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飛殺神一樣的衝起來。
三名壯漢臉色都變了,不過三人也算是強悍,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一起點頭,然後又一起咬牙向鍾曉飛撲了過來。
他們就不信邪了,這麼多人還弄不過鍾曉飛一個人?
而這時,一直站在遠處督戰的白滬寧,臉色煞白,瞪著不相信的眼睛,呼出的粗氣,像是鼓風機。
太意外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鍾曉飛居然這麼能打!
他帶了十個人,原本以為一定能拿下鍾曉飛,奪到資料,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手下的十個人不但沒有拿下鍾曉飛,反而被鍾曉飛殺了一個七零八落,到現在只剩下三個能打了,而且看意思,這三個人遲早也得讓鍾曉飛放倒。
一旦這三個人被打倒了,鍾曉飛就要找他算賬了!
不過白滬寧並不慌張,因為他早就聽說鍾曉飛不好對付,所以今天帶了足夠多的人手。
聽見腳步聲急促,
又有五六個黑衣壯漢奔了過來,他們原本是站在巷子口放風的,現在顧不上了。
「上!」
白滬寧看了看手錶,然後惡狠狠地說。
這五六個壯漢手裡都握著雪亮的折疊刀,得了白滬寧的命令二話不說,朝著鍾曉飛就撲了上來。
原本,鍾曉飛以為只要打倒面前的三名壯漢,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但是,當他聽見急促的腳步,看見又有五六個握著折疊刀的兇猛大漢衝上來的時候,他苦笑一下,他知道,他今天無論如何已經也衝不出去了。
激烈的搏鬥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現在氣喘吁吁,出刀和踢腳,已經沒有剛開始的速度和力量了,眼前的三名壯漢已經足夠他對付,新出現的五六個黑衣壯漢無異於雪上加霜。
最後的結果,他肯定是要被亂刀捅倒的。
想明白這一點,鍾曉飛不但沒有絕望,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心裡的鬥志,因為他不能死!他還有吳怡潔,還有小薇,還有李小冉在等著他呢,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他無論如何也要衝出去!
強大的求生欲,重新灌給了他無盡的力量。
鍾曉飛低吼一聲,眼睛通紅,一把折疊刀向他胸口紮了過來,他沒有避讓,而是閃電般的出手,在對方的刀鋒即將要插入他的胸口之前,搶先一步的抓住了對方握刀的手腕,向下一扭,同時右腳一掃,將對方勾倒在地,右手裡的折疊刀順勢在對方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刀鋒閃過,鮮血飛起。
「啊!」壯漢捂著脖子倒在地上,嘶聲慘叫,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住的向外噴湧。
這一下幾乎就劃破他的大動脈。
另兩個壯漢被嚇住了,握著折疊刀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不敢往上衝了。
鍾曉飛卻朝他們衝過去,一刀又扎翻了一個。
但這時,新來的六個壯漢衝到了。
現場的血腥和慘叫,沒有影響到這六人,他們六個人,六把刀,一起向鍾曉飛紮了過來。
鍾曉飛被堵在死角里,退無可退,閃無可閃,只能刀子對刀子、血肉對血肉的硬拚。
但他只是一個人,一把刀,怎麼能拼過對方六個人,六把刀?
這就好像當初楚霸王項羽在烏江一樣,縱使他天下無敵,但在千軍萬馬之中,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是微不足道,難以扭轉乾坤的,逼到最後,他不得不自殺。
鍾曉飛不是楚霸王,也不會自殺,但今天的情形卻很一樣,雖然他能打能殺,但終究招架不住對方的人多勢眾。
遠處,白滬寧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眼睛裡充滿了恨恨的光。
雖然很驚險,但看起來,鍾曉飛終究還是要死了。
而資料,他終究是要到手了。
白滬寧的眼睛裡閃過得意的光。
「砰!」
忽然的,聽見一聲巨響,像是爆竹,又像是輪胎爆破。
然後衝在最前的一個壯漢忽然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腦門上破了一個血洞,一種白色的像是豆腐腦一樣的東西,伴隨著鮮血飛在了半空。
「砰。」
壯漢瞪著眼睛,像是兀自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他沉重的身軀重重的身軀摔在了地上,揚起灰塵。
而就在他身體摔地的時候,又是砰的一聲響,又一名壯漢倒了下去,同樣是腦袋上多了一個血洞,豆腐腦伴隨著鮮血一起飛濺了出來,濺在空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驚心。
是槍!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鍾曉飛和壯漢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第二名壯漢腦袋開花,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壯漢們再也顧不上攻擊鍾曉飛,驚恐的散開,大喊大叫,他們雖然是黑社會,但他們是玩刀的黑社會,遇上玩槍的,他們比誰都害怕。
鍾曉飛背牆站立,原本以為自己今天肯定要被捅倒,拼一個是一個了,但沒有想到,兩個握著折疊刀,即將衝上來的壯漢,忽然的就腦袋花開了!
