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等人與女屍惡戰之時,玄諦嗅到了棺中屍水的味道,對玄諦來說,這樣的毒水算的上是千年難遇的美食,於是玄諦便跳進石棺中拚命地吸食著屍水,大家所聽到的「絲絲」之聲不過是玄諦吸食屍水發出的聲音而已。
「江兄,這玄諦怎麼吸食屍水啊!」何淼水感到既吃驚又噁心。
江山笑著回答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玄諦不是一般的動物,毒性越大的東西它越喜歡,吸食一些有毒的東西可以增加玄諦的體力!」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玄諦將屍水視為甘飴!」何淼水恍然大悟。
江山輕輕摸摸了玄諦的腦袋,玄諦便乖乖的從石棺中中跳了出來,彷彿它知道江山是在對它說該走了。
「好了,大家趕快找通往下一墓室的通道吧!」徐伯說道。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間墓室四面都是石牆,根本看不到有什麼墓道。
江山環視了一周墓室,說道,「墓室中一定有打開暗道的機關,大家仔細找找!」
於是四人便在墓室的每個角落搜尋著可疑的東西。
突然何淼水大喊道,「江兄、徐伯,你們過來看看,我在這發現可疑的東西了!」
大家聞言,便來到何淼水跟前,何淼水所說的可疑地方正在剛才懸掛漢武帝畫像的地方,那面牆壁上有一塊石磚明顯的凸了出來。
「江兄,你們看,這塊石磚有點怪異!」何淼水急呼呼地說道。
江山仔細看了看這塊凸出的石磚,說道,「這塊石磚應該就是打開暗道的機關!不過苗人心機凶險,我們不得不警慎一點,你們都退後一些,我來按下石磚!」
「江兄要小心啊!」何淼水關心地說道。
江河看著何淼水點了點頭,伸出手壓在了石磚之上,突然整個石牆劇烈的晃動起來,江山大驚,急忙大退幾步,石牆繼續劇烈地晃動,但並沒有什麼暗器釋放出來。就在此時,石牆突然「轟」的一聲從中間裂開,隨著石牆裂縫不斷地增大,一條暗道出現在四人的面前。「你們看,是條暗道!」何淼水驚呼道。
四人看著眼前的暗道,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果然那塊石磚就是打開暗道的機關。
何淼水急忙跑到暗道口一看究竟,這條暗道似乎有點與眾不同,暗道中的壁燈都是點燃的,而且暗道兩邊各站著一排高大的泥俑。
暗道兩邊的泥俑手執戰鉞與戰戩,面目兇惡,似乎在恐嚇著盜墓者。
何淼水在暗道中抬頭環視一周後,對江山說道,「江兄,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暗道有點不同?!」
「什麼不同?」江山問何淼水。
「咱們從進茂陵到現在,見到的所有暗道和墓室的壁燈都是熄滅的,為什麼這條暗道的壁燈卻沒有熄滅?」何淼水說道。
江河走到壁燈下觀察了一會說道,「這些壁燈都不是普通石蠟製成的!」
「不是石蠟製成的?哪是由什麼東西做的?」何淼水好奇地問道。
「這些壁燈燃的是鮫油!」江山回答道。
還沒等何淼水開口問鮫油是什麼,江山就補充道,「鮫油是從鮫人身上搾取的,相傳秦始皇晚年派一個名叫徐市的人帶著數千童男童女去東海尋找「不老藥」,徐市在東海遇到了大鮫魯魚,徐市見這種魚人身魚面,很是奇特,急忙派人稟報始皇,秦始皇聽說後便派大力神箭手前去射殺大鮫魯魚,神箭手不負皇命,成功的帶了一隻鮫人回去,秦始皇發現這種奇魚雖然皮糙肉厚,但從其身上煉取的魚油具有極好的可燃性和耐燃性,能夠製成數百年不滅的『長明燈』。從秦以後各代君王都命人不斷地捕殺鮫人,用以製成『長明燈』安置在自己的寢陵之中,以圖吉祥!」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些壁燈能夠燃燒到現在!」何淼水說道。
有了上次在墓道中的教訓,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行走著,生怕觸到什麼暗器機關,一下子四人都變得沉默起來,昏暗的墓道中除了輕微的腳步身外,什麼也聽不到。
走了一會兒,何淼水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警戒地盯著後面走過的暗道。
大家見何淼水突然停下了,也都停住了腳步,「怎麼了,何兄,你發現什麼了嗎?」江山好奇地問道。
何淼水沒有回答江山,仔細聆聽著暗道中微小的動靜。
過了一會,何淼水才開口說道,「江兄,從剛踏進茂陵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說出來!」
