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鍾曉飛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這個事情,李三石剛才已經說了,現在聽慧琳姐說,感覺卻大不一樣。
就好像至親至愛的、無比信任的人,忽然欺騙了你,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腳踩空,掉到了懸崖裡。
「我知道他欠了你的錢,不得不裝瘋,我,我……」熊慧林聲音又抽噎了起來。
鍾曉飛沒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心亂如麻,想著慧琳姐那傾國傾城的粉臉,忽然的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求你放了他吧?」熊慧林聲音裡滿是哀求。
鍾曉飛心裡又是一陣的悲涼,不管怎麼樣,慧琳姐對李三石始終有情意。
但對他鍾曉飛呢?慧琳姐對他真的有愛嗎?
「我不能放他。」
鍾曉飛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咬著牙,清楚的說:「他藏著一件東西,除非他交出來,否則我不能放他,因為如果我放了他,我身邊的好朋友,就會受到傷害。」
熊慧林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說的什麼,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我現在就在派出所的大廳裡,但他們不讓我往裡走。」
「什麼?」
鍾曉飛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慧琳姐居然也在派出所的裡面。
然後鍾曉飛疾步匆匆的走出走廊,向前面的大廳走。
走廊的入口處,派出所的副所長正帶著幾個警察站在那裡,看見鍾曉飛出來,滿臉堆笑的迎接。
鍾曉飛笑一下:「前面有我一個朋友,你讓她進來吧。」
「好。」
副所長向前面大廳去了。
鍾曉飛跟在他的身後,拐了一個彎,就來到了派出所前面的報案大廳。
然後他就看見了熊慧林。
熊慧林站在大廳裡,一頭烏黑如雲的秀髮在頭上盤起,臉上帶著大號的墨鏡,遮住她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臉,但紅潤的嘴唇和圓巧雪白的下巴,但卻依然透出美艷的**,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雖然胸口平領保守,但兩道立體豐滿的圓弧,還是清晰的顯露,雙臂交迭,雪白的右手裡提著一個lv包,站在大廳裡,風情萬種,絕世無邊。
值班警察和幾個協警,看她都看呆了。
聽見副所長的腳步聲,熊慧林抬頭向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她就看見了鍾曉飛。
兩人目光對視的剎那,鍾曉飛心情複雜,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
熊慧林沒有笑,她咬著紅唇,表情非常的哀傷。
一分鐘後,鍾曉飛和熊慧林在副所長的辦公室裡,靜靜而坐。
熊慧林摘了墨鏡,她傾國傾城的粉臉上,帶著哀傷,也帶著憔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凝望著鍾曉飛,不再有往日的凶悍霸道,紅唇輕輕的咬著。
鍾曉飛看著她的粉臉,情感的大海在胸腔裡面奔騰翻捲,憐惜,愛戀,還有懷疑和嫉妒,同時奔湧在一起。
他懷疑的是,慧琳姐對李三石所做的事情,是知道的;嫉妒的是,慧琳姐依然那麼的關心李三石。
「這是李三石讓我保管的。」
熊慧林打開隨身的包包,從裡面取出一個密封的信封,放到鍾曉飛面前:「他說他正在幹一件大事,如果沒有成功,或者他出事了,就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李市長,我想,這應該就是你要的東西吧?」
說話的聲音,她咬著紅唇,眼睛有點紅。
鍾曉飛接住信封,慢慢的撕開。
撕信封的時候,他心裡電閃雷鳴,一個個的猜想和懷疑從腦海裡面飛速的閃過。
他不能知道信封裡面藏的是什麼,是不是李雪晴的錄音,他唯一知道的是,在李三石的陰謀裡,慧琳姐不是一個無辜的被蒙蔽者,很多事情,她或許是知情的,不然今天晚上她就不會忽然的出現,更不會忽然的拿出這個信封。
想明白這一點,鍾曉飛心裡像是針扎一樣的痛。
他不想說欺騙兩個字。
「對不起,」熊慧林盯著他,忽然的又抽泣,咬著紅唇,兩滴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三石裝瘋的事情,我騙了你……如果你恨我,我不怪你……我本就不是一個好女人。」
鍾曉飛低著頭,咬著牙,心痛的縮成了一團。
熊慧林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忽然站起來,大步向門口走。
鍾曉飛吃了一驚,站起來:」慧琳姐,你去哪?」
「我要回家。」
熊慧林頭也不回,聲音冷冰,但鍾曉飛能看見,晶瑩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打濕了她傾國傾城的美麗臉蛋,就好像在她的心裡,有無盡的委屈,但卻沒有辦法跟人說。
「那李三石呢?」鍾曉飛問。
「你想放就放了他,如果不放,我也不怪你……」熊慧林咬著紅唇,哭腔的說:「他自作自受,死了活該!」
說完,拉開房門,捂著嘴,忍著淚,蹬蹬蹬蹬的跑了。
鍾曉飛沒有追,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熊慧林消失的門口。
一分鐘後,鍾曉飛跌坐回椅子裡,悵然若失。
熊慧林臨走前的痛哭,讓他的心都要碎了。
和熊慧林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他還從來也沒有見過熊慧林如此失態的痛哭,如果是過去,他一定會憐惜無比的抱住熊慧林,用世界上最溫柔、最深情的語言安慰她,但今天沒有,因為欺騙的疑雲籠罩著他,在這片黑暗的雲彩沒有散去之前,他恐怕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愛了。
信封裡裝的是一個u盤。
鍾曉飛把u盤插到電腦上,點開唯一的一個音頻文件。
果然就是李雪晴錄音的複製品。
確認了這一點後,鍾曉飛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接下來的問題是,他要如何處置李三石呢?
