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剛這是在擺架子啊!
如果趙成剛足夠尊敬,聽鍾曉飛來了,應該立刻下樓迎接,現在卻不下樓,只派一個人下來通報,明顯的就是不把鍾曉飛放在眼裡了,這和他平常的態度完全的不同。
過去,在趙成剛還是潘海生手下的時候,他和鍾曉飛曾經有多很深的仇怨,不過自從他跟了南哥之後,他和鍾曉飛的關係大大改善,鍾曉飛把他當成兄弟,對過去的事情提也不提,趙成剛也很乖巧的,每次見了鍾曉飛都有尊敬。
但今天他忽然的沒有了尊敬。
難道他鐵了心要離開南哥,自立門戶了嗎?
陳墨有點生氣。
鍾曉飛卻很冷靜,雖然他心裡很有滋味,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放下手裡的報紙:「好啊。」轉頭和陳墨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然後跟著那個兄弟上樓。
足療店的二樓是很多的單間,一格一格的,燈光也比較灰暗,腳下是木地板,踩著有點軟,空氣裡瀰漫著廉價香水的味道,幾個足療女從旁邊的房間裡面探出頭來,衝著鍾曉飛和陳墨張望。
在走廊盡頭的一個大房間裡面,鍾曉飛見到了趙成剛。
房間裡燈光明亮,轉圈擺著沙發,中間是一張大圓桌子,趙成剛坐在沙發上,臉色不是太好看,在他身後,六個兄弟整齊站立,都是他最親信的。
當鍾曉飛走進房間的時候,趙成剛站起來,擠出笑:「哈哈,曉飛你怎麼來了?」
鍾曉飛眼睛在房間裡面一掃,笑:「聽濤哥說你有點不舒服,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
「哪有啊?陳墨也來了呀,快坐快坐。」趙成剛滿臉堆笑的請鍾曉飛和陳墨坐下。
「到我這裡就別客氣,做個全套的大保健怎麼樣啊?包你們滿意。」等鍾曉飛和陳墨坐下之後,趙成剛笑嘻嘻的招待。
「改天吧。」鍾曉飛笑:「你這的美女個個都如狼似虎的我怕頂不住,改天養精蓄銳了我再過來。」
趙成剛哈哈笑:「哈哈,謙虛。」
在鍾曉飛和趙成剛開玩笑的時候,站在趙成剛身後的六個兄弟緊張的盯著鍾曉飛,不但表情緊張,而且右手都有意無意的摸著腰後。
鍾曉飛斜眼瞟了他們一下,淡淡的問:「剛哥,今天怎麼沒有去酒吧啊?」雖然氣氛不是太友好,但該問的,鍾曉飛還是要問。
「嗯,手頭有點事……」趙成剛的表情很不自然。
「什麼事啊,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忙。」鍾曉飛笑。
如果趙成剛的離開,只是單純的因為待遇和經濟的原因,那鍾曉飛可以給他一筆錢,穩住他,最起碼也多留他一段時間,等南哥出院了,就算他還是要離開,但對南哥的衝擊會小一點。
「呵呵,說這個幹嘛?你好不容易來我這裡一次,來,喝酒。」趙成剛一邊說,一邊為鍾曉飛和陳墨倒上了啤酒。
然後自己搶先舉起了酒杯。
鍾曉飛和陳墨都沒有動。
鍾曉飛看著趙成剛,友好的笑:「酒一會再喝,先說事吧?」
趙成剛端著酒杯,臉色陰沉不定,忽然放下酒杯,咬著牙:「好,那就說事……我的事,劉濤都跟你說了,是吧?」
「沒,他只是說你今天有事,不能去酒吧。」鍾曉飛冷靜的回答。
趙成剛哼了一聲,目光懷疑。
顯然,他懷疑鍾曉飛知道更多。
鍾曉飛坦然的笑。
「好,你要聽,那我就跟你說!」
趙成剛瞪著眼,還是不滿的樣子:「我跟著南哥也快有大半年了,這大半年來,我風裡來,雨裡去,砍砍殺殺的,不知道幫他辦了多少事。好幾次還差點被砍死!但我得到了什麼嗎?」趙成剛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很憤懣的說:「沒有!到現在為止,我還是還是開著那一輛破帕薩特!」
說著,他憤懣的放下酒瓶,繼續抱怨:「前幾月每月我多少都還能分點,還不錯,最近的這兩三個月,連毛都沒有!你說……」指指身後的六個兄弟:「讓他們跟著我喝西北風啊!?出去泡個妞,兜裡都拿不出錢,每天還提心吊膽的擔心被劉鐵軍的人報復,草,你說這混的叫一個什麼勁?我還每天去帝豪幹什麼?街上要飯的也比我們掙得多!」
趙成剛心裡的憤懣,鍾曉飛能理解,最近南哥確實不太順,經濟也不是太好,所以每月分給趙成剛的錢少了點。
但這並能成為趙成剛離開的理由。
「嗯,我知道。」鍾曉飛點頭:「下午我跟南哥見面的時候,說到這個事了,南哥說,這個月會給兄弟發一筆津貼,雖然不會太多,但也絕對不少……」
下午鍾曉飛和南哥見面的時候,當然沒有說這個,鍾曉飛這麼說,只是在安撫趙成剛,錢不是問題,只要趙成剛回頭,鍾曉飛會把這筆錢打到南哥的賬戶上。
「現在發?」趙成剛冷笑:「晚了!南哥現在肯定已經知道我的事了,他一定會很生氣……」