「哦?!奇怪的感覺?何兄趕快說來!我們大家也好做判斷!」江山聞言後顯露出些許警惕。
何淼水繼續說道,「我總覺得從咱們踏進茂陵開始,就有什麼東西一直跟在咱們身後!一直在黑暗中窺視著咱們!」
聽了何淼水的話,徐伯和江山兄弟將目光投向身後幽深的暗道中。古老的壁燈投下昏暗的燭光,暗道昏暗幽靜,看不出一點異常。
「不管怎麼說,既然淼水有這樣的預感,我們就不得不警惕起來,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徐伯開口緩緩說道,輕輕撫著身邊的玄諦。
「徐伯之言極為有理!我們要集中精力,或許茂陵遠遠要比我們想像的凶險的多!!」江山說道。
四人打起精神,繼續小心翼翼行走在暗道中。
不過從這次以後,何淼水就再沒有聽到過身後有什
麼異常之聲了。
突然,何淼水驚奇發現前方的一個兵俑身上掛著一顆明珠,珠子發出純潔銀亮的白光,在昏暗的墓道中這顆珠子顯得格外的耀眼!
「我的娘!!這麼大一顆夜明珠!!」何淼水驚叫道,急忙朝那顆珠子趕去。
「何兄快停步!!」江山立馬覺察到不妙。
但是晚了,何淼水剛走到那陶俑跟前,還沒來得及摘下那顆明亮的夜明珠,腳下的石板突然發生翻轉,何淼水驚恐地大叫一聲,落入石板下的深坑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江河見何淼水就要落入石坑之中,一個箭步衝上去,趴在坑邊一把抓住了何淼水的胳膊。
何淼水懸在坑中,驚恐的大叫著,石坑中佈滿了一尺多長的箭簇,要不是江河抓住他,此時恐怕他已命喪黃泉了。
江河一使勁,將何淼水甩了上來,何淼水站在地上後,仍感覺天旋地轉,驚魂甫定。
「何兄沒事吧!」江山急問,徐伯剛才也為何淼水捏了一把冷汗,何淼水這次真的是從閻王手裡奪了條命。
何淼水頭上冒著冷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何淼水才擠出一句「他娘的!今天要不是有江河兄弟在,我白狼恐怕早就去給閻王報道了!」
大家見何淼水終於緩過了神,才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
「這些苗人他娘的太毒辣了,用這麼險惡的暗器!!」何淼水破口大罵。
江山見何淼水立馬又變成這般模樣,笑著說道,「算了,何兄,別罵了,只要人沒事就好!你剛才所中的只不過是一種很常見的墓道機關罷了!這種機關叫連環翻板,是自漢以來人們最常用的一種墓道機關,這種機關最大的好處就是製作簡單、殺傷力大,只需在墓道中挖設幾個深坑,在坑中佈滿一尺餘長的尖刃利器,再在坑上蓋以石板,石板中間有一軸固定於地面,石板兩端綴以重量相同的石塊,以保持石板的平衡。盜墓者進入墓道後,一旦踩在石板上,整個石板就會失去平衡,繞著中間的定軸轉動,踩在石板上的盜墓者就會失足滑入坑中,被利器穿身而亡,而石板則會再次恢復平衡,等待著下一批盜墓者的到來!」
「原來如此啊,剛才我可差點就被穿臘肉了!」何淼水心有餘悸地說道。
「那顆碩大的夜明珠正是機關的設計者用來引誘貪財的盜墓者踏上連環翻板的誘餌,可見這機關的設計者心機絕非一般!」徐伯看著那顆明亮的夜明珠說道。
何淼水聞言,慚愧不已。
「這連環翻板如此凶險,我們該如何走過去啊!」何淼水問道。
江山胸有成竹地朝何淼水笑了笑,從袋中掏出幾個木鍥模樣的東西出來,說道,「法自術起,機由心生,任何機關都有它的厲害之處,但同時也一定會有它的破綻,這連環翻板雖然萬分凶險,但破解它的方法卻極為簡單,只要將這些『定山鍥』打入石板與地面的間隙之中,就可防止石板翻轉。」
「定山鍥?」何淼水盯著江山手中的那幾塊「木鍥」好奇地問道。
江山笑著答道「定山鍥其實就是咱們平常所用的木鍥而已,只不過它不是用一般木料造成的,而是用千年崑崙神木所製,堅固無比,就算承受上千斤重量也不會損壞,所以大家才將它稱作「定山鍥」。干盜墓一行的,出門前必帶的東西之中一定少不了它說完,江山就將幾塊定山鍥死死地打入到連環翻板與地面之間的空隙之中。
江山見連環翻板已被大致固定,小心翼翼的走上石板,又在石板的四周多釘了幾塊木板,以防萬一。
江山順利的走到了石板對面,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朝對面的徐伯等人喊道,「好了,大家可以放心走過來了!」
何淼水見江山及其輕易地就破了這連環翻板,心裡對江山江河兄弟更加崇拜,似乎無論多麼艱難的事,在江山兄弟的手中都會被輕易解決。
徐伯等人依江山之言,順利地通過了連環翻板。
何淼水走過連環翻板時回頭看了一眼那顆差點讓自己斷送了性命了夜明珠,心想,以後無論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切不可再妄動貪財之念了!
