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飛安慰的微笑,輕輕的摟住何佩妮的香肩,示意她不用擔心。
「能告訴我原因嗎?」
回到醫務室,鍾曉飛把何佩妮支開,單獨面對何一兵,向他很擔心,很真誠的詢問。
「首先我謝謝你,但你不明白,這裡的很多事情,跟外面是不一樣的。如果我不能親自打敗胡雲峰,只靠你的幫助,那兄弟們不會看的起我,他們只會鄙視我!」
何一兵的聲音非常冷靜。
顯然,他答應和胡雲峰的決鬥,並不是一時的衝動。
而且他說的有道理,鍾曉飛不能不承認。
不過鍾曉飛還是很擔心,眼睛看著何一兵,憂心的說:「可胡雲峰很難對付的,你的傷還沒有好,你難以是他的對手……」
「我的傷沒事。」何一兵搖頭,自信無比的說:「我一定會打敗他的!」
鍾曉飛很懷疑。
他真的不相信何一兵能夠打敗胡雲峰!
「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想找一個機會,單獨跟胡雲峰決鬥,但他手下人多,我根本沒法靠近他,這一次,我終於是有機會和他一對一。」何一兵握著拳頭,眼睛閃光的再一次的重申:「我等這個機會很久了,你說,我怎麼能放棄呢?!」
鍾曉飛憂心的看著他,忍不住的想要問:那你想過輸的後果沒有?
但鍾曉飛沒有問,因為何一兵的信心如此充足,他不想打擊他的信心。
不過失敗的後果,鍾曉飛必須做一個預防。
「好吧,今晚你考慮考慮,明天我們再說,好嗎?」鍾曉飛淡淡的說。
他想要事緩則圓。
「不,我和胡雲峰一定要打,就算你不安排,我們以後也一定會打的!」何一兵握著拳頭,冷冷的說:「我和他的事情,必須有一個瞭解。」
鍾曉飛抿著唇,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晚上11點,鍾曉飛和何佩妮離開監獄,返回小鎮上的旅店休息。
何佩妮雪白粉嫩的美臉上滿是擔心,咬著紅唇,眼睛也紅紅,弟弟的傷還沒有好,明天卻要跟人決鬥,她怎麼能不擔心?
回到旅店,蜷縮在鍾曉飛的懷裡,她忍不住的擔心哭泣。
鍾曉飛摟著她,吻著她雪白光潔的額頭,輕聲的安慰。
「我弟弟從小就是這樣,誰的話也不聽……」何佩妮越哭越傷心:「他現在傷還沒有好,卻要跟那個壞蛋去打架,萬一,萬一……曉飛哥,我該怎麼辦呀?」
哇的哭了出來。
「別擔心,他一定會贏的。」鍾曉飛微笑的安慰:「他又不是傻子,如果不能贏,他怎麼會答應決鬥呢?我看出來了,你弟弟一定是有必勝的法寶,不過他沒有說而已。」
「可……」
何佩妮還是擔心。
鍾曉飛溫柔的勸,好不容易才把她勸住。
夜深了,何佩妮蜷在鍾曉飛的懷裡,柔柔的睡去,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簾,那晶瑩的淚光隱隱的還在閃爍。
鍾曉飛憐愛無比,抱著她,嗅著她醉人的體香,等她發出香甜的酣睡聲之後,鍾曉飛輕輕的分開她的粉臂,為她蓋好絲被,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漆黑夜色,靜靜的想心事。
明天上午,何一兵和胡雲峰就要決鬥。
何一兵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憑借一拳一腳的功夫,打倒胡雲峰的。
那他怎麼才能勝呢?
鍾曉飛很擔心。
早上八點,鍾曉飛和何佩妮開車匆匆的趕到了監獄。
對於何一兵和胡雲峰的決鬥,監獄長和指導員,很是猶豫,因為監獄對於犯人的鬥毆,一向都是嚴格禁止的,現在卻要允許何一兵和胡雲峰公開決鬥,這不是違反監獄的規定嗎?
不過最後鍾曉飛還是說服了他們。
因為鍾曉飛告訴他們,何一兵和胡雲峰這一戰遲早是要打的,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誰也無法預料後果的打,還不如讓他們光明正大的打!因為偷偷摸摸的打,可能會出人命,出了人命,事情大了,監獄長和指導員的責任就跑不了了,而眾目睽睽之下,有這麼多人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監獄長和指導員,商議了一會,咬牙答應了。
「告訴我,你究竟要怎麼戰勝胡雲峰?如果你不說,今天的決鬥就不能進行!」
說服了監獄長和指導員,鍾曉飛進到醫護室,對著何一兵直接發問。
何一兵咬著牙:「胡雲峰雖然看著很強壯,但其實他並不健康,他的右腿有風濕病,每天晚上都會疼的他睡不著覺,白天雖然好點,但還是不能碰,走路也稍微的有點瘸,只要我攻擊他的右腿,他就一定輸。」
鍾曉飛猛然想起來了,他一直覺得胡雲峰在禁閉室裡走路有點怪,踢門的時候,也全部用的是左腳,原來他是右腿有毛病啊,怪不得覺得他有點搖晃呢。
不過只憑這個,何一兵就能打敗胡雲峰嗎?
