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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8.先什麼都別問,該有的解釋我一句不會少給你 文 / 月滿歌清

    項璃看了一眼手機,隨即又放下。

    站在洗手台前,她在洗臉,身後是許仁川惺忪的模樣。好看的男人,無論哪一個表情都是沒得挑剔的,帶著一種魔性,深深扎進項璃的心窩子裡。

    「這麼早,奈良?」許仁川給自己擠了牙膏,看了項璃一眼。

    他很高,在項璃身後只需看鏡子就能將面前的小女人看清楚,他很享受這種能夠將她包圍起來的感覺。

    「小晞。」

    項璃和他話不多,但總也不能不搭理醣。

    昨晚他睡前說那句話直接讓她失眠了,直到凌晨才睡去。

    許仁川則是一.夜未眠,心緒複雜的躺在她身側,想起即將面對的一切,多少有些無力。

    要是生活在兩個人的世界倒也罷了,可現實是兩個人結婚,關乎兩個家庭,他的,項璃的。有他在乎的人,也有她在乎的人,八年前的事該從何說起?

    要是每個人都像項默森那樣明事理知深淺那倒也罷了,幾句話可以解釋得清楚,關鍵是根本不可能,尤其是項璃的媽,該有多恨他呢?

    洗漱完畢,許仁川從容的穿衣服,項璃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上班去,她沒打算跟這人繼續耗下去。

    今天要結婚,和誰呢??她把握著時間,心想許奈良就快來了吧。

    「你戶口簿在身上嗎?」許仁川問。

    「沒有。」

    項璃收拾完拿了包就要走了,「許仁川,我沒打算結婚,不管是你還是奈良。」

    他笑了,「看來我該慶幸,不想嫁我就算了,連奈良,你也沒真的考慮過。」

    項璃不想多說,轉身就要走,門都開了可許仁川拉住了她,「是不是要我動手綁你過去?」

    「你敢!」

    項璃狠狠地說了兩個字,轉眼就看到許仁川低低的笑。

    他不敢?他有什麼不敢的。

    她心裡氣結,扔了包坐在了沙發上。

    許仁川坐在她旁邊,沒穿外套,撩起了襯衫袖子,精壯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肩,安撫,「我們才是一家人,有你有我,還有孩子,只要你乖,我不會亂來,我暫時也不會去打擾小諾的生活,我在等,等合適的機會,等到小諾能接受了,才去認她,你看如何?」

    這種軟話在項璃這裡最好用,尤其是提到女兒的時候。

    她望著許仁川,張了張唇又合上,什麼話都沒說。也沒什麼好反駁的,那個人說得一清二楚,有條有理,怎麼都讓人沒法牴觸。

    「你和奈良結什麼婚?以為我看不出來,貌合神離是什麼?可不就是你看他的樣子?」

    項璃不說話,心跳得很快。

    她覺得許奈良就快到了。

    「簡直就是胡鬧,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嫁了?故意給我看呢?小璃你也真是有心機,用這種方式逼我,激我,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厲害?」

    「你胡說什麼!」

    項璃眉頭緊皺,「我答應嫁給奈良,是因為奈良對我好,一個人喜歡你十幾年,你不會感動嗎?」

    「我會,所以八年前我對你毫無抵抗力。」

    他把話題扯回到兩人的身上,項璃被他困在懷裡,想掙扎,卻掙扎不開,低聲斥道,「不要以為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就算今天你逼得我無路可走,我們結了婚,我依舊不會原諒你。」

    「我不在意。」

    許仁川微笑,溫熱的唇印在項璃的額上。

    項璃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扇門剛才她開了,被許仁川拉回來的時候沒鎖,假如下一秒許奈良出現在門口,伸手一推門就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現在在沙發上這曖昧的姿勢。

