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風還不會吹?!」
賀准無視禁止吸煙的標識,點了根煙,唇角挑起一抹笑,「我保證,小晞的話,項默森一定是言聽計從。」
賀准這種人,他能說出這種事對江燕秋來說一點都不會覺得驚訝,他何時真的把孟晞當過他的女兒,要不是因為孟晞的丈夫是項默森,想必他絕對不會三番四次在她面前提起。
江燕秋很平靜,在他說了那話之後也只是笑,端起杯子優的喝水,對他說,「賀准,我很慶幸當初你離開了我,我實在想像不到,當我瞭解了你竟然是這樣的為人,我們以後的生活怎麼過——你別從小晞這裡打主意了,我不會讓她幫你,你也別威脅我,其實你自己心知肚明,曝.光小晞的身世對你有害無益,項景楓好歹是項默森的親大姐,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認為項默森還會幫你嗎?」
賀准的臉色變得難看,吞雲吐霧間,他的語氣也變得,變得低沉難耐,「燕秋,除了項默森,我實在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幫我。礬」
「那你就去求他,別來打擾小晞。」
「求他?稜」
賀准冷笑,「無數次了,那麼多生意他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如今樓市遇冷,資金回籠慢,半年前資金流出了問題已經被各大股東盯上了,找人進行了盤查……燕秋,你想看我走投無路嗎?」
「想。」
江燕秋笑著,就回了他一個字。
賀准半張著唇,沒再說其他。
等到孟晞回來,賀准已經離開了,她就去了洗手間十幾分鐘而已,怎麼走這麼快?
「他有事先走了嗎?」孟晞坐下問。
「嗯,接了個電話說是公司有事。」
江燕秋已經沒了食慾,食物已經涼了,叫來服務員買單。
她開了車的,吃完午餐之後送孟晞回去,一路上都無話,等紅燈時候轉頭看著女兒,好半天才在孟晞探究的目光中說,「小晞,不然你就別工作了,不是想生孩子嗎,回家來住,媽好好給你補補。」
孟晞沒料到母親會突然說這個,頓了頓,笑道,「我又不只是氣血差的問題,補一補就能懷孕嗎?」
「那也總比你和默森單獨在外面住,他出差的時候有一頓沒一頓強!」
「哪有,他出差的時候我不都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吃的晚餐……」
紅燈變了,車子開出去,江燕秋眉心一直蹙著,孟晞哪裡知道她在憂心什麼,只當真是關心自己身體了。
「媽你也別跟著著急了,其實我現在想通了,孩子有就有吧,沒有也不能強求,不能因為這種事搞得自己很不愉快,你看人家丁克,不也一輩子不打算生孩子麼?」
孟晞望著窗外,「我打算告訴項默森了,就在今天晚上。」
……
……
下班時間,項默森的車已經等在公司樓下。
孟晞和同事說笑著一起走出大廈,見了項默森,她跟同事就此道別。
此時那男人靠在車身遠遠的瞅著她,目光專注,指間夾著煙,應該是等了很久了,見了孟晞,他原本斜靠的身體緩緩站直了。
他滅了煙。
孟晞走過去,也沒和他說一句話徑直就上車了,項默森回到駕駛位,關了車門轉過身看她,「今晚奈良請吃飯,要去嗎?」
孟晞沒搭腔,他又說,「不想去咱們就回家。」
「去吧。」
他朋友的聚會,他又不太忙,如果不去,別人該說他被女人管太緊了,那多不好。
「你要是願意,那就去。」?她沒有給臉色看,項默森十分高興,調轉了車頭,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孟晞垂著眼瞼,視線落在他的手背上,緩了緩,她雙手握住了他,「項默森,去之前我們談談吧。」
男人在開車,聽她這麼說,認真的答了一句,「好。」
車子開到了清淨的地方,兩人下車。
露天球場,這個時候沒人打球,兩人在籃筐下走得極慢,孟晞在前面,項默森雙手插兜跟在後面,低頭,望著地上她的影子。
