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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半狐語 文 / 刀來

    隨著那一聲歎息,我感覺我的心肝就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狠狠地捏了一把,讓我幾乎窒息。

    「怎麼會這樣?」我全身冷汗就像水一樣流下來,在山風裡前身冰冷。

    「阿,你沒吧?」謝瑤瑤看我臉色不對,連忙拉住我的手臂問我。

    我晃了晃腦袋,長長的出了口氣,站在那個石頭上,向著古墓的方向看去,哪裡到底有什麼呢?為什麼我剛才會心神不安,那一聲歎息來自哪裡?我來這裡,到底對還是不對?一時間我迷茫了,我迷茫的看著遠方,遠方的山水,遠方的路,還有那不知道在不在這裡的狐狸。

    「老弟你不是暈血吧?」洪爺緊張的問我,他說我的臉色難看的嚇人。

    「沒事,就是估計有點累了,等下喝點熱乎的就沒事了。」我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洪爺搖了搖頭。

    「那好,瑤瑤你扶著點老弟吧,我看他似乎有點不對勁。」洪爺擔憂的說。

    謝瑤瑤扶著我從那個山坡坡上下來,回到我們剛才呆著的營地裡邊。這會兒的功夫,剛才謝瑤瑤倒進鍋裡邊的東西已經冒著熱氣了,咕嘟咕嘟的響著。

    「我給你弄點吧。」謝瑤瑤讓我坐下,弄出一個快餐杯給我去弄了點吃的。我問她這東西叫什麼飯呢,謝瑤瑤說她也說不來,就當是大雜燴吧。我嘗了嘗味道還不錯,熱氣騰騰的。直到很多年以後,我到了山西燕北之地,我才又一次在當地的農戶家裡邊吃到這種東西。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謝瑤瑤大概是那個地方的人,不過那時候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

    「好吃不?」武公子在我身邊,喉結滾動了幾下。

    「給你,你去自己弄點就知道了唄。」我把旁邊背包遞給他,裡邊還有幾個快餐杯,這都是我們來的時候採購好的。洪爺他們有經驗,要是我的話,絕對想不到這麼周到。

    「那我試試。」武公子看了看我,估計也是被饞的,一個人去了弄了點,吃了一口就讚不絕口。

    「我去,沒想到這東西這麼好吃啊。」他一邊吃一邊嘟嘟囔囔的。

    「你留著點啊,師傅我還沒吃呢。」這會兒東山和洪爺也收拾完了,從山上下來自己去裝著吃了起來。

    我放下了快餐杯,凝望著那口鐵鍋,下邊的枯木已經燒完了,縷縷青煙冒起,慢慢的在空氣中居然勾勒出一張絕美的容顏,我看的癡了。

    「阿,你還要不要了?」謝瑤瑤突然搖了我一下,我才猛然醒過來,再看去,哪裡有什麼容顏人臉,只有那青煙散盡,隨著太陽落山慢慢地消失。

    我擺了擺手告訴謝瑤瑤不要了,她又給我弄了點熱水,讓我喝點,我抿了幾口,一個人發呆。

    「老弟,你和我說,到底是怎麼了?」洪爺吃完之後,點著煙坐在我身邊一塊青石上。

    「沒什麼。」我有點落寞的說。

    「別騙老哥哥啊,這點我還看不出來?從地宮裡邊一路出來,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咱也算是一起生死過的交情,你這點性格我還摸不透?有啥事情你就說出來,老哥哥聽聽,別悶壞了自己。」洪爺笑著和我說。

    我點了點頭,「洪爺,我覺得咱還是走吧。」我猶豫了下和洪爺說。

    「走?」洪爺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是啊,我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兒,我不知道為啥,自從來了這個地方,就有一種預感,覺得我們再待下去會出事。」我嘶啞著聲音和洪爺說。

    「這個事情……」洪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

    「老弟,做咱們這一行的,不能退的,既然已經來了,就的弄清楚了。你要是退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人的心慢慢就變了。要是咱因為有危險,有困難就退了,那誰還來行走人間?再說了,就這麼退了,我對不起龍虎山這塊招牌,對不起歷代祖師,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洪爺一本正經的和我說。

    聽洪爺這麼說,我呆了。我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洪爺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雖然話有點粗糙,但是理卻是對的。

    我爺小時候就和我說,人活一輩子,其實就是個修心的過程,心圓滿了,自己的一輩子就圓滿了。這也就是人說的做什麼事情都要憑心來。

    「那行吧,洪爺,咱留下!我要弄不清楚這裡邊的事情我心裡邊也不安生,就算這裡是個龍潭虎穴我也得闖一闖,他娘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洪爺,干了!」我心裡邊升起一股子氣,對著洪爺伸出了手。洪爺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我倆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那咱等會兒就行動。」我對洪爺說。

