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英國公世子夫人馬氏,也帶著寶鈴縣主來了。
馬氏見到蘇婉時,表情雖然驚訝,卻也沒有露出其他的情緒,而寶鈴縣主則是幾乎將眼睛瞪脫窗了,除了震驚之後,還有憤怒、厭惡和嫌棄,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昌武侯府的欺騙,這小蘇氏根本沒死。
寶鈴縣主本來想立即就找蘇婉的晦氣,但卻被馬氏及時攔住了,馬氏知道,自己這個小姑子肆無忌憚的性格,簡直跟自己的婆婆如出一轍,若是讓她這麼鬧將起來,懷慶長公主臉上可不好看。
何況,英國公府最近被陛下敲打了好幾回,本就處於風口浪尖之上,若是寶鈴縣主還不知收斂,英國公府的名聲和威信早晚會被她們敗光。
寶鈴縣主被馬氏攔住之後,猶自忿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冷冷哼了一聲,這才罷休。
余氏見狀,臉色微沉,看到蘇婉微微垂頭不語,心中一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婉表妹,那家人跋扈慣了,以為全京城的人都是她們家的下人呢,見誰都不順眼。你也別在意,若是她不長眼的敢撞上來,我們靈璧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蘇婉聞言,心中一暖,抬頭對她感激一笑,點了點頭。
陳琴也冷哼一聲道:「竟然還沒受到教訓,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陶氏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不敢插話,她可是知道余氏和陳琴都不是好惹的人,有她們護著蘇婉,她就拿蘇婉沒有辦法。
百日宴很快就開始了,懷慶長公主的長媳孫氏已經抱了孩子出來,轉著讓眾人都看了一回兒。
寶寶被大紅綢繡百子千孫鬧春襁褓包裹著,露出一張胖乎乎的小臉蛋,此刻他似乎是剛睡醒,精神頭很足,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地好不可愛,看得讓一眾人的心都化了,臉上的笑容都更加真實了一些,不要錢似的誇起這個孩子來。
蘇婉心裡喜歡得不得了,但是想到自己的情況,唇邊的笑意不免就減了幾分,看向孩子的眼神,不由露出一絲欽羨來。
這裡正熱鬧著,宮裡忽然送來了賞賜,接著,便是皇后,以及眾妃的賞賜,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算罷了。
即便如此,懷慶長公主也只覺得高興和開心,畢竟,這可是給她長臉,眾人也只有欽羨的份。
接到宮裡的賞賜之後,懷慶長公主越發紅光滿面了,似乎底氣也越發足了,立即命人開席。
並且,又在廳外搭建了戲台,移開門口的屏風,打開窗戶,眾人一邊吃酒,一邊看戲,真是好不熱鬧。
至於寶寶,早就被奶娘抱下去了。
演了兩出戲之後,陳琴給蘇婉使了個眼色,隨後便起身要丫鬟帶她去更衣,順便問了問可有人同去,蘇婉會意,便告訴余氏,自己也出去走走。
余氏答應了,只讓蘇婉不要亂走,並拜託陳琴看顧自己的表妹一些。
陶氏見到她們出去,不由微微撇撇嘴,隨後轉念一想,竟然也跟了上去。
余氏等幾人走了之後,悄悄錦鄉侯夫人問道:「我聽說傅指揮使至今尚未娶妻,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錦鄉侯夫人自是知道她問的是傅黎,只不過,她丈夫跟傅黎雖然是兄弟,又都在一府居住,但關係並不如何親近,她也極少見到傅黎,最重要的是,傅黎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讓她心生懼意,也從來不敢管他的事,就連出去交際,也極少聽到有人提起他的。
如今,聽到余氏打聽傅黎,本來還在詫異,想到她的那位表妹,轉念就明白她是何用意,她心裡也願意讓傅黎娶妻之後搬出去住,免得跟一個煞神住在同一個府裡,何況,如果傅黎搬出去了,他跟錦鄉侯太夫人的關係必定遠了,到時候,錦鄉侯太夫人只能親近他們了,若是有什麼好差事,豈不是要輪到她丈夫了?因此也來了幾分精神,說道:「這倒沒有。他之前有過一個未婚妻,但是沒嫁過來就病死了,後來公公去世,她又守孝三年,便拖延到了現在。」
余氏聞言,卻是眼前一亮,傅黎死過一個未婚妻,親爹和親娘也都不在了,豈不是命硬之人?情況跟她這位婉表妹相似,如此,兩人豈不是很是相配?
但余氏到底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就算她心中有意撮合他們,暫時也不能透漏口風,畢竟,她們是女方,到底需要矜持,而且,她還不知道對方看不看得上自己這位表妹,若是人家看不上,到時候豈不尷尬?
