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事?」眼鏡中年男翻了一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當然是賠錢了!你知道嗎?你今天壞了我的好事,我算算啊,起碼造成了我六千塊的損失,所以你不能走,你得賠我,不賠就別想走!」
鍾曉飛太驚訝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眼鏡中年男嚴肅狡詐的表情,卻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鍾曉飛氣炸了,心說你還是人嗎?知道好歹嗎?我救了你,你不說謝謝也就算了,沒想要還訛上了我!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你以為三個混混能揍你,我就不能揍你嗎?
「是嗎?如果我不賠你呢?」鍾曉飛忍住氣,平靜的說。
「不賠我你就不用想走……」眼鏡中年男抓住鍾曉飛的袖子:「我就喊人,說你是我不孝的兒子,賺了錢不想養老爸了!你看,街上這麼多人,肯定有人會相信的,說不定還有你公司的同事,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笑話你,你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何必跟我這樣的老頭子見識呢?不如賠我一點小錢,我不但不給你添麻煩,還會感激你,你說好不好啊?……」
「不好!」鍾曉飛氣的笑了出來:「想喊你就喊吧,不要說老子,就是爺爺你也可以喊!你看有沒有人會相信!」甩開眼鏡中年男的手,大步向前走,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心說真是莫名其妙。
「站住!」眼鏡中年男大喊一聲。
鍾曉飛根本不理他,繼續招呼街上的出租車,也是奇怪了,過往的出租車都是滿車,招呼了好幾下,也沒有能招停一輛。
「來人啊!來人啊!」眼鏡中年男拍著雙腿,乾嚎著大哭了起來:「你們都來看看這個不孝的兒子啊,把他老爹一個人扔在鄉下,管都不管,嗚嗚,我太命苦了,居然養了這麼一個不孝的兒子……」
街邊立刻圍上了很多的人,在天朝,老人倒在街上可能沒有人敢扶,路邊打架可能沒有人敢勸,但老子罵兒子不孝,絕對會有很多的人會義憤填膺。這些「義憤填膺」的人圍住了鍾曉飛和眼鏡中年男,竊竊私語,每個人都朝鍾曉飛投來鄙視的目光。
鍾曉飛感覺情況有點不對了。
特別是幾個漂亮mm的鄙視目光,讓他有點受不了。這些人雖然不會動手打人,但明顯就是圍住了鍾曉飛,不讓鍾曉飛走。
所謂圍觀改變世界,鍾曉飛瞭解到了這句話的厲害。
鍾曉飛當機立斷,從兜裡取出錢包,抽出兩張遞到眼鏡中年男的面前:「行了,算你狠……」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輕易屈服,但今天他急著要去見吳怡潔,懶得再跟眼鏡中年男糾纏了。
眼鏡中年男雙手捂臉哭泣,張了張指縫,看了一下眼前的鈔票,接著又大哭:「不孝的兒子,連老爸都不喊,還只給兩百塊,連一天的生活費都不夠,你們都評評理啊……」
鍾曉飛又掏出兩張。
眼鏡中年男這才不哭了,接住鈔票,老淚縱橫的說:「老爹要的不是你的錢,是你的孝心,只要你對老爹好,老爹可以不要錢的……」
鍾曉飛乾笑,托住眼鏡中年男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來,老爹,我送你回家。」
「好的,乖兒子。」
眼鏡中年男瞇著眼鏡笑了。
結局皆大歡喜,圍觀的群眾很欣慰,都散去了。
鍾曉飛拖著眼鏡中年男,快步直奔旁邊的小巷子,心說今天非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老東西不可!敢訛我。
「走不動了,走不動了……」沒想到眼鏡中年男忽然一把抱住了路邊的電線桿,氣喘吁吁,小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轉,閃著狡猾的光,說什麼也不肯往小巷子裡面走了。
鍾曉飛不甘心的拽了他兩下,中年眼鏡男立刻殺豬一樣餓嘶聲大叫起來。
鍾曉飛恨的牙癢癢,但沒有辦法。
「行,今天便宜你了!」鍾曉飛恨恨的撂下一句,轉身要走,吳怡潔還在家裡等著他呢,他不能再耽擱了,這四百塊錢,只當是餵狗了。
「喂。別走!我有話跟你說!」中年眼鏡男喊。
鍾曉飛沒有回頭,急匆匆的看街上的出租車。
「喂!你是一個好人!不過你必須小心,三天之內,你可能會有血光之災!雖然你的運氣不斷,但我告訴你,那不是好事!」中年眼鏡男抱著電線桿大喊。
鍾曉飛愣了一下,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你公司的老闆很看重你,不過你的麻煩也不少,老和人打打殺殺,而且就在最近會有一場血光之災!」中年眼鏡男壓低了聲音,小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轉,一張干黃蒼白的老臉上,泛著神秘的光,說話的時候,他伸著左手,拇指不停的在食指中指的指節上來回的點撥和計算,完全就是一個路邊算命先生的樣子。
鍾曉飛仔細的上上下下的看著眼鏡中年男,確認自己絕對不認識他,甚至很肯定自己以前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就是說,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但聽眼鏡中年男的口氣,他對鍾曉飛的事情卻好像知道很多。
鍾曉飛轉身走回來,到眼鏡中年男的面前。
眼鏡中年男搖頭晃腦的還在說:「我看過很多的人面相,你的面相是最好的,五星中宮,天圓地方,眼神有神,眉毛舒展,是一個仗義散財的人,不過可惜的是,你的脖子後面有一顆黑痣,所以你萬事都要經過很多的波折,而且大起大落的波折,弄不好,就沒了小命……」
鍾曉飛聽著他的念叨,心裡吃驚,自己脖子後面的黑痣他怎麼知道?他看見了?還有娶五個老婆,他胡說什麼?
