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暗紫的木質,薄玉喬唇邊顯出一絲冷笑。老太太的壽吾院果真是整個薄府之中最為精緻的院落。此處不過小小一件廂房,桌椅案幾便儘是紫檀木所製,透著淡淡的暗香,當真是華貴非常。
薄玉喬自顧自的倒了盞茶,裡頭泡的是上好的白牡丹,茶湯微微有些燙口,輕微一嗅,便覺神清氣爽,顯然老太太也並未打算苛待她。
過了一會子,廂房的雕花木門便被人給推了開,進來了一個小丫鬟。這小丫鬟身後還跟著一個蓄著長髯的老者,這老者仙風道骨,眉目慈和,不是王大夫還有哪個?
原本薄玉喬不過是額際破了些皮肉,自然是不必請來京中醫術最好的王大夫。不過因著先前薄正吐血昏迷,封寧早便將王大夫請入府中,先前尚未離去,便順路過來幫薄玉喬診治一番。
「喬小姐有禮。」
望著王大夫,薄玉喬心下不由有些悵然,當即便恭敬的衝著王大夫福了福身子,道。
「有勞王大夫了。」
王大夫上前一步,那小丫鬟將王大夫的藥箱放在紫檀木桌之上,從中取了一個拇指大的綠釉瓷瓶兒,將其中雪白的藥粉倒出,覆在薄玉喬傷處。
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在額際的傷處瀰漫開來,使得薄玉喬不禁痛呼出聲。她怎的也未曾想到,這小小瓷瓶兒中的上藥居然會如此使人痛苦,難不成是這老大夫希望她長些記性?
「喬小姐還需忍耐一番,這回春散自然是極好的上藥,有了此藥,喬小姐額際便不會留有瘢痕。」
聽得自己並未破相,薄玉喬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不論她年歲多大,對容貌自然也是極為看重的,雖說毀了容貌便不會成為薄家的棋子,但同樣的,棄子的日子依舊難捱,薄玉喬可不會自毀長城,做出自毀容貌的蠢事。
「小姐,這是老太太賜下的凝玉膏,日後將這凝玉膏勻在傷處,過不上一月時間,您面上便全然見不著痕跡了。」
見著那丫鬟手中捧著的藍花白瓷小盒兒,薄玉喬倒也並未客氣。從壽吾院中流出的物什,自然全是好的,她不過一個小小庶女,平日自然是用不上什麼珍惜物件兒,如今既然此物是老太太賞,她便也無需客氣。
王大夫給薄玉喬診治完後,便徑直退下了。此處乃是後奼女眷所居之處,外男自然不好多做停留,省的生出什麼旁的事端。
王大夫離去後,那丫鬟卻未曾離開,而是恭敬的衝著薄玉喬福了福身子,道。
「奴婢玉翠,奉老太太吩咐,日後便伺候喬小姐,奴婢給喬小姐請安。」
薄玉喬望著面前恭敬行禮的玉翠,見其服制,便知是個二等丫鬟。不過這丫鬟的面相倒是比壽吾院中旁的二等丫鬟生嫩許多,倒是讓薄玉喬不禁有些疑惑。
「玉翠,你今年多大年歲了?」
「奴婢今年將將及笄。」
聞言,薄玉喬已然確定,這玉翠還真是個年輕的丫鬟。這壽吾院中的二等丫鬟,大抵也都二十左右了,將將十五的丫鬟,也不知是如何進的壽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