余氏說道:「可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男人粗心大意的,又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有各處人情往來什麼的,沒有個女人打理,到底不方便。」
「正是如此。」錦鄉侯夫人廖氏說道,「我心裡其實也著急,可是,我身為弟妹,怎麼能管大伯子的事情?而我家太夫人你是知道的,向來跟我不太親近,我也不敢向她提。」
余氏皺了皺眉,說道:「難道你們家太夫人有什麼中意的人選不成?」
錦鄉侯夫人搖了搖頭,道:「太夫人的打算誰知道?不過,我也決定了,這次回去之後,無論如何,我都要跟老太太提一提此事,若是老太太有了中意的人選,那我也就不費這個心了。」
余氏聞言,微微舒展了眉頭。
錦鄉侯夫人又開始向余氏打聽起蘇婉的情況來,若是合適的話,她也不介意湊成這門親事。
余氏和錦鄉侯夫人在這裡聊得熱火朝天,蘇婉和陳琴更衣出來之後,就讓帶路的丫鬟回去,她們則是去了西邊的花園走走,順便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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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誰知道,那丫頭剛走,陶氏就跟了上來。
見到陶氏,兩人同時皺眉,簡直是陰魂不散。
陶氏彷彿沒有看到陳琴一般,一見到蘇婉,就冷笑著說道:「怪不得我們找不到你,原來你竟是冒充靈璧侯夫人的外甥女,躲到靈璧侯府去了,你說,如果我把你的真實身份告知靈璧侯府,他們還會不會這麼護著你?」
蘇婉還沒說話,陳琴就拉下臉來斥責道:「這是哪來的瘋狗,怎麼見了人就咬?我家妹妹是招你惹你了,你怎麼就一直跟她過不去?什麼冒充不冒充的?我家妹妹本就是靈璧侯夫人的外甥女。你再亂說,我只能稟報長公主殿下,將你給攆出去了。」
陶氏聞言心裡頓時升起一絲慌亂,但很快就穩住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陳夫人,你也別在這裡替她掩飾了,我知道你瞭解實情。你這麼做,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萬一此事被靈璧侯府的人知道了,你以為他們會放過小蘇氏?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勸她回來,別在繼續錯下去了。」
陳琴還要再說,蘇婉卻攔住了她,走到陶氏面前,輕笑一聲說道:「這位夫人,你不用在這裡威脅我,因為威脅也沒用。你們若是懷疑我,儘管去告訴姨母,我絕不阻攔,看他們是相信你們,還是相信我。反正我本就不是什麼昌武侯夫人。」
陶氏見蘇婉毫不心虛,到底有些驚驚疑不定,又上下打量了蘇婉一番,這才心神一定,說道:「你騙鬼呢!我跟你相處了那麼久,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你別再這裡嘴硬了,趁著還沒鑄成大錯,趕緊跟我回去向太夫人請罪,否則,你就等著承受太夫人的怒火吧!」
「我呸——」陳琴實在看不下她這副嘴臉了,直接上前呸了她一口唾沫,說道:「人人都知道昌武侯夫人被你們昌武侯府給磋磨死了,現在哪來的昌武侯夫人?別以為你們昌武侯府可以一手遮天,惹急了我,我將你們昌武侯府做下的那些醜事宣揚的人盡皆知,看你們昌武侯府的人還有沒有臉出現在眾人面前?你要真有那個膽子,儘管去告訴別人實情,別只在這裡欺負我妹妹,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更難堪?」
說完,便像是揮蒼蠅似地揮了揮手:「滾滾滾,趕快滾,別在這裡礙我們的眼。」
陶氏氣得渾身直發抖,心裡憤恨又難堪,偏偏又不敢真向陳琴說得那樣將事情宣揚出去,否則,丟臉的只會是昌武侯府的。她也只是見蘇婉勢單力薄,才想要拿大話嚇唬蘇婉,將她嚇回來,誰知道蘇婉根本不吃她這套。還有這個定遠侯世子夫人,更是個不好惹的,真惹怒了她,她說不定真說出去了,他們也拿她沒有辦法。
蘇婉見陶氏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忍耐也到了極點,便說道:「你儘管去告訴昌武侯太夫人,我等著她來找我。不止如此,我還要親自問問她,是怎麼管教兒媳婦的,竟然放縱你們污蔑別人,認錯了人還如此理直氣壯?這麼不要臉,又沒有規矩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陶氏見蘇婉如此有恃無恐,心中也沒底了,而且,她是在受不了這等奚落和侮辱了,掙扎了一會兒,恨恨地看了蘇婉一眼,到底還是帶著憤怒和不甘離開了。
看著陶氏灰溜溜離開的背影,陳琴輕蔑地笑了說道:「妹妹,以後面對這種人,就別給她好臉,你越是給她好臉,她越覺得你好欺負。以後就得狠狠地把她的臉往地上踩,她才會怕了你,以後見到你也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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