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段時間南哥並沒有向他們發動進攻,第一,有公安局副局長的警告,前段時間廣州正在舉行全運會,粵省治安抓的很緊,這個時候打架都等於是頂風作案,會被抓成典型的,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第二,南哥崛起的時間很短,有很多的東西需要消化。
第三,那就是南哥有極度的自信,自信劉鐵軍只是一刻西落的夕陽,時間拖得越長,決戰來的越晚,劉鐵軍就越虛弱。現在劉鐵軍的實力還跟南哥不相上下,但如果一年之後,他恐怕就不會再是南哥的對手了。
所以南哥想要不戰屈人之兵,或者是少戰而屈人之兵。
這一點,劉鐵軍當然也意識到了,所以他才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想要盡快同南哥決戰,但偏偏有公安局副局長的警告,誰鬧事就抓誰,而且南哥防守的很是嚴謹,不給他機會。
劉鐵軍逼的沒辦法,只能去廣州,第一他是去找靠山,第二,他人在廣州,如果海州出了什麼事情,他可以撇的乾乾淨淨,公安局沒辦法找他的麻煩。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南哥遭到了三次暗殺,都是他派人幹的,可惜一次也沒有成功。
除去酒店的那一次,另外兩次鍾曉飛並不知道,因為南哥從來沒有跟他說起過。
「老九啊,有一句話叫做適可而止,你知道嗎?」黎叔倚老賣老的開口。
「呵呵,你老說,我聽著呢。」南哥畢恭畢敬的樣子。
「你能發展到現在,也是鐵軍照顧你的結果,如果在你開始的時候,他就對付你,你能發展到現在嗎?恐怕不能吧……」黎叔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既然鐵軍仁義對你,你也應該仁義對他不是?現在你力量大了,能跟他掰腕了,就想搶他的地盤,你說這樣對嗎?」
鍾曉飛站在南哥身後靜靜的聽著,心說這老頭還真能顛倒黑白啊。聽他這麼一說,不瞭解情況的,還真以為南哥是一個壞種呢。
南哥笑一下,並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笑問:「那黎叔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的意思就是各安其份,誰的就是誰的……」
「哦?」南哥笑:「你老就明說吧,我聽不明白。」
「嗯,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你們兩個人和平相處,大家一起發財最重要,每天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呢?……」黎叔又喝了一口茶,接著說:「當然了,地盤還是要分的,親兄弟明算賬嘛。」
「那怎麼分?」南哥笑。
黎叔瞟了劉鐵軍一眼,清清嗓子,說:「我跟鐵軍已經聊過了,他的意思呢……建設路以南,世紀大道以西是你的,剩下的呢,是他的……」
南哥沒說話,但劉濤和孫海明卻已經滿臉憤怒了。
照這種分法,等於南哥要把現在大部分的地盤都讓出去,回到過去潘海生的那個小小地盤,而且讓出去的地盤,都是有油水的繁華地帶,如果真這麼做了,南哥根本沒有辦法養活這麼多兄弟,馬上就破產。
劉濤和孫海明的憤怒,黎叔注意到了,他瞟了兩人一眼,慢悠悠的說:「當然了,這只是鐵軍個人的意思,我並不同意,都是道上的兄弟,做事要留餘地嘛,我的意思,寶安路以南,南京路以西……」
黎叔的分法比剛才的分法公平許多,基本維持各自地盤不動,但南哥還是吃虧,因為他還是讓出幾條街道的。
鍾曉飛越聽越好奇,心說這老頭是一個逗比嗎?作為道上的前輩,難道不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嗎?南哥和劉鐵軍絕對是要戰一場的,而且他們的地盤都是真刀真槍的打出來的,你輕輕巧巧的兩句話,就想把他們的地盤分了,你以為你是說一不二的皇帝啊?
這老頭,迂腐,可笑!
另外,這老頭究竟是什麼背景?