孟晞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他抬起頭來,笑了,「小晞要不要先聽我解釋?」
她搖頭,「不用了,其實不管你以前究竟又沒有和她在一起過,我知道現在的你對我是認真的。」
「是聽岳母說了什麼?」他笑。
「就算她什麼都沒說,我自己心裡也清楚。」
孟晞站在他面前,兩人站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項默森男性氣息濃厚,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她其實想要上前擁抱他——先把話說清楚吧,她這樣想著。
「你要是想認皓皓,又想和我繼續,我沒意見。」
「認?怎麼認?」
她還真是認定了那是他的孩子,還挺大方,項默森手扶著腰,
tang只覺得哭笑不得,「要不是皓皓還小,我真想帶他去做個dna檢測——這簡直太扯了,清心計不少,你他媽也甘願被她算計!」
他說了髒話,孟晞愣了一下。
>和男人單獨相處的項默森她沒見過,平時在她面前,他可是不帶一個髒字。
她不說話了,項默森急於解釋,又怕她不愛聽,索性按住她的肩膀,「你再跟我提皓皓,咱倆別過了!」
孟晞仰著臉,心有委屈,心想是你自己處理不好這種事,好意思跟我發火麼?
「跟你說我和她沒事就是真沒事,你看,康雪融和我交往過,我不是和你承認了嗎,多承認一個清有什麼難?關鍵我和她真不是。」
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有一種詞不達意的意思,項默森很無奈,最後幾乎低聲下氣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信我?」
「信你就是。」
孟晞聲音不大,項默森眼中一滯,然後說,「那這件事可就到此為止了。」
他鬆了口氣,拉著孟晞就要去車上,孟晞卻站在遠處不動,他回頭,「不是說信了,還打算跟我鬧脾氣麼?」
「項默森,到我說了。」
「……」
是,之前就覺得她好像有話要說,他心想就是清那件事,現在看來不太像。
「好,你說。」
「其實很久了,我掙扎了好多天,直到今天早上和你見了面,我才打定主意要告訴你。」
孟晞眼中閃爍著水光,明亮的眼眸在他的目光裡是那麼漂亮,此時卻生出許多無奈,她對項默森說,「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沒有懷孕嗎?」
項默森皺著眉,搖頭。
她避開他灼熱的目光,低下頭,小聲的說,「因為子.宮壁太薄,不容易懷上,所以之前那個孩子才會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沒有了。加上那次流產,又有了損傷,所以,所以項默森……」
「所以上次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不僅僅只是問問而已?」
男人目光深沉,居高臨下瞅著她,眼裡並無神色變換,他問,孟晞點頭,末了他牽起她的手,「你一直在猜忌我嗎?你以為,我會因為這種事離開你?」
孟晞不出聲,也不敢抬頭,她的肩膀在顫,項默森將她摟進懷裡,撫.摸她的腦袋,歎氣,「還真是傻氣,沒有孩子就算了,算得了什麼天大的事?對我來說重要的是你,這話是真的,因為愛你,才想要和你生孩子,我想讓我的孩子身體裡流淌著你我的血液,這沒什麼錯——其實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能滿足我對人生所擁有的一切美好願望。」
孟晞泣不成聲了,在他的懷裡,眼瞼下方全是淚,她咬著自己的手背,項默森把她的手拉開,生怕她咬傷了自己,「沒有關係,我把你當女兒養就行了,」
「可我想給你生……」
「急什麼?世界上那麼多醫院,總能想辦法醫治,要是實在沒有辦法,我覺得,一輩子二人世界也不錯。」
他吻孟晞額頭,「唔,你知道,我天天都想和你……嗯,你哪來時間照顧孩子?」
