件事依然難度重重。這一次他高調回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化神在即，他需要煉心。
仙家煉心一關最是困難，機緣之說虛無縹緲，無法抓取，但是一切因果都可能會促進煉心，或成功或失敗，都在一念之間。季戎這輩子不容許自己失敗。這救人一命事小，煉心事大，但是他偏偏無法明說，這也是煉心的要求，他無法向人解釋根本緣由。
當然了，在場的幾個老祖一個個修為最高不過元嬰中期，他們離化神煉心還早的很呢，他們如何能夠得知其中奧妙。
就在此時，忽然阮陵平叫了出來：「我知道她是誰了！她就是千毒女！」
「什麼？千毒女？」趙虛白臉色一沉，來到阮陵平跟前道：「陵平，你說的千毒女可是最近江湖瘋傳的千毒叟的孫女？」
「稟掌門，弟子負責外宗聯絡事務，所以對於此女的情況頗為熟悉，燕國各大城都曾經招貼有她的畫像，所以弟子對她還是熟悉的。加上她的特殊體質，還有身重奇毒，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是千機門的千機火毒。」
「千機門，江湖何時有這樣的門派！」季戎也驚訝不已。
劍癡轉身對丹癡道：「丹癡，你不是好煉丹藥嗎？你知道千機門嗎？」
丹癡李清元搖搖頭道：「千毒叟，我略略知道一些，我也曾經研究過當年他留下的丹方損本，可是千機門卻沒有聽說啊！」
「師祖，師叔祖，這千機門名動江湖只有十幾年，但是卻不簡單。雖然他們不是上仙門，但是據說跟上門關係密切，除了南海派跟我們靈虛派外，其他五大上仙門都對他們極為看重。」
「這是難怪了！」
「可這又能代表什麼？什麼千毒叟，哪裡來的？老夫怎麼從未給聽說過這號人物。而且就算他是千毒叟的孫女，干我什麼事情！」季戎一臉的不悅。
趙虛白反問道：「師弟，你在外一百年了，難道沒有聽說？」
「我這一百年在天涯海角，我怎麼知道這些破事。」
「哎！這件事牽涉到七大上門啊，當年……」趙虛白簡單的說了當年天下圍攻萬毒宗之事，季戎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
但是這件事卻無法讓季戎改變，反倒他的態度越發的堅決：「好了，今日這因果由我一人承擔。還有趙老頭，我知道門規極為重要，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一線生機。我知道你其實應該清楚，我這一次回到中土卻是有特殊的使命，這個使命跟師傅當年的遺願有關。我跟你們說，這才是大事！」
季戎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言明，但是顯然這幾個老祖都聽得非常明白。丹癡跟劍癡現在似乎不再那麼堅決堅持，反而一齊望著趙虛白，畢竟他是掌門，一切聽他決斷。
在一邊的阮陵平跟葉紫蘭兩人似乎有很大的疑問，不知道老祖宗的遺願是什麼？掌門跟幾個師祖似乎都十分看重，定然非同小可。既然他們沒有明說，他們兩個小輩分也不敢議論，只是在心中猜度而已。
「哎！好吧，不過這件事只能速戰速決，此女救回來就早些打發了才是，還有這件事一定要嚴守機密，除了我們今日在場的，不可外露。我們靈虛宗可不要牽涉什麼因果才好啊。」
童飛在一變默默的聽著他們再嘀嘀咕咕的爭論，雖然只是似懂非懂，但是卻知道結果是喜非憂。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好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師弟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我們這些老傢伙在山門外耽擱太久，他們會以為出了什麼事。」趙虛白說完，看著李清元，這丹癡十分不捨的將兩顆地靈丹交給了季戎，然後三位老祖和葉紫蘭一起離去。當然了留下了阮陵平，這是為了之後協助安置童飛他們。
一顆續命丹化作了絲絲靈氣，送入了千毒女的牙關，很快，在她週身揮之不去的死亡陰霾漸漸驅散，季戎一指化出一道金光，隔空透入千毒女的背部大穴，轉瞬間，金光流轉體內大脈，最後再次透體而出，彷彿化作了一團金色的雲氣，將千毒女全身籠罩，如此循環一周，絲絲的黑液就順著汗水從毛孔中慢慢的滲透出來，千毒女彷彿被黑色的墨汁塗抹全身，而金**罩很快的將這些黑色的小液體團團圍住，最後離開了身體，化作了一灘污穢。
立在一邊的童飛和阮陵平看的目不轉睛，尤其是阮陵平神情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複雜，也不只是被季戎的神功所折服，還是因為其他。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在一切即將大功告成之時，忽然季戎的一蹙眉頭，沉聲大喝一聲：「好歹毒的妖孽！在老夫面前還想作怪！」
就聽得一聲嗡嗡的重鳴，一個巨大的蜈蚣虛影從千毒女的泥丸穴中透出，張牙舞爪的撲向了季戎！
「破！」季戎虛空一指，一道金光如一把利刃，帶著絲絲雷動之音，對著那蜈蚣的腦門直刺過去，只聽的一聲哀嚎！蜈蚣虛影化作了虛無，就此消失殆盡。
那阮陵平神色忽然慘白，繼而勉強鎮定，喃喃道：「乙木陰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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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你小子倒有一番見識，這是劍癡教你的？」季戎似乎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阮陵平。
阮陵平臉色一紅道：「師祖曾經提過，在劍法中融合五行之力，不過這是元嬰期才有的功法。」
「嗯，不錯，這的確源於本門的乙木陰雷劍，不過我這裡邊做了一些改進。看來你倒有不錯的練劍天賦，不愧為劍癡的弟子。」
「好了，這件事就暫告一段落吧」季戎收功起立，臉色如常。
「師叔祖，他們還是交給我來安排吧？」阮陵平說道。
「嗯，這件事我既然答應了掌門，就不會再多生因果，你可以帶他們去外宗，不過要善待他們。等他醒來，服用太息丹後，也許需要靜養一些時日，你最好安排僻靜安全的去處，事了之後就任他們自由離去吧。」
雖然千毒女還沒有醒轉，但是從她慢慢恢復人色的臉，還有舒緩的呼吸，童飛知道，她的娘親應該無礙。他定定神，似乎做了個決定，轉身來到季戎之前，普通跪倒，連連的磕了九個頭，然後說道：「老神仙，您救了我娘親，童飛從此願意為你奴僕，任您驅使。」
「奴僕？小子，你也許想，但是你卻怕沒有這個命呢！」阮陵平在一邊譏笑道：「我們老祖何等人物，就是奴僕也應該是修為不俗的修士，你一個凡人孩子，還是乖乖的跟著你娘，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可是童飛雖然聽了阮陵平的話，但是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十分執著的看著季戎：「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我童飛說到做到，老神仙要不要我是他，我願不願在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一句話等於給了阮陵平一擊，讓他有種被噎著的感覺。但是又不好發火。只好在一邊暗暗咬牙。
季戎盯著童飛深深的看著，沉默了一會兒：「好志氣，小子，不過這天下志氣並不能代表什麼，一個人是否能成就自己，更多的要看機運。」
「我命由我不由天！」童飛隨口而出！
「哈哈！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季戎似乎極為歡喜道：「說實話，小子你真對老夫的脾氣，可惜的是啊，萬事有因有……」季戎說到這裡忽然戛然而止，眼睛看著雲海，一手撫摸胸口，似乎在沉吟什麼。
良久，他轉過身來，衝著童飛微微一笑道：「好小子，看來你我之因果無法迴避啊！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總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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