四人平安通過連環翻板後,帶著玄諦繼續謹慎地向前方走去……
突然,又有兩扇石門出現在四人眼前。
「又是一個墓室!」徐伯看著前方那兩扇石門說道。
「你們看,這兩扇石門好像沒封死!」江山盯著石門說道。
江山又說道,「我們走過去看,大家注意了!」
四人小心地走到這兩扇石門下,果然,石門誠如江山所言,沒有被封死,而是虛掩著,兩扇石門之間留著一個大縫,足以讓一個人側著身子鑽進去。
「江兄,這墓室的石門怎麼會是打開的?難道有人已近進來過了!」何淼水疑惑的問道,說著將身子傾向石門,企圖從門縫看到墓室內的場景。
「何兄,小心!」江山急忙制止何淼水的前進。
江山這一喊再次覺醒了何淼水,他這腦袋瓜子,怎麼又忘了這茂陵中處處機關險象,一不小心就會給漢武帝陪葬。
何淼水急忙退回來,用手使勁拍著自己的腦袋,懊惱地罵道,「我真是個豬腦子,好了傷疤忘了痛!」
徐伯笑著安慰何淼水,「淼水,你也不必自責,第一次進墓就是這樣,好奇心總是要壓倒警惕心的!以後習慣了就不會這樣了!」
「以後?!這可沒以後了,這次我來茂陵是幫大當家取《漢藥書》,給蘭兒治病。下次就算有金山銀山等我去拿,我也不會來了!!」何淼水皺眉說道。
江山兄弟和徐伯聞言,皆笑了起來。
何淼水顯得委屈起來,爭辯道,「你們可別笑話我,我不是貪生怕死,我是想留著小命出去殺幾個鬼子!」
江山笑著回應道,「我們可沒取笑你貪生的意思,白狼兄是兔兒嶺一條鐵錚漢子,這是天下人共知的啊!」
「哥,你看石門上面!」一旁的江河突然抬頭看著石門上方說道。
江山徐伯聞言立馬抬頭向石門上方看去,同樣,石門上方懸著一塊巨匾,巨匾四周纏繞著兩條飛龍,做雙龍戲珠狀。
巨匾上用硃砂寫的字依舊清晰可見——建章陰宮。
「建章陰宮?什麼意思?難道又像前面的長門陰宮一樣,裡面睡著殭屍怪物?」何淼水驚恐的問道。
「沒進墓室,現在還不好說這裡面到到底有什麼東西!」江山盯著石門若有所思的說道。
「徐伯,你在看什麼?」何淼水見徐伯在仔細打量著石門上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我在找石門上的符咒,如果真的這個墓室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那麼這石門上必然就有克制它外逃的符咒!就像長門陰宮石門上的符咒一樣!」徐伯解釋道。
「那發現什麼了嗎?」何淼水也走去仔細審視著石門上下。
「這兩扇石門上光潔平整,上面找不到有什麼符咒!」徐伯說道。
「沒有符咒?那太好了,起碼說明這間墓室裡面沒什麼鬼怪殭屍!」何淼水慶幸道。
「我看可沒這沒麼簡單,你好好想一想,一般來說人死後下葬了,都要釘棺封室,但為什麼這間墓室沒有封死,從我們一路走來的跡象的來看,根本就沒人早於我們這裡,所以這墓室的石門不可能是盜墓者打開的!」徐伯推斷道。
「什麼意思,徐伯?不是盜墓者打開的,莫非…,莫非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它自己打開石門逃出來了?」何淼水再次顯得驚恐起來。
徐伯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何淼水。
這時,只見江山小心翼翼的靠近石門,透過門縫仔細窺探著墓室的內部。
「江兄弟,有什麼發現沒有!」何淼水小心地問道。
「我知道這兩扇石門為什麼沒有封死而是虛掩著的了!」江山退回來說道。
「為什麼,江兄?」何淼水急迫的問道。
徐伯也將目光投向江山,等待江山說下去。
「這兩扇門是陵墓建造者故意這樣設置的!」江山肯定的說道。
「故意這樣設置?這講不通啊!他們為什麼不將石門封死,這樣豈不是便宜了盜墓者?」何淼水疑惑地問道。
「沒那麼簡單,這兩扇虛掩的石門不僅不能盜墓者輕易地走進墓室,而且會使那些粗心的盜墓者死於非命!」江山言辭尖刻地說道。
「有這麼玄乎?我怎麼看不出點玄機來?」何淼水再次打量起兩扇石門。