    許仁川要和她接吻,她不願意,卻沒法推拒。

    她被許仁川抵在沙發扶手上,兩個人激烈的擁吻。

    其實她聽到外面電梯叮的一聲,許仁川也聽到了,下意識的要避開他,許仁川卻沒給他機會。

    當許奈良一身便裝站在門口,看到眼前這激烈的一幕——

    項璃整個人幾乎都被許仁川揉進了身體裡,兩人那樣糾纏著,房裡,有交錯的呼吸聲,近在眼前就是一對男女瘋狂擁吻的場景,許奈良只覺得,腦子要爆炸開了。

    他能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任由腦子裡的弦一根根斷掉,他聽到自己心碎了的聲音,眼眶已然紅透了,嗓音發緊,他僵立在那裡,終於低沉開口,「夠了嗎?」

    項璃被許仁川放開,兩人的視線一同望向聲線來源。

    只見許奈良唇角一抹苦笑,溫暖的眼神已不再,只剩下一抹冷酸。

    項璃坐著,許仁川按著她的肩頭,起身,面對許奈良。

    他說,「奈良,那天你問我的話,我今天給你答案。」

    「去.你.媽.的!」

    許奈良衝過來就是一拳砸向許仁川

    的臉,力道太大,許仁川被他擊倒在地,匡噹一聲,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茶几碎了,玻璃渣子濺了滿地。

    許仁川沒還手,雙手無意識的摁在地上的玻璃碎片裡,在許奈良揪起他襯衫領子又一拳打過去的時候,項璃看見地上的血。

    項璃嚇得唇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了,傻傻的看著眼前的情景,淚就這樣湧了出來。

    「我說過,不要來找她不要來找她,許仁川你害了她八年還嫌不夠嗎!」

    「她是我的女人,我唯一喜歡過的女人,你為什麼要來和我爭?」

    「今天我們要去結婚,你在這裡做什麼呢?為什麼一定要給我看到?」

    「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你,恨到,希望你去死!」

    項璃知道許奈良有配槍,卻不知道他是不是時時帶在身上,這一刻她慌了,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開口求他,聲音顫抖不止,「奈良,全都是我的錯,你要是覺得今天非要有一個人死在這裡,那就我吧。」

    「你就這麼愛他,愛到,願意連命都給他?」

    許奈良鬆了手,受傷的許仁川半個身子靠在砸壞了的茶几上,背心在淌血,項璃和許奈良站在他面前,在他疼得沒有力氣的時候,只見項璃搖頭,她說,「不是愛,你忘記了,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愛了,我只是,不願意你們兩個人因為我走到那種地步。奈良,我說了我不是值得你用一生來認真對待的女人,我已經毀了,我不願意你因為我這樣的人而墮落下去,我和他,估計這輩子沒法分開,因為我們有著太多的牽連,也許你們旁觀的人沒法理解,但是,如果你和他在我面前讓我選,我還是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許奈良哭了,哭著哭著放肆笑出聲來,「項璃,那我呢,我們倆的感情,沒有意義麼?」

    她點頭,上前抱了他,「有的。」

    眼淚順著他的頸脖,流進了他的衣領,項璃深深吸氣,對他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如果時間倒退到八年前,我有機會重新來過,我要的人,一定是你。」

    「你怎麼這麼傻呢?」

    許奈良哭得聲音都變了,死死的勒緊了項璃,咬她的肩膀,「我不介意啊,無論你過去怎麼樣,我全都不在乎啊,小璃,不要離開我……」

    項璃閉上眼睛,雙手垂在他身體兩側,眼前視線模糊,她知道,這一切終於能結束了。

    那天許奈良離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和他大哥說,就那樣走了。

    滿是狼狽,項璃沒心思收拾,許仁川坐在地上很久很久,唇角在滲血,掌心也傷了,背後的襯衫也被血浸透了。

    其實傷得不算重,畫面卻已經是觸目驚心了。

    項璃伸手去扶他,他推開了她的手。

    於是她蹲在那裡,看他,他也看著她,兩人沉默著,沒有任何言語。

    幾分鐘後許奈良打了電話過來。

    項璃在他旁邊,聽得清楚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

    聽到許奈良的聲音,她忍不住再次落淚。

    一個人的生活怎麼會過得如此糟糕,連帶著,把別人都搞得糟糕透了。項璃極其厭惡現在的自己。

    許仁川掛了電話,緩緩從地上起來。

    一身都是血,項璃看著他進了洗手間。

    他在洗手台前清理掌心的玻璃渣子,一邊從容的拿電話打給秘書,讓他送身乾淨衣服過來。

    項璃站在他旁邊,冷冷的盯著他,直到他掛斷電話,這才說,「你故意的是嗎?」

    許仁川沒開腔,繼續清洗傷口。

    「明知道他會來,所以還那樣做,跟我很親密的樣子被他看見了,激怒了他,你們翻臉,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項璃冷靜的說著,他依舊沒吭聲,不時的眨一下眼睛。