鍾曉飛還是不相信。
「可是一兵,你想過沒有,你也是有弱點的。」鍾曉飛提醒。
何一兵指指頭上的紗帶:「你是說這個嗎?」
鍾曉飛點頭。
何一兵笑了:「我的傷早就沒事了,而且他也打不到我頭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給他機會。」何一兵信心無比的說。
鍾曉飛默默的看著他,對何一兵信心的來源,很懷疑。
兩分鐘後,鍾曉飛又去見了胡雲峰,隔著鐵窗,冷冷的看著胡雲峰。
胡雲峰正趴在禁閉室的地上,嘿嘿嘿嘿的做著俯臥撐。
鍾曉飛著重看他的右腿。
細看之下,他的右腿果然是有一點的彎曲。
只不過胡雲峰的身體太強壯了,就算他的右腿有毛病,何一兵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鍾曉飛心裡很擔憂。
他真的不想為兩人舉辦這一場的決鬥,但他又必須舉辦,因為就像何一兵說的那樣,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打敗胡雲峰,就不能贏得犯人們的尊敬,以何一兵的性子,他絕對不會接受這種安排的。
而同時的,胡雲峰也說過,他老大的位置是用拳頭和鮮血換來的,何一兵想要取代他,就必須用拳頭和鮮血來奪取!
因為這並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更是一監八百五十四個犯人的事情,胡雲峰做老大那麼多年,粉絲眾多,就算他想要輕易的讓出老大位置,他的粉絲也不會答應。
所以,這一戰,必須打。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就在鍾曉飛觀察完畢,轉身想要悄悄離開的時候,胡雲峰忽然停止了俯臥撐,從地上爬起來,氣喘吁吁的問。
「問吧。」鍾曉飛站住腳步,不過沒有回頭,背身對著鐵門。
「你叫什麼名字?」
「想報復我?」鍾曉飛反問。
「你害怕?」胡雲峰同樣反問,而且是冷笑。
「我叫鍾曉飛。」鍾曉飛不隱瞞自己的名字,就算胡雲峰不是無期徒刑,就算胡雲峰會有出獄的那一天,就算胡雲峰那邊有兄弟,可能會給他找麻煩,鍾曉飛也不會害怕,所以他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名字。
「好,我記住了。」胡雲峰冷冷的說。
上午十點,是犯人們每天固定的上午放風時間。
平常的時候,犯人們可以自由的在放風區裡面活動,但今天不行,今天所有的犯人貼著牆根站立,從南到北,黑壓壓的組成一個大圓形,留出了中間的一大片的空地。
剛開始的時候,犯人們都搞不懂狀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獄警們的命令下貼牆站立,但是,當何一兵和胡雲峰出現的時候,現場「呼」的一聲,立刻就騷動了起來,有人喊老大,有人喊兵哥。
老大是胡雲峰,兵哥是何一兵。
一監,這所關押著八百五十四個犯人的大監獄,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很不平靜,歸根到底的原因就是因為胡雲峰和何一兵的爭鬥!
胡雲峰當了老大很多年,手下兄弟眾多,原本沒有人可以挑戰,沒想到卻冒出了一個何一兵,愣頭青一樣的居然組織起了一群人,還真的就對胡雲峰的老大位置,形成了威脅。
原本一潭死水,全部都臣服在胡雲峰腳下的犯人,漸漸的分成了兩排,一派支持胡雲峰,一派支持何一兵。
當然了,支持胡雲峰的人佔據的優勢,從胡雲峰走進場內,山呼海嘯的「老大」聲就可以判斷,而呼喊「兵哥」的聲音就小的多了,不過卻一個一個的非常激動。
胡雲峰穿著藍白條的囚服,咧著嘴,咬著牙,一臉凶狠走進場內。
他走路的時候,果然是微微的墊著右腳,有點瘸。
何一兵和胡雲峰並排著走進場內,和胡雲峰的咬牙切齒不同,何一兵臉色很平靜,只有在目光看向呼喊自己名字的兄弟時,平靜的臉色才通紅了起來,咬了一下牙。
「別喊了,別喊了!」
獄警大聲的呵斥。
犯人們的呼喊聲,這才平靜了下去。
不過到現在為止,犯人們還不太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直到何一兵和胡雲峰面對面的站立,彼此凶狠的瞪視。
犯人們終於是明白了,然後又是一陣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