「玄機在石門後面,在外面是看不出來的。這也是墓室中常見的一種機關,叫作鐵索吊,就是將墓室石門故意虛掩,用以引誘盜墓者,石門後面固定若干金屬滑輪,利用滑輪將巨石吊起,懸於石門頂端。墓道地下鋪木質蹺板,索鏈由墓道牆壁而下,通過滑輪以隱蔽的方式連接蹺板,中間有掛鉤和脫鉤相接,遇外力壓迫可自動脫落。蹺板呈條狀,長寬根據墓道具體情況而定。一切完畢後,施以偽裝,外人不知其詐。若有盜墓者進得門來,踏中蹺板條,外力作用迫使繃緊的索鏈某處掛鉤脫落,如同打井的轱轆突然放鬆,懸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將躲閃不及的盜墓者拍成肉餅。因蹺板呈細窄的長條狀,只有被踏後才能導致懸石落地,而相鄰的其他蹺板則安然無恙,仍靜靜地伏在原處等待下一夥盜墓者的進入。一旦盜賊的腳步踏上,與之相連的懸石相繼落下,再次對膽大妄為者給予致命一擊。如此往復,直至三層懸石盡墜於地,殺傷數人為止。」江山仔細說來。
何淼水聽完江山的話後,手心竟不知不覺冒出了一番冷汗。「這鐵索吊石竟此般凶險,我們該怎麼做才能破解此關?」何淼水問道。
「我和江河以前經常遇到過鐵索吊石,不過那些石門都比較矮小,石門後自然也懸掛不了多少利石。但這兩扇門,如此高大,那它後面懸掛的巨石數量就可想而知了!要破這鐵索吊石我們無外物可借,只能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讓踩中地上的翹板,否則,我們四個人都要葬命於此!」江山語氣嚴肯地對其他人說道。
徐伯雙手抱於胸前,鋒利地目光聚在江山的臉上。江山的閱歷和能力遠遠超出了眼前這個「徐伯」的估計……
「江兄!論經驗和功夫,我都比不上你們兄弟和徐伯!只有我是最可能出意外的一個,但我不想連累你們,我們必須的有人一直走到漢武帝的墓室,把《漢藥書》成功地帶給蘭兒……」何淼水說到這裡聲音顯的有些哽咽,但卻字字砸地,不曾露出半點懦弱。
「何兄,我們是喝過血水、拜過把子的兄弟,兄弟之間講的就是個義氣,如果今天我們兄弟把你丟在這裡,獨自苟活於世,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我們兄弟做不出來,就算我們幾人命該於絕,我們兄弟也要死在一次,這才是真兄弟!」江山看著何淼水誠懇地說道。
江河和徐伯也將堅毅的目光投向何淼水。
何淼水頓時內心酸水上翻,淚水不知不覺充滿眼眶,這份心酸是他多年久違的和期盼的。從他做土匪的那天起,他就認為自己不會再為什麼事而流淚,一個土匪需要的是毒辣和凶狠,情誼與淚水注定是與自己不沾邊的。但不曾想,做了多年土匪後的今天,他竟同時收穫了這兩份東西……
「何兄,大老爺們,別這樣,不就是個鐵索吊石嘛,我們兄弟經歷的多了,只要小心點,不會有什麼意外的!」一向寡言的江河上前拍了拍何淼水的胸脯說道。
看著江山、江河和徐伯,何淼水堅定地點了點頭……
徐伯見何淼水有了信心,立馬安排道「淼水,待會兒我和江山兄弟走在前面開路,你只要小心地跟在我們三人後面,步步踩在我們走過的地方就沒什大礙!」
何淼水認真地領會者徐伯著言語。
「好了,我們三個小心點先進去!淼水緊隨其後!」徐伯對江山兄弟和何淼水說道。
何淼水與江山兄弟看了看徐伯,點了點頭。
穿過石門時四人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生怕碰到石門觸動機關。
四人平安地進入了石門,徐伯開口說道,「我們現在要經過翹板分佈區了,大家一定要小心下腳!」
徐伯和江山兄弟謹慎地在前面帶著路,每一步都是用腳輕輕摸索了數遍,確定無誤後才大膽的放下去的,年代久遠的木質地板每脆響一聲,四人就冒出一股冷汗,生怕踩到翹板。
就這樣,四人提心吊膽的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前面的江山突然開口說話了,「終於到頭了,我們過了翹板區了,你們看,腳下已經是石板了!」