    「不忙,這個不忙,你看現在黑乎乎的,我算了下,現在是農曆二十,月亮後邊夜才出來。咱等月亮出來了再說,反正這地方也沒人,咱也不用那麼小心了。」洪爺笑著和我說。

    「那咱幹啥?」我問洪爺。

    「幹啥,休息啊,先睡一會兒,後半夜在行動。」洪爺哈哈大笑。「休息好才能行動啊,你個傻小子。」洪爺拍著我的肩膀。

    「那行,反正帳篷已經弄好了,就迷糊一會兒吧。等後半夜了咱們再看看這古墓裡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點了點頭。

    我過去幫著謝瑤瑤把剛才吃飯那些傢伙收拾了下,東山和洪爺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嘀咕什麼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在商量晚上的事情,至於武公子則一個人來回的晃悠,看樣子他這是第一次來這種荒郊野

    嶺的地方。「瑤瑤你別弄了,洪爺說了後半夜行動,你去睡一會兒吧。」我和謝瑤瑤說。

    「我不去。」哪知道謝瑤瑤嘴一嘟,居然不聽我的話。

    「怎麼?」我問她。

    「我一個人怕!」謝瑤瑤拉住我的胳膊,偷偷的看著我。

    「好吧,那…….那我在外邊守著你好不?」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想了這麼個法子。

    謝瑤瑤點了點頭,然後鑽進帳篷裡邊去了。我坐在她的帳篷外邊抽著煙。我原本是不抽煙的,第一次抽煙還是當時在地宮的紅水河邊,董天就給我點的。不過從那回來之後,我一有心神不寧的時候就喜歡抽一支煙,讓自己平靜下來。

    雖然我嘴上同意了洪爺的提議,但是我還是舉得應該好好的想想,主要是這次這個古墓我實在是摸不準。

    我現在在想的是我當初夢到的那狐狸到底是不是這裡的事情呢?要是是的話,我實在有點想不通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要更不是的話,更說不通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這輩子都沒做過幾個夢,有記憶的只有兩次,一次是我爺死的時候,回魂夜裡,然後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碧玉扳指。第二次就是這個了,而且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隨著我身上的謎底越來越多,我開始重視身邊的任何事情了,也許每一個細節都能夠扯出一大堆線索來。

    畢竟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這卻和我的命息息相關,由不得我不認真。

    過了半天我正在腦子裡邊過濾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有什麼動靜,我嚇得一個哆嗦,隨手抽起地上一個棍子就往身後打去。

    「哎呦!」哪知道我轉過身,就看見武公子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武哥,你怎麼了?這是。」我嚇得把棍子扔在地上,趕快把這傢伙給扶起來。

    「我擦,你和我有仇啊,我一過來你就給我一棍子,疼死我了,哎呦……」武公子武小豆哭喪著臉,蹲在地上呻喚。

    「不是我還以為背後有什麼東西呢,你走路也不帶聲音的啊。」我不好意思的解釋著。

    過了一會兒,武公子站起來了,估計是疼過去了,一臉鬱悶的看著我。

    「你來幹啥?」我問他。

    「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裡蹲著抽煙,想過來和你聊聊,沒想到一過來你就給了哥哥我一棍子啊,下手真狠。」武公子委屈的和我說。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呢,沒注意到你,對不起啊,武哥。」我給人家賠了個不是。

    「行了,你也不是有心的,就當我倒霉好了,你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武公子擺了擺手問我。

    「沒事,就是睡不著。」我笑著和他說。武公子說他也睡不著,就拉著我坐在一邊聊了起來,我讓他小聲點,謝瑤瑤在帳篷裡邊睡覺呢。

    「你啊,就是懂的憐香惜玉。」武公子一臉曖昧的對著我笑了笑,我搖了搖頭。我和謝瑤瑤的事情他不太清楚,這裡邊複雜的很呢。

    四周山風輕輕的吹過來,現在還是夏天的尾巴,到不至於太冷,突然我覺得風裡邊好像有什麼聲音。

    「武哥,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我動了動耳朵,那聲音好像又消失不見了,我胳膊捅了捅身邊的武公子。

    「聲音?沒有啊?」武公子一臉的茫然。

    難道我聽錯了?我心裡邊有點疑惑,雖然我的耳朵很靈,但是今天有點心神不寧,說不準倒是出現幻覺了。

    可是沒等我的這個念頭升起,風中再次傳來了那個聲音,這下聲音大了不少,好像旁邊的武公子也聽見了,他的身子一僵。

    那聲音隨著風傳來,絲絲縷縷,好像有人在低語,可是我聽了後,臉色大變。那聲音我聽過,和我夢裡邊的一模一樣。

    夢裡的狐女子,就是這樣的聲音,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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