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我自己聯繫的反腐部門,而且是早就說好了的,但反腐部門的人真的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張身份證從我手上拽走,我哀嚎不已,「我真的不可以留著這個麼?她就是我啊!你們都把錢拿走了就不能把人給我留下麼?你們都是壞蛋!壞蛋!你們不能把『我』拿走,你們太無情、太冷酷、太殘忍了,我詛咒你們吃方便麵永遠沒有調料包……」
通過這張名叫「端暮雪」的身份證,反腐部門查到辦理這張證件的人,順籐摸瓜排查出派出所、稅務部門、房地產管理局等等部門的涉案公務人員,反腐部門對付他們的談判和審訊手段已經很是成熟,很快他們就交代出一串「系統中真實存在但現實中不存在」的人。
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給馮氏集團充當保護傘的高官的「摯友」。
這樣的大案涉案面廣,涉水深,反腐部門有得忙活的,估計要忙活好幾年。
而我這裡,可以安安心心、無後顧之憂地繼續屍檢的活。我這裡很快的,只要兩小時屍檢,半小時搞定屍檢報告,一天內我就能把馮氏集團敗家的少東家送給公訴人。
一般人根本難以置信,這位富二代馮少爺殺死者的理由恰恰就是因為死者懷了他的孩子!
別的女人只問他要錢,要鑽石,「她非要我捨棄自由娶她,說什麼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錢,包,房子,要什麼我給什麼!但我的自由怎麼能給她!她鬧太厲害了,都鬧我爸那去了,不知給我爸灌了什麼**藥,我爸還真叫我娶她!真受不了!」
馮少爺本想花錢找人做到她流產,但他作為一個富二代也被騙太多次了,導致他根本信不過別人,而且他知道流產後死者會鬧得更凶,最後索性自己動手,殺了了事。
「被鑽石噎死案」破了,社會上一片對這個富二代的譴責之聲,我算是最平靜的一個,只對少數富二代扭曲的心理的形成原因和過程有點好奇,有空研究研究,寫篇論。
…………………………
雖然我們拿著一個月四千都不到的工資,住著連水都沒有的宿舍,但果然抓壞人很有樂趣,抓越社會頂層越權威的人士越有樂趣。
逮捕馮總那天我忍不住去看了。
透過車窗看見馮總從他價值幾億的別墅被拷出來,頭髮也不黑了,臉色也不油光了,好多記者拍照,他耷拉著頭照片拍出來也肯定不好看了,不過到底還是保養好眼神好,大老遠的竟然看到我了。
他要求跟我說話,我說可以。
馮總跟我說:「江山代有人才出,我知道我哪天就要翻船,但我真沒想到會栽在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手上。」
我說:「謝謝誇獎。其實我很佩服你,你像我這個年紀就賺到人生第一個一百萬了,白手起家六十歲做到這麼大的企業,我肯定幾輩子都做不到的。我說真的,我特羨慕你會賺錢,我都要窮死了。」
馮總笑,似乎跟我有了種忘年之交的感覺,他勸我道:「小丫頭我還真挺喜歡你的,最後勸你一句話,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以後別幹這種得罪一大片的事了。」
我笑笑:「我也挺喜歡你的,最後勸你一句話,你聰明睿智白手起家,不犯法也身價百萬,何必去犯法?」
馮總道:「你到底年輕,還不知道社會是什麼樣的。」
我說:「也許我不知道社會是什麼樣的,但我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樣的。就我自己來說,我要不就不犯法,要不就有本事永遠不被捉住。」
馮總笑:「那你還是別犯法吧,哪有不被捉的。」
我點點頭:「明白,馮總保重。」
等馮總被帶走了,我悄悄打聽他會被判多少年。
「看不出,你對他真有感情了!」王勇酸溜溜地道。
「不是,」我搖頭,「雖然這樣說很是冷血,我希望他被判無期死在裡面。」
「?」一個問號表情出現在王勇臉上。
我貞子一般披髮,垂頭歎氣:「他沒問他兒子……他沒問他兒子……他兒子九成九要被我弄死了,如果他關二十年出來了,八十多歲的老頭,本來也活不了幾天了,我怕他會跟我同歸於盡。」
王勇點頭:「我更擔心那個馮夫人,媽媽疼兒子更厲害,她出來一定瘋了一樣找你報仇。」
聊著天時間過得快,車很快回到了省廳,省廳門口圍了一圈人,是死者白露的父母在鬧,我框他們能拿到很多錢他們才配合屍檢的,如今整個馮氏集團連根拔起,資金凍結他們哪有一分錢拿。
司機僧道:「我直接開進去。」
我眼珠一轉,「師傅,停停,我下車繼續框他們玩兒~」雀躍開車門,我邁出一條腿後又立馬縮了回來,手一揮道,「384醬,走前面!」
我狠狠把這對父母又框了一頓,我說我夢見他們女兒白露了,手裡托著血淋淋的腸子,嘴中含著自己三周大的孩子,白露說她死得冤,不給她伸冤她就陰魂不散。
還有,她父母一點都不愛她,只愛錢,她死了也不傷心,簡直跟不是親生的一樣,所以她很傷心,所以她要永遠纏著自己的父母,永遠,永遠。
「睡覺時她要在床邊詛咒,吃飯時她要在餐桌邊下蠱,每時每刻!她要一直纏到你們死……看!她就站在你們後面,手裡托著血淋淋的腸子……嘴中含著自己三周大的孩子……你們看不見麼?」
一陣陰風很配合地捲過,這對只愛錢的父母嚇得縮著脖子踉蹌著
跑掉了,我想他們這輩子都不敢關燈睡覺了。
………………
風紀作風要求一天比一天嚴格,雖然我立了大功,但原則問題一向功不抵過,紀檢還是在進行內部不公開調查。
王勇挺憤慨的,作為當事人我倒是沒當回事,喝著他奉上的「至尊榛果白茶」無所謂道:「查就查吧,別激動,沒什麼好激動的,我在市裡相似情況也被查過兩次,第一次的時候沒經驗還沒注意留證,現在我們有這麼多證據還怕什麼。」
王勇聽說這種事不止發生過一次不禁很是唏噓:「男渣簡直太多了,你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啊?」
我眼都不抬:「用我12厘米高的高跟鞋把別人狠狠踩下去,然後踩著屍體和鮮血爬上來的。」
……
把唐副主任變成屍體對我沒什麼好處,我更想把他變成踏腳石。
跟反腐部門的合作讓「長老姓唐」事件有了很好的轉機。
我想說跟唐副主任的曖昧是為了這次「臥底」反**行動做的鋪墊,是為了讓馮總相信我才故意抹黑的,但是有個時間問題不好解釋,鑽石噎死案在我跟唐副「假曖昧」之後,查**又是在鑽石噎死案之後,這說最前頭的「假曖昧」是提前準備好的實在有點牽強。
秉著人道主義、挽救以後利用的好棋子,和守衛世界和平的偉大精神,我只能對王勇說:「帶齊證據,帶上常兄,去唐副家看看。」
「這次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