其他人聽到江山的話後,才猛覺得腳下是比剛才堅硬多了,也聽不到木板的脆響了,看來是真的平安通過鐵索吊石了!!
眾人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家從進墓室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腳下,都不曾仔細打量過這間墓室內部的佈置。現在四人順利走過了鐵索吊石,才有精力細細觀察起來。
只見這間墓室內部呈圓筒狀,墓室四周間隔的站著一排黑衣陶俑,陶俑頭頂安置著長明燈,雖然燈光昏暗,但也足以讓眾人模糊地看清四周的場景,墓室中間懸著兩個似蠶繭一樣的巨大橢形物,「蠶繭」下方圍著一圈銅鏡,那些銅鏡足有一人高,銅鏡將微弱的火光聚集在兩個「蠶繭」之上,這樣的場景將這間墓室襯托的格外詭異……
何淼水相端了半天也看不出半點頭緒,疑惑的問江山,」江兄,墓室中間那是什麼東西?」江山盯著墓室中央懸著的兩個「蠶繭」,沉思了一會,又回過頭看了看江河和徐伯,三人似乎用眼神在交流著什麼,但何淼水始終沒讀懂。
江山開口答道,「我也說不準,大家還是走過去看個究竟,不過大家都要小心點!」
於是,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墓室中央……
走近一看,大家才摸清了一切,原來那兩個「蠶繭」似的東西是由白色絲絹層層包裹而成,通過一根鐵鏈懸於墓室大梁之上,「蠶繭」之上貼滿了黃符,似乎在封鎖著「蠶繭」中包裹的東西,「蠶繭」下方擺設著八面一人高的「銅鏡」,銅鏡微微向上傾斜,將墓室中昏暗的燈光聚集在兩個「蠶繭」之上,」銅鏡」背面澆鑄饕、餮、兕、魘、蠓、蛇、猿、鱟八大上古聖獸的猙獰面孔,在火光下泛著絲絲寒光。
「我看著絲絹中一定裹著什麼東西,要不貼這麼多黃符幹什麼!」何淼水自言自語地推斷道。
「江兄,這些銅鏡擺在這裡起什麼作用?」何淼水按耐不住好奇問道。
江山圍著這八面」銅鏡「緩緩走了一圈,開口說道,「這不是什麼銅鏡,而是銅鑒!」
「銅鑒?銅鑒是什麼?我看這就是銅鏡麼!」何淼水疑惑地問道。
江山搖了搖頭,回答道,「銅鏡背面多鑄荷花、蓮花、魚、羊等吉祥之物,而銅鑒背部則多鑄饕、餮、猿、鱟等猛獸,我爺爺曾經只告訴過我,說銅鑒是避邪鎮妖的神器。但對於銅鑒的淵源我卻不是很瞭解!」
徐伯聽完江山的話,撓了撓臉上的毒瘤,開口說道,「當年盤古先祖開天闢地之後,宇宙分為青天、玄地、濁陰三界,三界分別由神、人、鬼主宰,三界中人類居住的玄地和鬼怪生存的濁陰最為混亂和凶險,於是作為天母地父的女媧和伏羲便採集天地之間純陰與純陽之氣,分別煉造了鏡、鑒各一面,鏡乃純陽之氣煉造,女媧將其放於人間,督促人類正身明行,而由純陰之氣煉造的鑒則由伏羲大帝置於鬼界,用來鎮壓那些天性兇惡的鬼怪,雖然如此,但是仍有不少惡靈來到人間作惡,於是聰明的人類便慢慢嘗試鑄造銅鑒,用來避邪防妖。看看眼前這八面銅鑒,足以看出銅鑒的鑄造術在漢代時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徐伯一番話完之後,何淼水聽地目驚口呆,他吃驚的不僅僅是眼前這八面普通的」銅鏡「竟有辟邪防妖的作用,更讓他驚訝的是,徐伯的功夫不凡不說,就連他佩服地五體投地的江山不知道的東西,這個徐伯竟也能講的頭頭是道。
江山兄弟也暗地裡大吃驚,這徐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普通的江湖散人,可他怎麼會如此瞭解只有在墓室中才能見到的銅鑒,這些是他們兄弟從爺爺那裡聞所未聞的。難道,這個「徐伯」以前也是干盜墓一行的?如果徐伯真的以前幹過盜墓,以徐伯的身手,是不可能在盜墓界中一點名氣都沒有的,但為什麼以前他們從未見過或者聽過這個「徐伯」。
還有,這個來路不明「徐伯」為什麼要跟他們一同來到茂陵,他的意圖是什麼?莫非,他也是為人人渴求的五角雌金雉而
來?兄弟兩人陷入沉思……
