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印怎麼都一樣呢?」我奇怪。都死者自己踩的?沒人進來過?難道是自殺偽裝他殺嫁禍?
常宅一指鞋櫃。
我一看鞋櫃,裡面有一排一模一樣的拖鞋,拖鞋一模一樣,鞋印可不就一模一樣麼?沒有鞋印,很難確定嫌疑人了,但轉念想想,我道:「也是好事情,證明兇手是她認識的人。殺小三的不是養她的飼主就是飼主原配,進門還有心情換拖鞋,應該是飼主動的手。」
「別瞎猜,案子查清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常兄道,「書上分析的,這種女人的自殺概率高達14。8%。哎,多漂亮一姑娘,好好路不選偏偏選這條路,你說,當初跟了我也行啊,不比這好一萬倍!」
聽到他的話,在掃指紋的一痕檢員一驚:「常兄你認識死者?!」
另一痕檢員開玩笑道:「還聽不出來我們常兄對死者赤果。果的渴望麼?死者是他最愛的類型啊!」
屋裡轉了一圈之後,我又在小區裡轉。
小區風景真是不錯,在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噴泉、有小瀑布,走在如詩如畫的園林裡,我真覺得住在這裡的人的人生就應該是無比幸福的、無比圓滿的、應該是讓人羨慕不已的……可惜事實並不是如此。
死者墜樓的樓房不是第一棟,前面還有一棟,兩棟相隔並不遠,如果前面一棟有人正好往這邊看是應該能看得到案發過程的……我正沉思著往裡進,忽然背後有人道:「別進去了吧?裡面有什麼好看的?」
「哎呀!」我被嚇得叫出聲來,回頭一看是王勇,不禁氣沖沖就走,一邊走一邊火道,「你鬼啊!跟著我幹嘛!」
王勇跟著我後面,「其實剛屍檢的時候我沒走遠,就在人群裡看著你呢。」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一法醫犯罪現場躲人群裡看另一法醫屍檢,你還有功了?!」
算了……我不跟他計較了。
想想他就是來玩的,或者真有什麼特殊任務,跟這種人較真不要氣死的?而且當那麼多人面罵得他下不來台他還能主動來找我,真算難能可貴了。
最重要的是樓道裡就我們兩人,樓道還一片黑,要咳嗽一聲才亮,燈還不是很亮跟鬼火一樣,他還走在我後面,黑洞洞的,身後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搞得人脊背發涼的。
反正怎麼看怎麼像犯罪現場啊,我可不想當受害人……
我採用地毯式搜查:先看看電梯廳的窗戶,看看地面瞅瞅天花,翻翻垃圾桶,捅捅消防栓,再從消防通道往下看一層,再坐電梯上兩層,再走消防通道下一層,如此循環。
在我興沖沖翻找了二十幾個垃圾桶後,王勇終於忍不住了,「你在找什麼?」
我搖頭道:「不知道。」
「你在說笑話?」
王勇是個早睡早起的人,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而他的臉色比天色還黑,介於就我們倆人又獨處在這種容易產生殺人衝動的環境裡,而我又肯定打不過他——於是我極其耐心地跟他解釋道:「看現場就是這樣的,也許並不知道要找什麼,找到了就知道了。」
「你不是法醫嗎?看現場是常宅他們的事吧。」
呼吸……呼吸……我不冒火、我一點都不冒火,我要笑:「大少爺有所不知,參與偵查的法醫也看現場,在一些國家法醫還有配槍。」
「小丫頭,本爺要提點你一下,」王勇指著對面樓,「現場在那裡。本爺知道你想找目擊者,但當時是凌晨兩三點大家都在睡覺。」
「nonono,大少爺有所不知,早睡早起已是只有大少爺還記得的過往雲煙,現代人們不亞於夜裡活動的貓,俗稱夜貓子也。大少爺您回憶下,曾經我們吃完燒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燒烤攤是否依舊人來人往?」
「小丫頭你這是想撞大運,在這找到有用線索的概率比中500萬還要低。」
「我想我中彩了……」我蹲地上看著一物道。
「什麼?」
十三層電梯廳窗台上有三個點,牆角有一團餐巾紙,上面白色粘稠液體還是新鮮的,我湊近觀察著餐巾紙道:「去叫痕檢來看看。」
王勇:「哇呀呀呀大膽!小丫頭竟敢叫大少爺跑腿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