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真相水落石出,關於「三鐵」幾個人的口供也呈到邱雲雪面前,邱雲雪這才知道,原來趙菲在黃坑中學生活得那麼不如意,一直是在某些人的惡意打擊下頑強地生存著。
如果說原來結交趙菲,邱雲雪還帶著王局要親近她的意思,但是在瞭解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後,邱雲雪也不得不對趙菲的抗打擊能力表示佩服,對趙菲真地當成妹妹來看待。
陳秋香泣不成聲地被送走了,但並不是回家,除了先去就醫,她將面臨的也是牢獄之災。作為這起強姦案的主要策劃者,陳秋香脫離不了共犯的命運,雖然最後的受害者是她,但她仍然逃脫不了干係。
陳秋香的堂哥陳木生及「三鐵」等校園七姐妹被連根拔起,看著市局的刑警把這些人一一押上囚車,趙菲心中百感交集。
今天一天的命運真是跌宕起伏,從放學路上慘遭圍追堵截,到被誣為****案的主謀,到現在洗脫,一身清白,趙菲感覺自已好像坐了過山車一樣。
「阿菲,你沒事了。要不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傷口?」
邱雲雪處理完案子,熬了一夜的她,眼帶紅絲,但卻仍精神抖擻地問趙菲。
「不用,雪姐,謝謝你趕來,沒有你,我這個坎就難以越過。」
趙菲感激地對邱雲雪道。
邱雲雪擺擺手,有點內疚地道:
「是非曲直總是會水落石出的,是我們隊伍裡的蛀蟲害了你。」
聽到這句話,一直在筆錄室外一臉堆笑地討好著市局刑警的雷火,臉色一變,好像點中了他某處的要害。
他訕笑著,就想趁著不被人注意的時候往外走。沒想到,邱雲雪銳利的眼神,就像一張法網一般,牢牢鎖定並籠罩了他:
「雷火,你的事,我向上級報告過了,上級要求你,交出槍械,停職反省,接受組織上進一步的考查。」
「停職檢查?不可能,為什麼?」
雷火困獸猶鬥。
「你自已好好想一想吧,在處理案件過程中是不是有瀆職的行為。你也是一名老刑警了,國家的政策你很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句話不是一開始的時候雷火送給趙菲的嗎?
聽到這句話,雷火臉色「唰」地一白,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已就從操控者變為受控者。剛才送給趙菲的話,眨眼就要自已吞下消化了。
雷火心裡,一陣劇烈的天人交戰。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的輝煌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憑什麼讓我停職檢查?
「不行,邱雲雪,不能這麼算了,我為國家為工作奉獻了這麼多,從我手上破的案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我為人民群眾挽回了多少損失?」
雷火情緒十分激動,說到最後,竟然有些哽噎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雷火貪贓枉法後那副迫不及待辦出冤案的嘴臉,趙菲簡直會同情眼前這個快哭出來的男人了。
但是一想到如果今天不是自已正好認識邱雲雪,邱雲雪不是特意為了她跑來一趟,自已現在已經被他屈打成招,關在大牢裡了,趙菲心裡的一點點同情,也消失不見了。
「雷火,你還是清醒一下吧,當你的手裡拿到第一筆不應該拿到的受賄款時就應該知道,你已經向犯罪的泥潭裡滑進了第一步。當時的你沒有及時回頭,現在的後果是早該預料到的。」
邱雲雪冰冷無情地道,然後向身邊一個刑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個刑警會意,上前從雷火的身上,搜出了佩槍,繳了械後,大家都鬆了口氣。那個刑警然後又對他道:
「雷火,你自已上車吧,我就不銬你了!」
看在曾經的同事份上,刑警給雷火留了個面子。
雷火自從槍械被繳,整個人就像鼻涕蟲一樣軟了。職位、國家幹部的工作、派出所副所長的威風,頓時隨著那把佩槍的被繳,似乎也消失不見,雷火萬念俱灰,一聲不響、麻木地被刑警押到了車上,和「三鐵」他們坐到一起。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雷火算是明白其中滋味了。
眼前這一幕可謂大快人心,趙國智忍不住拍手叫好道:
「活該,壞人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擔驚受怕的趙蘭,臉上也隨著哥哥的話,露出了開心的笑顏。
劉桂珍上前一把抓住邱雲雪的手道:
「哎呀,姑娘,太感謝你了,你真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邱雲雪知道劉桂珍是趙菲的母親,笑笑道:
「吉人自有天相。還好阿菲的福氣好,壞人設了陷阱,居然被陰差陽錯地化解了。
別謝我,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趙民生憨厚的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感激,雖然是農場治保科的工作人員,也算是一個司法工作者,但剛才面對強權,他完全無能為力,甚至無法保護自已的女兒,此時十分愧疚,他只能撫著趙菲的腦袋,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相信法律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正滿意的答案的。」
「這個請趙菲和各們家長、家屬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不管是什麼樣背景的人,都一查到底,決不留情。」
邱雲雪又安慰了趙菲幾句,才帶著她的人馬,離開了黃坑中學。
天色微明,何科長一行也是人困馬乏,目睹邱雲雪為趙菲撐腰,他心中暗暗咂舌,看家長的樣子,和邱中隊長並不認識,倒是邱中隊長對趙菲客氣有加。
這個小姑娘哪來的能耐,能得到市局刑警中隊長的青睞?看來,這個小姑娘不可小覷啊!
