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甭理他，我們都給你作證！」
「對，這就叫倚老賣老！」
「我們給你作證，不行咱就報警！」
眾人紛紛把矛頭對準老爺子，還給少年讓出一條道來。
「唉，我。我。」
老爺子急的直跺腳，可就是不鬆手。
少年也沒辦法了，無奈的說道：
「得勒，算我怕了您了，我聽您的還不行嗎。」
說罷少年收回腳，把碗遞了過去。
「我就讓您，再看一眼。」
老人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少年一眼，伸手拿過那只碗，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碗沿兒，時不時還舉過頭頂，對著陽光觀察起來，嘴裡還小聲嘀咕著。
「我說大爺，您之前還沒看夠啊？」
少年不耐煩的說道，伸手就要取回碗來。
說時遲，那時快。老爺子一步踏回攤位，把碗攬入懷中，像防賊一樣盯著那個少年。
「唉，您這是鬧哪一出啊？」
少年哭笑不得，眾人也被老爺子的舉動弄糊塗了。
「錢你拿走，這碗我不賣了！」
「啊？唉。不是。您這拿我逗悶子尋開心呢是不？」
少年眉頭一皺，擼起袖口，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這老頭怎麼這樣啊。」
「就是，這不是壞了規矩嗎。」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對老爺子投向鄙夷的目光。
「你們知道個屁！」
老爺子氣得直哆嗦，拿起那只碗，面向眾人喊道：
「我一時糊塗，把這碗當光緒民窯的了，你們看，這是嘉靖官窯，差幾百年呢！」
老爺子話一出，頓時人群就炸開了鍋，好多路人紛紛擠到攤位前，眼睛死死盯著老人手裡的碗。
「大爺，我的親大爺，您讓我過一眼。」
「就是，讓我們瞅瞅吧。」
老人把碗又往懷裡一摟，說道：
「少於十萬免談，拿出錢來再過眼。」
眾人一時無話，卻感覺人群裡有人在推搡，一看原來是一開始的那個少年。
「你們，都一邊兒待著去！」
少年擠開眾人，雙眼噴火一般看著老人，說道：
「老頭兒，我看你老才給你漏了底，你老小子不仗義啊！今兒錢，我給你放這兒了，你要這麼著，就別怪我壞規矩啊！」
少年一步踏過攤位，伸手就搶，老爺子也不甘示弱，緊緊攥著碗，把頭伸伸埋在腿中間，任憑少年怎麼推搡，都不撒手。這一老一少就在這幾平米的攤位上動起手來。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小伙兒在老爺子攤子上撿漏兒呢。
「唉唉，我說，你們就別鬧了，再把碗磕碰著，就成瓷片兒嘍！」
「對對，咱們有話好好說。」
三兩個中年人把這一老一少分開，這小伙子嘴裡還不依不饒的叫喊著：
「你個老憋，小爺我不信今兒治不了你！」
老爺子這才站起身，都顧不上拍身上的土，對眾人說道：
「今兒我老孫豬油蒙了心，對不住這位小兄弟，可是我老伴兒小孫子，都指著我開飯吶，小孫子要上學了，我必須得給他湊學費啊，小伙子，老哥給你賠罪了！」
說罷，老爺子雙膝跪地，真真兒的給少年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