    過了很久,他抬頭,「真的沒法再愛了?」

    她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我拿什麼愛你?被你傷得徹底的心嗎?」

    許仁川墨黑的瞳仁在那一刻,有一閃而過的憂傷,項璃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一時恍惚,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之後他就又恢復成那個面對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的許仁川。

    半個小時後他的秘書過來。

    一身拘謹,穿著正式的中年男人。項璃坐過許仁川的車,自然也認得他的下屬,許仁川身邊的人從秘書到助理到司機,幾乎就沒有過異性,項璃有注意到。

    秘書見他身上衣服沾了血,人還受了傷,不免驚訝得張大嘴巴,連說,「許部長,還是先去醫院比較好。」

    此人身居高位,是斷然不能有任何閃失的,秘書著急也很正常。

    許仁川拿了乾淨衣服就讓人先走了,說沒事,別聲張。

    待他的秘書離開,他這才對項璃說,「會包紮傷口嗎,幫個忙?」

    他脫下了襯衫,身後是刺目的傷痕,還

    在滲血,項璃見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有些惱怒,「樓下左轉前行二百米就是醫院,你去瞧瞧不行嗎?」

    他望著她笑,「事實證明你還是關心我的。」

    項璃胸口氣悶,也不想和他多說,拿了消毒藥水和紗布,開始給他包紮起來。

    他坐著,她站著,當

    指尖觸及到他健康結實的皮膚,項璃臉都是熱的。

    許仁川明明受了傷,卻還笑得出來,不忘酸她兩句,「你回來之後,我們倆在一起過兩次,這兩次,其實你都很熱情。」

    項璃手上一頓,趕到百抓撓心,又聽他說,「我們的小璃,外面看似乖巧,可明明就有一顆熱情野性的內心,在我懷裡,別提多動情了。」

    項璃手上的動作故意很重,弄疼了他,他轉過頭來,皺眉,「帶著報復心還是怎麼回事?我是傷患!」

    「你不要忘了,都是你在強迫我,不然你覺得我會自願跟你上g?」

    項璃冷眼相對,手上毫不溫柔,許仁川也不跟她置氣,點點頭,「是不是自願你心裡清楚!」?項璃正要發火,他抬起手指指腕表提醒,「我們得趕在下班前去民政局。」

    ……?……

    早上十一點,項默森離開公司。

    今天要出差一趟,早去早回,說不定趕得及下午接孟晞下班。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

    左燦開車,童睿在副駕駛。

    一路上都沒空閒時間,童睿在匯報工作,以及行程安排。

    項默森還在想早上送孟晞時她說的那話,她說,要不然咱們倆去領養一個孩子好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在急什麼,老實說他現在很淡然,有沒有孩子真的無所謂。孟晞老是在糾結這個問題,這反倒讓他壓力很大。

    他有私底下去找過醫生朋友,孟晞那種情況不是一定懷不了孕,也不一定懷孕了也不容易存活,不過凡事急不來,孩子和父母說到底也得看緣分。

    童睿在說今晚那場飯局的時候,旁邊的車道從後面上來了一輛車。

    項默森不經意的轉了下頭又轉回來。

    突然覺得那車眼熟,再次將視線轉過去。

    於是,他看到駕駛位的許仁川。

    童睿下意識的順著老闆目光看去,哎呦一聲,「許部長呃。」

    她要下了車窗,笑嘻嘻的正要打招呼,許仁川也往這邊看。

    他戴著墨鏡,看到童睿朝他揮手,他微笑點頭,目光錯開,便對上項默森的視線。

    「咦,那不是小璃小姐嗎?」

    童睿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項默森已經看到坐在副駕位的項璃了,紅燈時間有些長,項璃在車裡轉頭看了一眼許仁川,於是,她也看到了她三哥的車,以及車前排的那兩位:童睿和左燦。