鍾曉飛回到關押李三石的小房間。
李三石站在房間裡惶惶不安的走來走去,鍾曉飛開門進屋之後,他立刻咬牙切齒的看了過來。
鍾曉飛冷冷的看著他。
這一刻,鍾曉飛真不想放他,真想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人!但不能,因為鍾曉飛沒有那麼狠,就算今天晚上他找不到錄音,他也沒有辦法將李三石變成精神病人,他和王院長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嚇唬李三石的。
現在慧琳姐拿出了錄音,他就更不能把李三石變成精神病人了。
但這並不表示鍾曉飛會輕易放過李三石。
李三石陰險狡詐,對ty公司董事長的位置念念不忘,一直想要取代鍾曉飛,雖然幾次失敗,但他對鍾曉飛的威脅卻是非常的大。
「王院長的車已經準備好了。」鍾曉飛看著李三石,冷冷的說:「你準備上車走吧。」
「不,我不走!」
李三石驚恐的推到房間的角落裡,嘶聲大喊:「鍾曉飛,你這是謀財害命,你是殺人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舉報,李雪晴謀害……」
鍾曉飛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踹在李三石的小肚子上。
李三石一聲慘叫,直接被踹翻在地上,抱著小肚子,疼的來回打滾。
鍾曉飛喘了一口氣,轉身走出房間。
兩分鐘後,李三石黑布蒙臉,堵著嘴,捆著手,像是重型犯人一樣的被帶出了派出所,壓上了一輛黑色的suv。趙成剛則是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兩車一起向南邊駛去,鍾曉飛和陳墨各自開車跟在身後。
在下一路口,押著趙成剛的黑色轎車向左拐,押著李三石的suv向右拐,駛向了通往海邊的大路。
鍾曉飛和陳墨跟在suv的後面,繼續向前。
深夜漆黑,三輛轎車飛速向前。
十五分鐘後,三輛轎車停在了海岸邊的一處亂石灘。
這裡是海邊的一處荒蕪地,遠離海州市區,也遠離郊區,周圍沒有人,連燈看不見一盞,只有雪亮的車燈劃破黑漆漆的夜空。
海風吹過,隱隱聽見有海螺的聲音,像是在鬼哭。
李三石被帶下車,孫海明和另外兩個兄弟提著李三石,將他扔到了亂石灘上。
雖然被蒙著眼,什麼也不看見,但李三石聽到了海聲,感覺到了強烈的海風,也聽見了隱隱的鬼哭聲,當被扔到亂石灘上,冰涼的石頭摩擦撞擊他全身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然後他就驚恐無比的大哭了出來。
但他的嘴還被堵著,所以只能嗚嗚嗚。
鍾曉飛下了車,走到他面前,向孫海明使了一個眼色,孫海明一把扯掉李三石頭上的黑布,然後退到一邊。
陳墨跟了過來,站在鍾曉飛的身邊,冷冷的看著李三石。
頭上的黑布被扯掉,眼睛看見光亮,也看見鍾曉飛和陳墨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死神,李三石臉色大變,嚇的連滾帶爬,想要爬開,但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捆著,在亂石灘上根本爬不快。
陳墨上前一腳踩在他的後背,將他踩回亂石灘。
「嗚嗚嗚……」
李三石拚命掙扎,連哭帶喊,但動不了分毫。
「李三石,看見了沒?這裡是海邊,一個神不知鬼不覺,埋了人也會不有人知道的好地方。」鍾曉飛冷冷的說:「怎麼樣?你對這地方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