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波突然來遠林,不用多問,肖傑也知道他是為妹夫的事情專程而來。葉子波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一片瞭然,王偉明在電話裡說了霍軍民的事情,他當時很納悶,霍軍民一個做生意的送別人十萬元,雖說觸犯了法律,但伸縮性很大,憑肖家在遠林的財富和地位豈能搞不定?葉子波和肖傑分析了一會案情,說道:「盡快瞭解一下那個小股長的親屬關係,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去一趟他們老家。」
肖傑即刻安排人去調查了。別看葉子波平日裡吊兒郎當的,說話沒個正形,但在正事上卻絕不含糊,他當律師多年,接觸的案子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是比他吃得鹽都多。所以,對於他這番動作,肖傑相信自有他的道理。
晚上,肖傑約了王偉明等幾個朋友,為葉子波接風。平時大家都和肖傑一樣日裡成機,各忙各的,聚齊的時候少,今天借葉子波歸來一聚,一個個都很高興,拿著滿桌唯一的女性張潔調侃。張潔是幾個男人共同的一個女性朋友,和肖傑、葉子波在同一個大院裡長大,現在是遠林機場的一名部門經理,個性活潑豪爽,對人極好,大家純粹當她是鐵哥作們。但是,今天的張潔卻顯得很沉默,葉子波取笑她說:「張潔,怎麼不高興?你男人有外遇了?」
大家一哄而笑,誰不知道張潔和丈夫最恩愛。
張潔撿起盤子裡的花生米扔向葉子波,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律師嘴裡道不出好話來。」
「那你愁眉苦臉的,性生活不協調嗎?」葉子波大大咧咧地調侃著青梅竹馬,上學那會他就最愛欺負張潔,工作了聚在一起時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張潔也習慣他了。
「你才性生活不協調。」張潔回擊了一句,又接著說道:「我是愁我老公家的事情,說出來我都嫌丟人。」
「你老公家有什麼事?」大家異口同聲地問著。
張潔歎息著說:「他妹夫工作上犯事,被抓進去了,小姑子在家裡一天要死要活的,公公婆婆逼著我們找人托關係,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鐵板訂釘的事,如何找人幫忙?」
王偉明問道:「你怎麼沒有問過我?」
「他受賄的證據擺在那裡,我又怎麼好去難為你?」
肖傑突然想起張潔老公的老家和那個小股長是一個縣上的,問道:「你小姑子是在老家嗎?她男人在哪個部門?」
張潔本不想說家醜,看了看再坐的人,想著說出來或許還能讓他們出出注意,便說道:「兩口子都在老家,妹夫是縣國土局一個股室的股長,官不大卻實權在手,被人檢舉收受賄賂,查實後已批捕了。攤上這樣的親戚,真是丟人,都不好意思給你們說。但是,做為兄長,我們又不能坐視不管。」
「你妹夫叫什麼名字?」肖傑問道。
張潔說出名字時,王偉明不由得看了看肖傑,肖傑也看了看他,敏銳的葉子波看到兩人的互動,已明白了七、八分,還在醞釀的方案瞬間完全成形。
吃完飯,肖傑、葉子波和王偉明不謀而合,他們叫上張潔來到老地方。張潔以為他們是為她親戚的事情要在一起想辦法,很感激地說:「他妹夫的事情鐵證如山,任誰也幫不了,接下來就要看怎麼量刑,偉明如果方便,讓他在裡面少受些罪,我就很感謝了。」
王偉明給張潔開門見山地說道:「張潔,能幫的我會盡力去幫,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妹夫的案子把肖傑的妹夫霍軍民也牽連進去了,但因為證據不足,霍軍民還沒有定性。」
「什麼?牽扯上了你妹夫?」張潔質疑地看著肖傑,肖傑向她點了點頭。
葉子波問道:「張潔,你小姑子是做什麼的?和你關係好不好?」
「她是縣醫院的護士,家中只有兄妹二個,我們的關係很好,對我這個嫂子也很依賴。」
葉子波接著說:「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小姑子出面,就看她能不能聽你的,如果辦成了,霍軍民可以無罪,你妹夫也可以適當減輕罪刑。」
張潔連忙問是什麼事情,三個男人絕不會害自己,這一點,她還是很自信的。
葉子波故做輕鬆地說:「讓你小姑子向檢察院證明霍軍民是他們夫婦共同的朋友,常來常往,買房時,曾給他們借過十萬元,因為關係好,當時霍軍民也沒有讓打欠錢。」說話的葉子波心中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他知道這是下下策,可也只能這樣做了,雖說肖伯伯不慌不亂,堅信遠正集團沒事,可有張千松往死裡在那兒撐著,霍軍民的事情還不知會拖到何時,夜長夢多,他可不想讓肖家成為遠林市的笑柄。
「這個只要我說,她絕對照辦,只是,這樣能行得通嗎?保險嗎?我妹夫不是都交待了嗎?」張潔半信半疑地問著葉子波。
葉子波看了一眼王偉明,給張潔說道:「你現在就趕回老家,當面給她交待清楚,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們自有安排。」
「回去之後,說話注意點,要確保萬無一失。」王偉明向肖傑點了個頭,又叮囑著張潔。
張潔態度堅決地說:「放心,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非常清楚。」
肖傑打通電話說了幾句,轉身給張潔說道:「張潔,辛苦了,叫上你老公,我讓我爸的司機送你們現在就回去。」他早在心中翻來覆去地權衡了葉子波的方案,雖說不是很周全,但目前也別無他法,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把妹夫救出來,其他的事再從長計議