後來鍾曉飛才知道,原來這老頭是「和勝安」派來的。
劉鐵軍跑到廣州向「和勝安」求援,可惜「和勝安」最近正在選舉新的龍頭老大,整個社團處在動盪之中,沒有心情管劉鐵軍的閒事,所以就派這個黎叔出馬。
黎叔年輕的時候,在道上小有名氣,雖然他是和勝安的人,但他卻認識金老爺子,而且關係還不錯,他年輕那會,金老爺子跟和勝安還沒有翻臉,兩邊不時還合作,後來黎叔蹲了十幾年的大牢,出來之後金盆洗手,在和勝安的幾家公司裡擔任掛名董事,吃香喝辣的也算是老有所養。
另外,他還有一個背景,他的親外甥現在是海州公安局的局長。
這也是和勝安派他出馬的重要原因。
劉鐵軍雖然很不滿意,但也不能不接受和勝安的安排,不過他卻很清楚的知道,康南絕對不會接受調解的,黎叔注定會失敗的,所以在黎叔誇誇其談的時候,他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呵呵。」
聽完黎叔的分界,南哥呵呵的笑了一聲,然後笑瞇瞇的說:「黎叔你錯了,你以為我跟劉鐵軍發生衝突,是因為地盤嗎?不,根本不是的。」
黎叔皺眉:「那是因為什麼?」
「這個你還是問他吧……」南哥淡淡的笑。
黎叔看向劉鐵軍。
劉鐵軍臉色陰沉的冷笑,好像並不打算說話。
黎叔又看向南哥:「還是你說吧。」
「好,我說就我說。」南哥一臉嚴肅:「我跟劉鐵軍衝突的起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他無緣無故的綁架了我兄弟的老婆!大家都是道上的兄弟,有事說事,犯的著綁架女人嗎?這是爺們幹的事嗎?」
黎叔看向劉鐵軍:「有這事嗎?」
劉鐵軍臉色陰沉,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想想手下的十個兄弟都在身後站著呢,他如果露出一點膽怯,或者是閃躲的意思,都可能會被兄弟們瞧不起,所以他冷冷一笑,撇嘴回答:「有。」
黎叔臉色不好看了。
即使是當流氓,也是需要有一個道德高地的,流氓的道德或許跟一般人不一樣,但欺負女人,總是讓人瞧不起的。
「綁架我兄弟的老婆,還只是第一個。」南哥冷冷的說:「最近的一個月裡,我已經連續遭受了三次暗殺,每一次都幾乎要了我的命,最近的一次就在兩天前!黎叔,兩天前的時候,你應該已經和劉鐵軍見了面,答應要到海州來了吧?既然都答應要談判了,他還派人殺我,你說,我敢相信他嗎?」
黎叔的臉色更難看,轉頭狠狠的瞪了劉鐵軍一眼,轉頭再看南哥:「嗯,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是他的不對!他太混蛋!不過那畢竟都是我沒來之前發生的,既然我來了,相信他以後絕對不敢再胡鬧……」
南哥淡淡的笑:「黎叔,我相信你,但……」後半句沒有說嗎,但意思很明顯:我不相信劉鐵軍。
黎叔看向劉鐵軍:「你說一句話吧?」
劉鐵軍臉色僵硬,點點頭:「看在黎叔的份上,我答應。」
「答應什麼?」南哥立刻追問。
「和平。」劉鐵軍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他凶狠的目光像是狼。
南哥仰頭哈哈大笑,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劉鐵軍的臉色更加鐵青。
「和平這兩個字太好了!」南哥猛然停住笑,冷冷的說:「但過去的事就能算了嗎?」
「那你想怎麼著?」劉鐵軍的口氣很硬,毫不退讓。要知道他也不是一個善茬,還真沒害怕過什麼,不然他也做不到老大。
「很簡單,你得拿出誠意!」南哥冷冷的說。
「什麼誠意?」
「第一,你綁架我兄弟的老婆,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恐怕一輩子也不能復原,所以你得賠!而且我手下的兄弟受傷很多,住院治療的花了很多的錢,前後算一算,零零總總的加一起,最少也得三百萬!」
南哥扳著指頭,冷冷的跟劉鐵軍算賬:「第二,最近我三次被人殺,哪一次都沒少花錢,其中在凱越大酒店的那一次花錢最多,一次就花了我兩百萬!三次算起來,一共花了四百萬,算上剛才的三百萬,一共七百萬,如果你能拿出這七百萬,我就相信你談判的誠意,不然我們就免談!」
「去你嗎的!」
劉鐵軍拍桌而起,臉色氣的鐵青,他如果答應南哥的條件,那他以後就不用再混了,道上人混的就是一個面子,賠了錢,面子沒有了,他還怎麼混?
這一拍桌子不要緊,只聽見現場一陣陣的怒吼:「不要動!不要動!」
雙方各自把武器都掏了出來。
南哥身後的劉濤和孫海明掏出了槍,孫海明拿著一把手槍,劉濤端著是一短把的獵槍,兩人眼睛瞪大了,額頭上青筋暴凸,隨時都可能擊發子彈。其他的兄弟沒有槍,掏出來的都是雪亮的砍刀。
對面的劉鐵軍當然也不示弱,他手下的金狐狸掏出了手槍,另外還有三人掏出了兩把手槍一把獵槍,其餘的都是砍刀,從槍的數量看,劉鐵軍的實力比南哥要強一點。
現場氣氛本來就是緊繃的,李鐵軍一拍桌子,當然會引發這種反應。
南哥不動如山的坐著,對眼前的刀光劍影看也不看,劉鐵軍也還算是鎮定,站在桌前,狠狠的瞪著南哥。
但老頭黎叔卻嚇壞了,嚇的臉色發白,哎呦一聲的,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就在他摔倒的同時,聽見一樓卻已經翻江倒海的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