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此刻也見著了薄玉喬,她怎麼也沒想到,主子們竟然回的如此之快,當即便有些慌亂的從石凳上站起身子,而後忙上前幾步,側身擋住了杯盤狼藉的石桌,對著薄玉喬開口道。
「喬姐兒,嬤嬤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知會如夫人了可好?」
張嬤嬤一張面龐看著雖說有些老態,但眸中閃爍的精光倒是分外眼熟,這婦人當真是不怎麼老實。
聞言,薄玉喬怯弱的低垂著頭,而後吶吶開口道。
「嬤嬤,不是喬兒不幫你,但姨娘不讓喬兒撒謊,您莫要讓喬兒為難了!」
說著,趙月如一行人已然走入了院中,見著張嬤嬤蹲在喬姐兒面前,趙月如眼中閃過一絲不虞。喬姐兒早便過了斷奶的年歲,這乳母還在此處,當真是有些多餘了,若非礙著喬姐兒與她的情分,早便將這婦人給趕出瓊枝閣了!
「喬姐兒,過來!莫要纏著你嬤嬤了。」
趙月如嬌麗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此刻正是新雨過後,當真彷彿出水芙蓉一般,讓薄玉喬一時間有些看的呆了。她現下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如此美人,當真是現代那些粉墨登場的明星比不了的。
「姨娘。」
薄玉喬徑直走到趙月如身旁,因著趙月如開口了,所以張嬤嬤自然不敢阻攔,只得訕訕一笑。放在石桌上的紫玉葡萄,眼下少的並不很多,但石桌上的果皮自是瞞不得人的,張嬤嬤此刻也有些後悔,暗道自己實在太過大意了!
不過以趙月如那副懦弱脾性,想必也就氣怒一陣,生不出什麼旁的事情。
趙月如眸光一掃,便知曉了院中生了何事,見著張嬤嬤那副虛假恭敬的模樣,不由倒了胃口,杏眸中也染上了一絲冷意,當即便怒聲斥道。
「張氏,你好大的膽子,那紫玉葡萄分明便是給喬姐兒備下了,哪裡是你這等身份能動的?」
見著趙月如發怒,方纔還在院中調笑的二等丫鬟紛紛噤聲,也不知主子為何突然轉了性,如此厲害了。
張嬤嬤心下一驚,噗通一聲便跪倒了地上,衝著趙月如不斷叩著頭,地上是還帶著水跡的青石板,人跪在地上,那股子涼氣徑直滲進了腿裡,讓張嬤嬤疼的面皮都扭曲了,卻又不敢起身,只是不斷哀求道。
「如夫人,請您重重責罰奴婢罷!奴婢雖說是喬姐兒的乳母,但也是奴籍,今日被豬油蒙了心,做出這等不要臉面的腌臢事兒!奴婢還不若死了算了!」
此刻,張嬤嬤的額間已然遍佈血跡,若趙月如當真重重責罰張嬤嬤的話,定然會落下苛待下人的口實,張嬤嬤便是抓准了趙月如想要臉面,這才如此撒潑放賴。
果不其然,聽得張嬤嬤口中言語,趙月如面色忽青忽白,玉手死死握拳,氣的銀牙緊咬,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若是重重責罰了張嬤嬤,那今日之事傳到老太太耳中,恐怕便不好聽了。更何況,這張嬤嬤可是二夫人手下之人,若是開罪了主母,媵妾的日子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