這時,何淼水開口打斷了江家兄弟的沉思,「徐伯,照你這麼說,這銅鑒是用來辟邪鎮,那麼這八面銅鑒放在這裡應該就是鎮邪用的,如此一來,這兩個」蠶繭「中一定有鬼!」
何淼水說完話後,墓室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何淼水突然間覺得這份寂靜來的有些莫名,有些怪異。
何淼水立馬將目光投向徐伯和江山兄弟,只見徐伯和江山兄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兩個「蠶繭」,似乎已經看穿了那兩個「蠶繭」,「蠶繭」中的東西在徐伯的眼神中蠕動著……
「徐伯,你們是不是看出什麼頭道了?」何淼水在一旁喏喏地問道。
「噓!」江山立馬打斷了何淼水的問話。
何淼水立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驚恐地看著徐伯和江山兄弟,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準備。
江山兄弟看了一會那兩個懸著的「蠶繭」,慢慢將目光轉向徐伯,三人就這樣相視了一會,三雙眼睛中露出同樣的驚奇。
江山看著那兩個東西,緩緩開口說道,「這恐怕就是我爺爺說過的『八鑒鎖靈』!!」
徐伯點了點頭肯定道,「不錯,這就是墓室中罕見的『八鑒鎖靈』!」」『八鑒鎖靈』!!何為八鑒鎖靈,江兄?我怎麼聽著這麼玄乎啊!」何淼水顯得不安起來。
江山望了一眼那兩個巨大的」蠶繭「,又看了看何淼水,開口答道,」所謂八鑒,就是指這八面按先天八卦象徵方位排列的銅鑒,八面通鑒分主八卦的乾、坤、震、巽、離、坎、艮、兌位,八鑒背面所鑄的八個神獸分別為饕、餮、兕、魘、蠓、蛇、猿、鱟。按照八卦象徵和神獸的屬性,這種配合剛好符合《周易》之中的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猿,兌為鮫之說。這種搭配與太極陰陽格格相符,可以將銅鑒降妖鎮魔的功效發揮到極致,如果不是用來鎮守極為兇惡的惡靈,建墓者是沒必要這麼講究的去鑄造這八面銅鑒的!」
何淼水在一旁越聽心裡越發毛,「江兄,你說的那些什麼八卦象徵方位,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不過從你的話裡,我知道這八面銅鑒一定鎮壓著極為不尋常的惡靈,可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惡靈?」
江山看何淼水面露懼色,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兩個蠶繭似地東西是有名字的,叫做『鎖嬰囊』,裡面的東西說它惡它則惡,說它不惡,它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
何淼水聽了之後更是不明白,「我說江兄,你就別買關子了,趕快說說這裡面到底封的是什麼樣的東西?」顯然,何淼水急不可耐了。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這兩個袋子叫做『鎖嬰囊』,那麼你想這兩個布袋中是什麼東西,肯定是死嬰啊!」江山在一旁笑著提醒著何淼水。
「這兩個袋子中是死嬰?!可是……,我覺得就算裡面是死去的嬰兒,也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嬰兒!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要不那些苗人何必把這這整這麼複雜,又貼黃符又擺銅鑒的!」何淼水看著那八面銅鑒肯定地說道。
「呵呵,何兄這次說的一點都沒錯,這鎖嬰囊中的嬰兒的確不是一般的幼嬰,他們是千百個幼嬰靈魂的集成物。這就是民間流傳的養嬰!」
「養嬰?」何淼水驚奇的喊道。」怎麼?何兄,這麼驚奇!莫非你也知道養嬰之說?」江山盯著何淼水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我正想問你哩,何為養嬰啊?」何淼水的腦袋搖的似撥浪鼓。
