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沒事吧?」綠芙跪在亭子外面,等顯德帝帶人走了之後,她顧不得腿軟,急切又驚慌地進了亭子,看到蘇婉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她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蘇婉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道:「綠芙,我沒事。」
然後一瞥眼,恰好見到傅黎正要離開的背影,急忙說道:「大人請留步。」
「你有什麼事?」傅黎微微側頭問道,目光卻沒有落到蘇婉身上。
蘇婉對著他的背影屈膝行禮道:「妾身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恩公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請受妾身一拜。」
蘇婉是真的對他無比感激,在她絕望等死的時候,是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出手救了自己,讓她能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她其實是個非常惜命之人,她很珍惜這次重來一次的機會,否則,她也不會用盡全力來適應這個時代了。
她其實對於之前的衝動,是有些後悔的。這次能得救,全是因為有人救了自己,但不是每次都有這種幸運,若是以後再遇到這麼敵強我弱的情況,她決不能再如此莽撞了,否則,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一時之氣,等將來強大之後,再報復回來也不遲,何必為爭那一口氣,賠上自己的性命?那實在太對不住老天對她的垂憐了。
「舉手之而已,夫人不必掛懷。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在下就先告辭了。」傅黎說完,不等蘇婉回答,就快步離開了,腳步頗有些急切,好似後面什麼東西在追他一樣。
蘇婉見狀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忙問綠芙道:「綠芙,剛才那位大人是……」她心裡其實對他的身份有些猜測,但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綠芙果然答道:「太太,他就是錦鄉侯的庶兄,錦衣衛指揮使傅大人呀!」
果然是他!
「太太,您先換下衣服吧!免得著了涼,奴婢就在外面守著。」綠芙將那套粉藍五彩花草紋樣緞褙子、白綢竹葉立領中衣、鵝黃繡白玉蘭長裙的衣服,遞給了蘇婉,貼心地說道。
幸好來的時候,多準備了一套衣服,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蘇婉點了點頭,涼亭裡的東西,顯德帝離開的時候,楊永就已經收走了,只留下了她身上這套披風。
不過,這套披風她卻不能穿走,因為無法解釋它的來歷,便將它留在了亭子裡。
蘇婉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又披上了自己那套大紅牡丹團花披風,這才讓綠芙進來,為自己整理頭髮。
頭上戴著的首飾掉了一些,只剩下了一支赤金點翠如意步搖,和一個赤金蝴蝶壓發,紅寶石的耳環也沒有丟失,裝扮好之後,看著還算整齊,倒也可以出去見人了。
……
福壽堂。
宋太夫人焦急地坐在暖榻上,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慈祥和雍容。
因為蘇婉的落水的關係,錦鄉侯府已經亂作一團。
人命關天,何況,蘇婉還不是普通人。
若是蘇婉有事,錦鄉侯府也脫不了干係。
宋太夫人早就讓水性好的丫鬟僕婦去打撈了,但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這讓宋太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她的心裡,其實已經對蘇婉活下來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找到蘇婉,就絕對不能停。
同時,宋太夫人也已經打發人去昌武侯府送了信兒,想必昌武侯府很快就會派人來了。
當然,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其他客人自然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只不過,大家都為了救昌武侯夫人而著急上火,還未來得及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寶鈴縣主倒是無所顧忌,在她看來,這件事本就跟她沒有關係,而且,她還是受害人。就算蘇婉死了,也賴不到她頭上。而且,她巴不得蘇婉死了呢,就算她僥倖活了下來,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寶鈴縣主摸了摸自己依舊有些火辣辣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蘇婉若是此時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而其他人,比如劉玉珍等人,就有些忐忑不安了,心裡一面祈禱著蘇婉沒事,一面又想著如何推卸責任,等消息的時候,頗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而朱慧蓮,則是垂著頭摸摸地呆在角落裡,比平時更加沒有存在感,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她那張秀美的小臉,卻極為蒼白。
就在眾人焦急地快等不下去的時候,一個丫鬟氣喘細細地跑了進來,通稟道:「啟稟……太夫人……昌武侯夫人她……」
「昌武侯夫人怎麼了?是不是找到她了?」宋太夫人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那小丫鬟顯然沒過什麼大陣仗,見狀有些發愣,直到宋太夫人再次催促,她才慌忙點了點頭道:「是,昌武侯夫人……已經找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點說呀,真是急死人了。」會寧侯夫人也急著催促道,她們想知道昌武侯夫人是不是還活著。
「不過,昌武侯夫人身體不適,已經先行離開了,讓奴婢來向太夫人和眾位誥命以及小姐們告罪一聲。」傳
話的小丫頭,總算是憋著一口氣將話說完了。
聽到蘇婉沒死,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得知她身體不適早外,眾人也不覺得意外。
一來身體的確不適,二來,也是不想狼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都理解
宋太夫人更是感歎道:「平安無事就好。可憐見的,這麼冷的天,又在冷水裡泡了這麼長時間,難為她離開前還能分出心思來通知我們一聲。」
只有寶鈴縣主冷哼一聲道:「她跑得到快!我看她是心虛不敢來見我,若不是她以下犯上,出手傷人,對本縣主大不敬,又怎麼會掉進水裡?根本就是她罪有應得。如今,她沒事了,我們之間,也該算算總賬了。」
經寶鈴縣主這麼一提,眾人不由都開始疑惑這件事的起因來了。
昌武侯夫人雖然沒事了,但並不代表這件事已經了結了,無論如何,昌武侯夫人在錦鄉侯府出事已是事實,錦鄉侯府必須要找出罪魁禍首,給昌武侯府一個交代。
當然,寶鈴縣主這裡,也得要給英國公府和大長公主殿下一個說法。
想到這裡,宋太夫人頓時感到頭痛起來,她凌厲的目光頓時射向錦鄉侯府旁支那幾位臉色難看的小姐,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從實說來。若有半句虛言,別怪我不講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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