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薄玉瓊如今這幅驕縱的脾性,其中便有安箏捧殺的手段罷!
聽得薄玉瓊的言語,季先生的柳眉微不可查的輕蹙一下,隨即散開,道。
「既然瓊姐兒已然能將《關雎》默誦,那自然是極好的,便先坐下罷!」
聞言,薄玉瓊瞪大明眸,顯然是未曾想到季先生會如此言道,竟不曾給她表現的機會,真真是過分至極!
「先生!」
薄玉瓊嬌斥一聲,也並未聽從季先生的言語落座,反而是直直站立著,下顎微抬,一動也不動。
見狀,一旁跪坐在紅緞紋繡清荷軟榻上薄玉容鳳眸中透出一絲冷色,暗想這三房中人真真是不識抬舉,寵妾滅妻不說,便連這庶出的女兒也如此不懂規矩,將她們薄府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薄玉容著實是見不得薄玉瓊這般放肆,當即便怒聲道。
「瓊妹妹,此刻乃先生授業之時,你便先坐下罷!」
聽得薄玉容開口,薄玉瓊雖說心下氣怒更甚,卻也不會當眾駁了薄玉容的顏面。畢竟如今的薄府是二房當家,她們三房不過是掌管祖業田產罷了。
「是。」
薄玉瓊怒氣四溢的落座,小小的身子微微輕顫不已。一旁坐著的薄玉禾見著,唇邊牽起一抹冷笑,倒也未曾言語。
薄玉喬眸光掃至薄玉禾面上之時,後者即刻便將那股子幸災樂禍給收斂了,變臉之快,當真是讓薄玉喬震驚不已。
原本薄玉喬還以為這幾個年歲不大的小娘子是個好的,但卻未曾想到,在這後宅之中,即便年歲不大,卻依舊心思深沉,讓人不禁遍體生寒。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轉眼又是半月有餘,如今距薄玉喬入住壽吾院也有一月整了。一月未曾見過姨娘,薄玉喬著實心憂,卻也知不可違拗了老太太的意思,否則姨娘的日子便越發難過了。
這日辰時,薄玉喬如往日那般,在壽吾院的膳堂中進早膳,還未待她將面前的魚翅羹用盡,門外便有一個丫鬟急急步入,瞧那嬌艷的模樣,不是白芍還有哪個?
白芍秀麗的面上掛著一絲顯然易見的喜意,不過看在薄玉喬眼中,卻讓她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子郁燥之感,也不知是為甚。
白芍盈盈朝向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而後嬌聲笑道。
「老太太您可要原諒奴婢這般失禮,著實是因著有了天大的喜事,奴婢這才喜不自勝,乃至於忘了規矩,急急入了膳堂中向您稟報。」
聞言,老太太一張略微有些冷淡的面孔顯出一絲詫異之色,輕咦一聲,問道。
「有何喜事,也莫要隱瞞了。」
大抵是老太太表現太過平靜,讓白芍心下有些忐忑,也不敢放肆了,便低下頭道。
「二夫人有孕了!」
聽得那尖細的聲音,薄玉喬眉頭急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眼低垂,掩住杏眸中逸散的冷光。思及此處乃是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不敢太過放肆,她隨即便恢復正常,只是藏在桌下的錦帕,已然被攥的發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