「我們在說正經事!」
孟晞哭著哭著被他耍流.氓逗笑了,他卻很認真,「做.愛也是正經事!」
「……」
「今晚我們……」
他咳咳兩聲,「突然不想去吃飯了,我們回家行不行?」
孟晞從他懷裡抬起腦袋,懊惱的瞪他,他笑了,手指摩挲她的唇,「開玩笑的。」
拉著她走到車前,給她開了車門,他問,「我們這算講和了嗎?」
孟晞咬著唇上車,沒理他。
他從那頭上去,關上車門又問,「要是講和了,來約法三章。」
「你說。」孟晞抬頭看著他。
「這樣,以後我們倆不許再因為這些事情弄得彼此不愉快了,反正最終都會講和,你看,這樣多幼稚?」
項默森並不打算立馬離開,他給自己點了煙,將那天的事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和孟晞講了一遍,孟晞安靜的聽著,一句話都沒說,末了他問,「你覺得皓皓該如何安置,說實話,我和仁川都覺得清可能不太適合繼續照顧孩子了。」
孟晞皺著眉,心裡很沉重,「如果真是照皓皓說的那樣,清確實比較危險,你想,萬一她哪天控制不住情緒……」
孟晞聯想到某些畫面,臉有些發白,「項默森,還是讓皓皓寄宿學校吧,項世元已經毀了,皓皓還這麼小,不能有事的。」
項默森點頭,按住她的手,「週末,這週末咱們回去就和媽說這件事。」
……
……
當項默森和孟晞在商量皓皓的時候,項璃和許奈良已經到了於佑的會所門口。
今天許奈良很早就去接項璃,總覺得錯過了她的
下班時間,今晚就別在響見到她了,有點要堵住她的意思。
之前他和項璃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說過要娶她的想法,項璃自知拒絕不了,也就隨他了,不答應,也不拒絕,只說了一句,「你先看看你家裡人同意不同意。」
他們家做主的人是許仁川,父母上了年紀之後家裡大小事都是他在處理,所以許奈良的婚事,說到底只要他點了頭,父母就不會有任何意見。
 
「你請大家吃飯,帶我來做什麼?」
下了車,項璃問他。許奈良身著軍襯衫,頭髮修剪得清爽乾淨,從車上下來就牽起項璃的手,硬著夕陽的餘光,他的笑容越發燦爛,「本來想和你單獨約會,又怕你覺得無聊,就大家一起。」
項璃沒搭腔,他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都是熟悉的人,沒有其他。」
他總是那麼體貼,對項璃的關心甚至超過了她的家人。
可是現階段的項璃,以為先後和許仁川的對峙心態有些變了,不再平靜,變得浮躁。她覺得,男人和女人的交往到最後也就一個目的,也許,許奈良和她上過床之後時間長了也就膩了,她這樣的女人,從來沒有情.趣可言,哪個男人受得了?
進了電梯,許奈良的手還牽著她,看得出他很開心,卻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到了三樓,出去的時候項璃突然叫他,「奈良。」
「什麼?」
兩人都站住,許奈良溫和的瞧著她,只聽她說,「今晚去我那裡。」
「我知道,我會送你啊。」
「就只是送我嗎?」?項璃嫣然一笑,許奈良從她略顯嬌媚的眼神中讀懂她的意思,耳根微紅,「我、我準備一下。」
項璃笑得更開心了,「你準備什麼?」
他牽著她走到包廂門口,幫她把門推開,然後說,「恬恬和恩施都來了,你先和她們聊,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匆匆的走了,項璃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笑意漸漸收起,在她低下頭去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徹底的墮.落了。
許奈良走出會所就遇到剛從車上下來的項默森和孟晞,打了個招呼就開車走了,項默森覺得奇怪,這人臨時有什麼要忙的。
兩人到了樓上包廂,裡面的人已經在打牌了,於佑和三個女孩子坐在一起,看情形就是被欺負的命。