還好自已雖然被陳秋香說動,但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被雷火接手了。沒有沾染上腥膻,真是幸運。要不然,現在和雷火一起上囚車的,自已也得算一個了。
保科長不由地對趙菲客氣起來:
「趙菲,案件大體清楚了,你們也折騰了一夜,你腿上有傷,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趙菲此時才覺得又困又乏,腿上的傷口的疼痛再次襲來,想想受的罪,她也不客氣,便道:
「好,那就麻煩何科長了。」
有趙菲這句話,何科長比什麼都高興,他屁顛屁顛地取來車鑰匙,果然真地開車把趙菲一家人送回去。
趙菲頭一枕自家小床的枕頭,立即沉沉入睡,睡了個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等她醒來,屋裡空無一人,只有她在。許是聽到她翻身的動靜,父親趙民生進來要查看,見她醒來,便對她道:
「阿菲,爸做好了麵條,拿進來給你吃好不好?」
趙菲肚子還真餓了,嘰裡咕嚕地叫著,便點了點頭道:
「好,還真餓了。國智和小蘭都去上學了吧?」
「嗯,去了,他們不比你是複習階段,半天沒去沒事。不過,他們的精神都很好,昨天晚上,他們都為你擔心死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趙菲想起自已面對雷火的誘供,堅定不逾的情形,愈發覺得自已的行事標準就應該如此,不是自已錯的,一定不能承認。否則,就算後來邱雲雪趕來,有了先前自已那份被誘供後的口供,邱雲雪也要麻煩好一陣。
「嗯,咱們堂堂正正做人,不要象雷火那樣,為了一點錢就貪贓枉法,冤枉好人。」
趙民生想起剛才去場部上班時接到的邱雲雪的電話,臉上不禁浮起一層怒色。
「怎麼了,爸,案件有什麼新進展嗎?」
趙菲一看父親臉色不對,便問道。
「邱雲雪給我打了個電話,打到場部辦公室,她說,初步審訊出來,雷火已經承認了他接受了陳家人的兩千元賄賂,所以才想對你屈打成招。」
想到女兒差點遭到同行的毒手,趙民生就一陣怒火中燒,
「要是我早知道這個雷火竟然為了兩千塊,就想對你進行逼供,還想把你帶到鎮派出所用刑,我早就上去狠狠踹他兩腳了。」
趙民生臉上護犢的表情,是實實在在地真情流露。
趙菲不禁動容,她相信父親說的是真的。如果她被雷火動刑,父親絕對會饒不了她的。
「喲,你們父女倆,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老遠就能聽到悶雷似地一陣一陣的。」
聲音從客廳外傳來,是農場的治保科長吳平凡。趙民生趕緊迎出去:
「吳科長,喲,你怎麼帶著這麼多水果來了?」
「聽說了阿菲的事,我來看看她,現在人沒事吧?」
吳平凡說話間,看到趙菲拖著腿出來,趕緊上前察看了一番。
「沒事了,吳叔,只是摔倒擦開了個口子,邱醫生非得縫上。所以現在行動有點不便罷了。」
「哈哈,當醫生,尤其是當過外科醫生的人,看到傷口就喜歡縫上。」
吳平凡見趙菲氣色還好,便放下心來,不過聽他說話,似乎對邱醫生挺瞭解的。
「雖然昨天你們家遭遇了一場不幸,但今天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也給你們沖沖喜啊!」
「什麼好消息?」
趙菲迫不及待地問,她的家,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好消息來振作士氣了。這一段時間,大哥鬧辭職,自已又被陳秋香一直騷擾著,弄得家裡霉氣沖天,希望這個好消息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