聽到這個問題,江山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緩緩道來,「養嬰,是一種極為殘忍的古蠱術,其源於苗地。養成一隻靈嬰,就得犧牲上千個無辜的嬰兒的性命,而且這些嬰兒都必須在一週歲以內,因為這個年齡的嬰兒剛從陰間輪迴到人世,陰氣十足,這就為養嬰創造了極為便利的條件,那些善於邪股的苗人,為了向世人炫耀自己得蠱術,喪盡天良,從竊取而來的幼嬰中挑選一個嬰兒作為靈嬰,飼養於不見天日的暗甕之中,然後每日殺一個幼嬰,取其血髓,用以餵養那個靈嬰,就這樣,經過半年的血髓飼養,加上嬰兒鼎盛的陰氣,要不了半載,靈嬰便漸漸地失去了人性,嗜血成性,淪入邪惡的深淵。這個時候,那些控制靈嬰的苗師便要遏制靈嬰的生長,慢慢的減少每日給靈嬰餵食的血髓,直到不給靈嬰餵食任何東西。然後苗師便將暗甕封死,並在外面貼上符咒。這樣,一個靈嬰便養成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苗師是不會放靈嬰出來的。」
「嘖、嘖,他娘的這些苗人也忒毒辣了吧!老子做了十幾年土匪,手上也未曾沾過婦孺的血。這些殺人的惡魔!等老子出去了,要讓我見到幹這邪惡勾當的苗人,爺爺要讓他知道鹽為啥鹹,醋為啥算!」何淼水此時烈火燒胸,暴跳如雷。
「淼水,你別太生氣了,這只不過是古代人們崇尚蠱術的一種惡果罷了,現在這個年代,苗蠱早已衰退,恐怕已經沒人會知道養嬰的具體過程了,我想,以後也不會出現養嬰這樣的邪蠱了!」徐伯感慨道。
聽徐伯這樣說,何淼水的氣才漸漸消了一些,從他鐵青的面孔和粗喘的呼吸看出,這次這個漢子是真的惱怒了。
「雖然這靈嬰可怕,但眼前這兩個靈嬰都已被符咒和八鑒雙重封鎖,只要我們不破壞了八鑒的相位和符咒,就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江山說道。
「可我還是想不通啊,江兄!按理來說,漢武帝應該叫苗人將靈嬰放開於這間墓室,以靈嬰的兇惡,足以阻擋一般的盜墓者了,但他為什麼要將這兩個靈嬰封於墓室之中,並用八鑒鎮壓,這樣豈不是這兩個靈嬰就沒用了!」何淼水再次提出了疑問。
聽了何
淼水的疑問,徐伯和江山兄弟再次陷入沉思。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還是沒人打破墓室中的這份寂靜。
「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委了!」江山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原委?」何淼水立馬問道。
「這其中的原委,我想還得漢武帝那點家事說起!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建章陰宮,而建章宮在漢代時是太子居住的地方。漢武帝晚年時,太子劉據被人誣陷,遭到漢武帝的緝拿,太子四處逃竄,最終被追兵亂箭殺死,後來漢武帝漢武帝痛徹心扉,查清了一切,才明白太子劉據是被自己冤死的,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漢武帝痛徹心扉,每每做夢都會夢到太子。依我之見漢武帝建造的這間輝煌的建章陰宮就是為劉據建造的,漢武帝只不過將這兩個靈嬰視為自己在陰間的太子來飼養而已,說白了,就是漢武帝在兩個靈嬰身上寄托了自己的假象罷了!」江山慢慢地道來。
「原來如此,看來古代的皇帝和現在的軍閥沒有什麼兩樣啊!」何淼水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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