    項璃心頭一跳,稍稍偏了下頭,越過許仁川的肩部,終於,如她所料,三哥正襟危坐在車後排,正看著他們。

    …………

    項默森一路沉默到了機場。

    見過許仁川之後,童睿察言觀色察覺出了老闆情緒不太妙,自覺地就沒再吱聲了。

    項默森直至下車都還在眉頭緊皺。

    vip候機廳內,男人手裡端著一杯咖啡,一口都沒喝,還在想著許仁川和項璃,實在想不通了,便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許仁川不可能不接他的電話,但那是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先開口說,「先什麼都別問,該有的解釋我一句不會少給你。」

    跟著就是嘟嘟聲,項默森拿著手機,忍了很久終於低聲罵道,「你.大.爺!」

    民政局那頭,項璃和許仁川已經在拍照了。

    項璃不太願意,就和他站得比較遠,加上心頭一直在想她三哥,就很不在狀態,攝影師拍了幾張直歎氣,「姑娘,你這是拍結婚照呢,笑一笑ok?」

    許仁川唇湊到她耳邊,「再拍一次還是拍不過,我們這就去把你媽叫來。」

    項璃立馬咧嘴笑了。

    許仁川不甚得意,要收拾她會有多難呢??很快就辦理好了,拿了結婚證出來,兩人坐在車裡一時哪裡都沒去。

    項璃心緒不寧一定是和她三哥有關,許仁川握著她的手安撫,「放心,一切交給我來處理。」

    ……………………

    項默森這一趟飛吉隆坡,第二天下午三點就回來了。

    本打算先回公司再去接孟晞下班,這下連公司都不回了,直接去找許仁川。

    兩人約在擊劍館,項默森也沒心思跟他玩兒擊劍,他先到,換好了裝備等在那裡,項默森一去就拿起花劍在他身上一陣亂戳亂砍,洩憤似的,許仁川躲也躲不了,乾脆就不躲了。

    項默森發洩完將那把劍扔在地上,脫了外套扔掉,雙手叉腰氣喘吁吁的質問,「你說清楚,昨天小璃明明和奈良去領結婚證,怎麼會在你

    車上!」

    許仁川沒吱聲,慢慢的取下頭盔。

    項默森火大,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問你呢!」

    「她是跟我去領的結婚證。」

    許仁川笑著,手裡掂著那頭盔,看項默森,他說,「她要嫁的人是我,八年前是,現在還是。」

    項默森垂首,撫額。

    片刻後,他平靜的走近了許仁川,冷不防的一拳揮過去,打在他的臉上,「你他媽的!」

    >這是許仁川預料的局面,也不驚,也不還手,抬手拭去嘴角立即流出的血漬,心他大爺的出手要不要這麼重!

    項默森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站在那裡,胸口上下起伏,盯著什麼似的盯著他,抿唇,眼神殺死他一百次了。

    「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父親被上頭查得徹底,連帶著我也被查,限制自由長達一個多月,等我回來,小璃人已經被你弄沒了。」

    「我弄沒了?」

    項默森憤然冷笑,「她要是能把那孩子處理了我能把她弄沒了?」

    兩人沉默一陣,項默森又說,「那你後來總是有聽人說她懷孕的事,你想過去找她沒,想過要負責沒?」

    「我不想負責就不會碰她!」

    許仁川坐在地上,大口喝冰涼的純淨水,水灑了一身,他抹了一把臉,對項默森說,「而且我一直以為那孩子沒了,我以為她恨我恨得要死,再加上……」

    「再加上你忙著陞官發財,哪有那個閒工夫去管她?」

    「……」

    被戳中痛點,許仁川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這個情況。

    項默森一腳踹開那頭盔,扯了扯褲腿蹲下去,拿了根煙出來,叼在唇邊,一邊摸打火機一邊問,「人已經是你的了,你總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去給我們家老太太負荊請罪?」

    許仁川仰頭靠在牆上,「有這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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