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將來我還會有很多的時間來祭奠這場令人悲傷地情感,在現在看來,如果結局是那樣,至少我會用餘生的幾十年來忘掉他,不用像現在附在這顆梨樹上,變成靠出賣靈魂來放下這段執念的妖靈。久黎說這句話的時候,風溫柔的拂過這片山崖,參天大樹上的梨花簌簌而下,像下雪般,柔風勾起她的長髮,掩蓋住了她滿是孤寂和倔強的眼眸。
落塵走的後,我一個人坐在院中發呆,這間不大的家院此時顯得空空蕩蕩,外邊是塵土飛揚的戰場,刀戟相搏的金屬聲碰撞聲不時能傳入城中,整個城市安靜得可怕,所有的人都抱著身子,蜷縮在家中等待自己國家中的戰士們能夠再次保衛住他們的家園。
陽光就是在那時,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影子遮住了。那影子充滿了陌生的氣息,我不用轉過身就知道不是他,那個身影讓我有一種我在劫難逃的感覺。
「為何屢次抓我?」我垂首問來人。
「你是藥引。」來人回答了我的問題,聲音不帶有一絲的感情,秋風和他的聲音一樣,寒徹刺骨。
「所以這就是一場蠻橫的掠取?」我冷笑道,不用說落塵現在不在,早就打定我主意的二叔,現在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時機。
「不,」來人一口否定我剛剛的話,聲音開始帶有略微諷刺。「這是交易。」,在說話的同時,伸過手抓住了我的頭髮。
「放開我!我久黎一生一無所有,也一無所求!你們能拿什麼和我做交易?!再不放開我我就咬舌自盡!不管誰要用我當什麼藥引,我都要讓他不得好死!」我叫嚷道掙扎著。
「上次那個救你的小子就是本次交易的籌碼。」他沒有鬆手,他說的,是落塵!我放棄了掙扎,怎麼會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我失神的跟著他離開了著空蕩蕩的破舊小院,連一個回頭的機會都沒有。我曾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但他們,那些想要我做藥引的人,只用了一刀,就命中了我的軟肋。成為我最軟弱地方的人,竟然是他,這個與我在各種意義上是敵人的男人。又為什麼偏偏是他。
走在蕭條的街上,秋風拉扯下路旁枯卷的樹葉,城池之外的兵戈碰擊聲,加上空無一人的街道。我就那麼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終點,我獨自一人和一個冷酷的屠夫趕赴萬劫不復的刑場,終點,是前不久接進了夫人的蘇府。
天是灰色的,人心是黑色的。
「我們蘇少是很守信的,你看看這個男人就是你要交換的對吧。」步入蘇府後院,有我那小院子的兩個那麼大的空地上二叔對我說,眼前兩個人架著落塵的肩膀,他滿身都是傷,雙眼放空,神智不清。
「想好了嗎?」那個有著沉穩聲音的人問我。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久久的凝望著眼前傷痕纍纍的男人。他,是我久黎愛的男人,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還是我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我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真是一個太久太過孤單了啊。
「你們放他走吧。」我轉身對身後的二叔和有著沉穩聲音的男人說。二叔朝著我身後架著落塵的兩人揮了揮手。我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一個有妻兒的男人做到這個誇張的地步。我的腳步開始踉踉蹌蹌的站立不穩,那時我懂了,我和落塵的愛情,在世事和權力前面,實在太過渺小了,簡直一不值,就像梨花和枝幹,春風吹拂時它抖開衣裙,美得令人窒息,等春天一過,都不用借助外界的力量,無論它綻開的多麼努力,它還是會離開花托,它最終回淪為萬人腳下所踐踏這的泥土。這叫自然規律,這也叫宿命。逃不掉的。
「我需要做什麼。」我問。
「蘇少的夫人得的怪病需要用一顆年齡相同的人的心做藥引,整個城市中只有你是和蘇夫人年齡相同的孤兒,」有著沉穩聲音的男人頓了頓繼續說:「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這裡就好。」說著,指了指屋中簡陋的一張床說。
我張了張嘴,像叫他們等我死後把我葬在我的小院中,但想了想我還是閉了口。走到床邊這段路,彷彿時間被無限的延長,我即將將要為了一個男人獻出自己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