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肯定不好受,他肯定超自信能保護我,可我卻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再加上男性的自尊、保護自己女人的天性等本性,他很可能比被欺負的我還要難受很多倍。
我是多寡情的人啊,我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可能受傷了,心裡受傷了,身體也是,他衝進來那一刻的英姿太神勇,但一個打八個不受傷那是無限流武俠小說,他穿的是黑色的睡衣,衣服沒有破看上去也沒有血,我小心翼翼摸著他的背部和胸部,手在他的胸口感覺一涼,我能確定是一手的血。
「王勇你聽我說,我現在扶著你慢慢躺下,你現在跟著我的節奏慢慢呼吸,王勇……還聽得到我的聲音麼?還……活著嗎……」
我好怕,這一瞬間我怕得忘記了怎麼判斷一個人還活著這麼簡單的事。
他的身體還是熱的,他在呼吸,他說:「別怕,是別人的血。」
「好的,好的,你先放開我,慢一點,我慢慢扶你躺下。」我不敢大聲呼吸,生怕出一點意外。
「我沒受傷。」他道,他鬆開懷抱卻不躺下,而是伸手想摸我的臉,想撫去我臉上未干的淚痕,伸到一半收回,狠狠打自己一個耳光,臉上立刻出現五個深深的五指印,嘴角流出血來。
「王勇!王勇!你看著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不是脆娃娃,」我抓住他的手,「現在你的問題比較大,你先躺下我檢查你的傷勢,不對……應該先叫救護車……不用不用110會安排的……」
我想我鎮定一些了,把王勇按床上就把他的衣服扒開,萬幸衣服上真是別人的血,他胸前每一寸我都自己看了確實沒有傷到,手臂上有一處防禦傷造成的淤青,裡面骨頭沒傷到。
「我真沒事。」他要起身又被我按下,不好好檢查一下我是不會放心的,有些內出血要扣壓才能發覺,我又仔細地做了各個器官的扣壓探傷,都沒有疼痛感。
然後我脫他的褲子,在他腹部發現有三個子彈舊傷疤,再往下拉他不肯了,胡亂把褲子拉上去,「真沒事。」
「害什麼羞啊,我是醫生,給我脫!」法醫也是全醫科畢業的,男性泌尿科一樣學過。
「真沒事……」
「沒事也得你給我檢查確定哪!」
拉扯間賓館的夜間保安壯著膽子探頭進來,也不知他看見了什麼景象轉身就跑比兔子還快,聽他在外面喊:「我們已經報案了!裡面的女流氓速速放開那個英俊小生!有本事放開他衝我來!……」
雖然偷襲我們的人是把球棒放在大旅行箱裡拿上來的,但這麼多人分批上來賓館感覺到了不對,保安偷偷跟著,有三個人先撬開門進了一間房間時保安也悄悄報警了。
等報警後這位「勇敢」的保安也不敢喊,就躲著看情況,他看到大概三十秒後另一個房間也被撬開,一大幫人衝了進去,他都不敢看啊,一大幫人偷襲群毆一個,房間裡的人一定幾秒就被砸爛了,但六七秒之後原本應該被砸爛的人衝出來,衝進同伴房間……
又等了兩三分鐘,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一陣「彭」之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壯著膽子探進頭來看,腳尖後撇隨時準備跑,匆匆看一眼也沒看清楚,好像就看到一個很矮小的女流氓在扒衣服——於是就逃出去開始喊話了。
王勇將昏迷的三人拖進衛生間,「你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