孫思婕站在他身後,心裡急,也就幫他出牌,結果把把完敗,於佑恨鐵不成鋼的戳她腦門,「姑娘你之前不是挺厲害嗎?」
「是你自己牌太差!」
思婕哼了一聲跑去了項默森面前,也不介意孟晞吃醋,挽著他的手臂,「森哥來了嗎,我們三個打一桌!」
「你知道小晞不太會。」項默森笑著說。
「不會正好啊,這個月我被扣工資了,小晞輸點給我!」
思婕說著就嘻嘻笑著去拿撲克了,這時候包廂門被推開,眾人看去,是許仁川來了。
項璃可以視他為空氣,專注的出牌。
好歹也要把許奈良請客的錢贏回去,再不濟,贏一盒避.孕.套的錢也是不錯的——她在微笑,當許仁川視線轉到她那裡的時候。
孫思婕從懂事的年紀就喜歡許仁川,總覺得這位大佬太嚴肅,年少的時候覺得自己年紀還不夠與他談情說愛,一拖就拖到現在二十七了。
見了許仁川她總是呼吸困難,連話都不能好好說,眼中情緒分明,誰都懂的,但是誰都知道,以許仁川的個性,不會對圈子裡的人下手。
「仁川哥。」
思婕忘記了自己剛才要幹什麼,站在許仁川面前,笑著和他打招呼。
許仁川朝她點了下頭就過去和項默森說話了,孟晞在看項璃打牌,他拍了一下她的肩,在孟晞喊他的時候項璃終於抬眼看他。
「仁川哥。」
項璃淡然的喊他,從容的微笑,他卻微蹙眉,看著項璃手裡的煙。
剛才於佑抽煙,項璃說她也會,便拿過去抽了一口,那半截煙就一直夾在她的指尖。
在項璃和許仁川對視的時候項默森開腔了,臉色難看,語氣低沉,「你抽哪門子煙,給我扔了。」
項璃的目光從許仁川臉上挪開,聽了他三哥的話,卻再抽了一口才將煙頭滅掉。
指法極其嫻熟,會抽煙的人都看得出來。
項默森因她最後抽的那口煙眼中怒意更甚,張嘴就要罵,孟晞趕緊扯住他,「我想喝果汁,麻煩你幫我叫一扎果汁ok?」
「好。」
項默森嘴裡在答應,眼睛卻還盯著項璃,於佑握著手裡的牌,也沒看項默森,只說,「人家小璃就抽著玩玩兒,好好的你發什麼脾氣!」
他出了一張牌,許恩施跟上,卻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澆油。
項恬不會看形勢,手撐著站在項璃椅子背後,看看她三哥,又看看
大家,「對啊,誰規定了女人不能抽煙哼!」
「你信不信我抽你!」
項默森冷冷的說了句,項恬吐了下舌頭,「就你凶!」
項璃這一把贏了,卻沒了興致,牌一扔就說,「不玩了,我去看看奈良怎麼還不回來。」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要出去的話就得經過許仁川身邊。
當她走到許仁川面前的時候,他突然問她,「你和奈良是不是認真的?」
整間屋子,一時間安靜下來。
許仁川突然問她,只是情緒不受控制了,而大家的重點卻不在他身上,最多也就是覺得當大哥的關
心自己的弟弟——讓所有人吃驚的是,這麼多年後的今天,項璃怎麼會和奈良在一起?
項璃望著他眨眨眼,淡淡的說,「上次不是已經告訴你了,是他要娶我,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候門開了,許奈良從外面進來,剛好聽見項璃說這話,當大家望著他的時候,他走向項璃,拉起她的手,對所有人宣佈,「是,其實今天請大家吃飯,就是想說一下這件高興的事,我跟小璃求婚了,她沒拒絕我。」
一般情況下,別人要慶祝,一定會說「她答應了我」,而許奈良剛才說的,是她沒拒絕我。
他笑著將項璃額前稍亂的髮絲捻到耳後,動作溫柔,他對項璃說,「今天你三哥在這裡,當著他的面兒,你說你願意,好嗎?」
項璃眼裡沒有絲毫波瀾,只輕輕點了頭,說,「願意。」
然後許奈良笑了,對在場各位說,「sorry,大家要準備紅包了。」
孟晞站在項默森旁邊,還沒來得及觀察他的臉色就聽他叫項璃,「跟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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