槍法如此的准,一槍爆頭,就像是面對面的瞄準一樣,但這裡是前後無人的小巷,不可能有人近距離的瞄準,所以不是手槍,而是阻擊槍一類的大槍,也只有狙擊槍才有可能一槍將人打成這樣。
在天朝的這個社會,獵槍都是嚴禁的,更不用說是狙擊槍了。
那麼開槍營救鍾曉飛的會是誰呢?
鍾曉飛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心裡有死裡逃生的慶幸,也有疑惑不解的驚恐。他抬起頭,向兩邊的樓上看。
他沒有看到開槍的人。
但他知道,開槍的人,一定就躲在樓上。
這時,被槍聲震懾了的黑衣壯漢們紛紛狂奔而逃,他們可不想腦袋開花。
白滬寧臉色煞白,轉身也逃跑。
他是聰明人,知道有人正端著狙擊槍,藏身在兩邊的高樓之上,稍一停留,就有可能腦袋開花。
所以他必須跑。
資料雖然重要,但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但他們都跑不了了,因為巷子口,一群更黑的黑衣人,帶著帽子和墨鏡,手裡端著槍:「舉起手來!都別動!」
「叮叮叮叮。」
槍口之下,黑衣壯漢們乖乖的扔了手裡的折疊刀,然後一個個的被帶上手銬,塞上麵包車。白滬寧沒有上麵包車,而是被塞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白滬寧臉色煞白的一直在問,但沒有人理他,兩個黑衣人粗魯的將他塞上轎車,猛的合上車門。
這中間,現場受傷的傷員也都被一一的抬走送醫院,鍾曉飛今天出手不留情,在他面前倒下的黑衣壯漢們,有一半都是重傷。
腦袋開花的兩名壯漢被裝進了裹屍袋,嗤的一聲拉上了拉鏈。
收拾現場的過程中,黑衣人們動作麻利,對於現場的鮮血和腦漿,熟視無睹,好像已經是看多了。
鍾曉飛依然站在原處,右手捂著左臂的傷口,眼睛看著黑衣人收拾現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腦子裡面急劇的想著。
他左臂上還插著一把折疊刀,一直沒有拔出來呢。
「鍾先生,你的傷沒事吧?請上車,我們送你去醫院。」兩個黑衣人走過來,並不介紹自我的身份,只是很有禮貌的向鍾曉飛點頭,然後一左一右的攙扶住鍾曉飛。
他們身材高大,腰裡都別著手槍,一看就是行伍之人。
他們不表明他們的身份,鍾曉飛也不問。
因為鍾曉飛已經知道他們是誰的人了。
兩名黑衣人明著是攙扶鍾曉飛,實際上也是押解。
鍾曉飛不能拒絕,他淡淡一笑:「謝謝。」右手摀住左臂的傷口,任由兩名黑衣人攙扶著他走出巷子,上了一輛白色的轎車。
鍾曉飛黑色的包包,還藏在巷子裡,離開的時候,他看也沒有往那個地方看。
他只希望,這群黑衣人不會搜索現場,等到事情結束的時候,他還可以回到這裡,找回資料。
但可能嗎?
黑衣人一定會搜索現場的,就是說,那份資料,一定會被黑衣人發現的。
鍾曉飛苦笑。
像不到竹籃打水一場空,事到臨頭,資料還是沒有保住。
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現在鍾曉飛要思索的是,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呢?
「可以打一個手機嗎?」上車之後,鍾曉飛淡淡微笑的向兩名黑衣人提出要求。
兩名黑衣人沒有立刻回答他,其中一人低頭對著別在胸口上的微型話筒,小聲的報告:「報告,鍾先生要打手機,請指示。」
「可以。」一個很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隱隱傳了出來。
然後黑衣人就向鍾曉飛點頭。
鍾曉飛心裡更加的清楚,也更加的確定黑衣人們的領導是誰了。
鍾曉飛取出手機,撥通吳怡潔的號碼。
他的手機已經被監聽,身邊又有兩個人,所以他在手機裡面是沒有秘密的。
「我在外面處理一點事,還得一會回去,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鍾曉飛假裝輕鬆微笑的和吳怡潔說。
他怕吳怡潔和小薇會擔心。
「你跟誰在一起啊?」吳怡潔有點擔心的問。
「跟廣州來的一個朋友,你不認識的。」鍾曉飛淡淡的笑。
「那你早點回來啊。」
「好的。」
鍾曉飛微笑的掛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