鍾曉飛淡淡的笑:「不會,南哥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氣量大的很。」
這時,趙成剛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取出來看了一眼,再看向鍾曉飛的眼神,忽然的就變了,口氣也變了,變的很硬。
他變化的太明顯,房間裡面的每個人都能感覺到。
「少來這一套!」趙成剛冷笑:「別的事情他有氣量,這個事情他絕對不會有氣量!再說了,他對我一直都很不滿!別以為我不知道。」
鍾曉飛笑:「你多心了……」
「我多心?」趙成剛冷笑:「鍾曉飛,我覺得我們都不要再裝了,每天帶著面具說話多累啊?我們今天就敞開了說痛快話,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是不是?當初你還想幹了我,對不對?草。」
趙成剛忽然翻起了老賬。
鍾曉飛咬著唇,沒說話。
他知道,今天的說服肯定是失敗了,看趙成剛瘋狂的樣子,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而且趙成剛的變化太突然,明顯跟那個手機有關。
「說話乾淨點。」一直默默的陳墨忽然開口了。
「草,別裝逼陳墨,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雖然陳墨拚命三郎的外號已經在海州道上傳開,趙成剛其實對他挺膽寒的,不過在兄弟們的面前,不能丟了面子,所以他硬著頭皮對嗆。
「啪!」
趙成剛話音未落,只看見人影一晃,陳墨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抓起桌上的啤酒瓶,掄圓了,照著趙成剛的腦袋就是一下。
陳墨動作太快,趙成剛根本來不及反應。
周圍裡面的人只看見人影一閃,「啪」的一聲玻璃碎片飛濺,趙成剛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趙成剛身後的六個兄弟大吃一驚:「剛哥!」兩個人攙扶趙成剛,另外四個人跳起來,作勢要向陳墨上撲。
陳墨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也拎著半個啤酒瓶子,冷冷的掃視著他們。
沒有人敢上前,四個人都從腰後拔出了折疊刀,不過你看我,我看你,猶猶豫豫的。
他們在玫瑰園之戰中曾經親眼見過陳墨拎著一把槍刺,風捲殘雲的將劉鐵軍的人捅了一個鬼哭狼嚎,陳墨在他們心裡就是一個煞神,他們自忖不是陳墨的對手,另外平常的時候,他們也經常和陳墨見面,有時陳墨會朝他們點點頭,忽然的翻臉變成敵人,一時有點放不開。
「草!」
趙成剛推開攙扶他的兩個兄弟,跳了起來。
他額頭上破了一道口子,流著血,他用手一抹,氣急敗壞的衝著陳墨獰笑:「你他麼的今天死定了!」
這時,房門外忽然腳步急響,不等鍾曉飛和陳墨回頭,「砰」的一聲,房門猛的被撞開,一群壯漢忽然的衝了進來,人數有七八個,走廊裡不知道還有幾個,而且人人手裡拎著一把雪亮的開山!
鍾曉飛和陳墨本能的向後閃。
趙成剛手下的六個兄弟也嚇的往後閃。
只有趙成剛沒有動。
因為這群人本就是他叫來的。
「趙成剛,我沒有來晚吧?」
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然後人群向兩邊一邊,一邊禿頭長臉的大漢拎著刀,冷笑著走了進來,看見鍾曉飛和陳墨,他眼睛裡面立刻就噴出了火!
原來是劉鐵軍手下的頭號打手-馬面。
上一次,馬面被鍾曉飛砍了兩刀,不過傷勢並不重,所以復原的挺快。
馬面的出現,揭示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趙成剛已經和劉鐵軍勾結在一起了。
所以鍾曉飛今天不但是白來,而且是羊入虎口,劉鐵軍早就想要收拾他和陳墨了,得到趙成剛的消息後,立刻派馬面帶著精銳趕來了。
「沒!」趙成剛從沙發底下抽出了一把開山刀,咬牙切齒的說:「幫我剁了他們!」
他話沒說完,砰的一聲,一聲慘叫,一個離著陳墨最近的壯漢忽然的就被陳墨放倒,他手下的砍刀已經到了陳墨的手裡。
「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有廢話,也沒有多說,雙方直接就殺在了一起!
鍾曉飛和陳墨只有兩個人,馬面帶來的人有十幾個,加上趙成剛手下的十幾個,今天兩人想要從這裡衝出去,真的是很難。
幸虧房間不大,對方十幾人不能全衝上來,只能兩個三個的往上衝。
鍾曉飛和陳墨向窗戶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