雖然鍾曉飛對手相面相、風水八卦一類的東西,並不相信,更從來沒有主動找人看過,不過聽眼鏡中年男這麼一說,他卻是心動了,因為眼鏡中年男說的有模有樣,難道是一個隱士高人?
但眼鏡中年男卻不想說了,鬆開電線桿,拍拍身上的灰塵,小聲嘀咕:「好了,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也算是對得起你的六百塊了,我該走了,中午飯還沒吃呢。」
摸著腰,轉身溜溜躂達的就要走。
鍾曉飛趕緊一把拉住了他。
「你幹什麼?」眼鏡中年男站住腳步,嘴角帶著得意的笑,目光狡猾。
「呵呵,老先生,你能說的再詳細一點嗎?」
鍾曉飛笑瞇瞇。
眼鏡中年男翻著白眼,非常不滿的恥笑:「就你身上的那點破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讓開讓開,我要走了!」
「別啊!」鍾曉飛拉著他不放,笑瞇瞇的說:「老先生,你貴姓啊?」
「幹什麼?查戶口啊?」
眼鏡中年男的小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轉。
「當然不是,就是想跟你談談……」鍾曉飛左右看了看,指指對面的一家飯館;「我們那裡說話,行嗎?」
眼鏡中年男轉頭看了一眼,奸笑:「你請我?」
「嗯,我請你。」
「哈哈,那行。」
鍾曉飛拉著中年眼鏡男進了飯店,中年眼鏡男也不客氣,翻開菜單點了一桌子的好菜,還要了一瓶好酒,然後就甩開膀子,狼吞虎嚥了起來。期間鍾曉飛給吳怡潔打了一個手機,告訴她有事耽擱一會。
「我姓呂,雙口呂,呂布的呂!」吃的差不多了,眼鏡中年男開始自我介紹:「你叫我三爺就可以了。」
眼鏡男已經五十多歲了,鍾曉飛叫他一聲三爺並不委屈。
「三爺我沒有別的本事,就是靠一張嘴賺錢,少年時候不懂事,看見什麼說什麼,不過現在我明白,有些東西是不能亂說的,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一旦洩漏了天機,老天爺不高興,他老人家會懲罰你的!知道諸葛亮為什麼死的那麼早嗎?就是因為洩漏的天機太多,折損了陽壽,所以啊,四十歲之後,我就金盆洗手,不再給人看命,但每天找我的人還是很多,沒辦法,我只好躲到南方來了……」
呂三爺滔滔不絕,鍾曉飛很難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
「今天看你小夥人不錯,我才破戒提醒你,跟你說了這麼說,估計也要折損十幾分鐘的陽壽,」呂三爺喝了一口酒,瞇著眼鏡,臉色通紅的說:「所以你花了錢,一點都不虧,虧的是我呀!」
搖頭晃腦的又喝了一杯。
「三爺,那你給我算算,我未來的運勢怎麼樣?」
鍾曉飛笑瞇瞇的問。呂三爺說的很玄乎,鍾曉飛很好奇。
呂三爺瞇著眼鏡算:「你小時候災禍不少,嗯,長長的東奔西走,一直到十歲的時候才安頓下來,他曾經有一個弟弟,但卻夭折了……」
鍾曉飛驚訝的睜開了眼鏡,如果剛才他是半信半疑,現在他是真的有點相信了,因為呂三爺說的非常準,這些小時候的情況,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尤其是夭折弟弟的時候,只要他老家的最親近的親戚才知道。
「你不用驚訝的看著我,你這眼光我見的多了……」呂三爺得意洋洋的繼續說:「嗯,如果我算的不錯,未來的半個月將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候,你有三個坎要過,如果過了,那你就是大富大貴,逍遙自在,如果過不去,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鋃鐺入獄是輕的,說不定小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